路易斯维尔医院的急救室灯火通明，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林飞、东子、洪瑞三人被抬进病房时，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医生们立刻给他们插上营养液导管，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缓缓流入体内，像一股暖流驱散着强化剂带来的疲惫。
“嘀嗒、嘀嗒”，输液瓶的水滴声在病房里格外清晰。半个多小时后，林飞率先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首先看到的是守在床边的沈梦婷——她眼下带着青黑，手里还攥着一块没织完的毛衣，见他醒来，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林飞抬手想擦她的眼泪，却发现胳膊重得抬不起来，只能虚弱地笑：“我没事……赛伊德呢？”
“赛伊德在隔壁急救室，情况不太好。”沈梦婷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医生说他左臂感染太严重，已经蔓延到骨髓了，必须截肢，不然……不然命都保不住。”
林飞的心猛地一沉，刚想挣扎着起来，东子和洪瑞也先后醒来。东子一听说赛伊德要截肢，瞬间红了眼：“怎么会这样……早知道当时我就该先帮他处理伤口！”
“别自责，”洪瑞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也很虚弱，“当时那种情况，谁也顾不上。我们先养好精神，等他手术结束，好好陪他。”
与此同时，另一间手术室里，德穆兰的手术正在紧张进行。医生们戴着口罩，额头上渗着汗，小心翼翼地打开她的胸腔——断了的肋骨尖锐地刺进肺部，周围的组织已经开始发炎。经过两个小时的手术，终于把断骨取出，又用钢板固定好，缝合了肺部的伤口。当医生走出手术室说“手术成功，只要好好休养，就能恢复”时，守在外面的护士悄悄把德穆兰怀里的照片收好，等着她醒来。
三天后，赛伊德的截肢手术顺利完成，虽然失去了左臂，但保住了性命。林飞三人能下床走动后，第一时间去看他——赛伊德靠在床头，脸色还有些苍白，却笑着对他们说：“没事，一条胳膊而已，以后还能扛枪，大不了我练左手！”
东子红着眼眶，递给他一把磨得锃亮的匕首：“以后我罩着你！训练时我帮你扛装备，出任务时我替你挡子弹！”
林飞拍了拍赛伊德的肩膀，语气坚定：“联盟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等你好起来，一起守护路易斯维尔。”
又过了几天，几人终于能出院。当他们回到安居街的小院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院子里的白菜被气浪掀翻，一楼客厅的玻璃全碎了，碎渣撒了一地，桌椅也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显然是爆炸的余波所致。
“这屋子暂时住不了了，”洪瑞看着破碎的窗户，叹了口气，“城西那边有几间空屋，是之前清理出来的，我们先去那边住，等以后再回来修。”
沈梦婷和许桃、苏珩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她们把干净的被褥、几件换洗衣物和仅剩的粮食装进布袋子，沈梦婷还不忘给林飞带上他的锰钢短刀，许桃则把洪瑞珍藏的向日葵种子小心地放进怀里。
几人拎着布袋子，慢慢往城西走。沈梦婷扶着林飞的胳膊，小声说：“以后别再这么拼命了，我怕……”
“放心，”林飞握紧她的手，眼神温柔，“以后我会好好的，陪你种向日葵，陪你过安稳日子。”
东子则被苏珩一路“念叨”：“下次再跳窗，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强化剂副作用那么大，你就不知道悠着点？”东子嘿嘿笑着，伸手揽住她的肩：“知道了知道了，以后都听你的。”
洪瑞和许桃走在最后，许桃看着远处的平民区，小声问：“德穆兰姐什么时候能出院？她还等着找女儿呢。”
“快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洪瑞摸了摸她的头，“到时候我们帮她一起找，一定能找到她女儿。”
夜色渐深，城西的空屋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净。几人把被褥铺在地上，点燃煤油灯，暖黄的灯光映在每个人脸上。虽然经历了生死，失去了很多，但看着身边的爱人与兄弟，每个人心里都透着一股踏实——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有勇气面对未来的一切。
窗外的雪还在下，却不再那么寒冷。路易斯维尔的重建，才刚刚开始；而他们的故事，也将在这片重生的土地上，继续书写下去。
医院的阳光透过新换的玻璃，洒在赛伊德的病床前。他靠着软垫坐起身，空荡荡的左袖管被沈梦婷织的灰色毛衣裹得整齐，右手正握着东子递来的改装匕首——刀刃被磨得锃亮，刀柄处缠着防滑的布条，是东子熬夜改的，特意做了适合单手握持的弧度。
“试试？”东子蹲在床边，指着地上的木靶，“我特意调轻了匕首重量，你单手也能扔中。”赛伊德笑了笑，手腕微扬，匕首“咻”地飞出，稳稳扎在靶心，惹得旁边的许桃拍手：“赛伊德哥，你这左手还没练，右手就更厉害了！”
隔壁病房里，德穆兰正扶着墙慢慢走动。她的胸口还缠着绷带，每走一步都要扶着腰，但眼神却比之前亮了许多——护士刚告诉她，联盟的人已经帮她查了平民区的登记，找到了她女儿小雅的养父母家，就在城西的安居巷，等她再休养几天，就能去见女儿。
“慢点走，别着急。”苏珩端着一碗热粥进来，粥里加了城南种的小米，是特意给她补身体的，“小雅很好，养父母说她每天都在门口等你，还种了好几颗向日葵种子，说等你回来一起种。”德穆兰接过粥，眼眶微红，指尖轻轻摩挲着口袋里那张被塑封好的照片——照片上的小雅，又长高了些。
医院外的街道上，一派忙碌景象。居民们自发组成了“修复队”，老人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锤子钉补被气浪掀坏的窗框；小孩们提着小篮子，帮大人递钉子、捡玻璃碎片；年轻人们则扛着新割的木板，往城东的居民楼跑——爆炸掀碎的不仅是市政厅的玻璃，城东近二十户人家的窗棂都被震裂，大家不分昼夜地补，连晚饭都是在街边啃着粗粮饼解决。
“阿贾克斯长官！您怎么又来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捧着刚烤好的红薯，跑到阿贾克斯身边。他的后背还缠着绷带，却非要来帮忙搬玻璃，深蓝色的西服上沾了不少灰尘，却毫不在意地接过红薯：“叔叔力气大，多搬一块玻璃，大家就能早一天住回暖和屋子。”
小女孩咯咯笑着，把红薯塞给他：“妈妈说您是大英雄，上次打变异体的时候，您一个人挡了三个呢！”阿贾克斯摸了摸她的头，看着眼前忙碌的人群，嘴角露出难得的笑容——这就是他们守护的样子，不是冰冷的武器和战场，是烟火气里的互相扶持。
一周后，当最后一块玻璃被钉好，路易斯维尔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这天清晨，G先生站在市政厅广场上，身边围满了人——有拿着刨子的老木匠，背着工具箱的铁匠，还有捧着图纸的年轻设计师，都是城中最顶尖的能工巧匠。
“今天找大家来，是想建一座英雄纪念碑。”G先生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扫过众人，“从联盟成立到现在，太多兄弟为了守护这里流了血、丢了命。这座碑，要立在广场正中央，让所有人都记得，是谁用命换来了现在的安稳。”
话音刚落，老木匠周师傅就举起手里的刨子：“G先生放心！我这双手，能把木头雕出花来！碑座我来做，用城西那棵百年槐木，结实！”铁匠李师傅也拍着胸脯：“铭牌交给我！我把废墟里的钢筋熔了，打成最亮的铭牌，保证风吹雨打都不生锈！”
年轻的设计师小夏捧着图纸跑过来，图纸上画着一座三层纪念碑的草图：“G先生，您看这个设计——底座用大理石，刻上咱们联盟的徽章和战斗场景；中间一层是碑身，分三列刻名字，左边是牺牲的兄弟，中间是现役的老兵和新兵，右边是为联盟出力的平民；顶部做一个金属的和平鸽，嘴里衔着向日葵，象征着咱们对安稳日子的盼头。”
G先生接过图纸，眼里满是欣慰：“好！就按这个来！碑身上要特别标注——林飞、任利东、洪瑞、赛伊德，还有伯纳德和他的手下，每一个为联盟流过血的名字，都不能漏！”
接下来的日子，广场上热闹非凡。老周师傅带着徒弟们，把槐木刨得光滑如玉，在碑座上雕出了战斗的场景：有的士兵举着枪对抗变异体，有的医护人员在战场救人，还有平民给士兵递物资，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李师傅则在铁匠铺里忙活，把熔好的钢筋打成一块块铭牌，每一个名字都刻得工工整整，边缘还特意磨成了圆角，怕划伤触摸的人；小夏和其他设计师，则在碑身上画格子，确保每个名字的位置都整齐划一。
林飞几人也常来帮忙。赛伊德坐在小马扎上，帮李师傅递工具，看着自己的名字被刻在铭牌上，眼眶微红：“没想到，我们也能上纪念碑。”东子拍着他的肩：“那当然！咱们可是打跑黑卡帝的功臣！”洪瑞则帮老周师傅扶着木头，许桃在旁边给他递水，看着碑座上的向日葵图案，笑着说：“等碑建好了，我们每天都来浇水。”
德穆兰也来了，她的身体已经好转，正帮小夏核对名字。当看到“伯纳德”三个字时，她愣了愣，轻声说：“他是个英雄，该被记得。”小夏点点头，在伯纳德的名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星号：“G先生说，牺牲的兄弟，都要标上星号，让大家知道他们的付出。”
半个月后，英雄纪念碑终于建成。底座的 oak 木泛着温润的光，碑身的大理石洁白如玉，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金属和平鸽在阳光下闪着光，嘴里的向日葵栩栩如生。揭碑那天，广场上挤满了人，G先生和阿贾克斯站在碑前，念着那些牺牲的名字，声音哽咽：“他们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着路易斯维尔。”
林飞牵着沈梦婷的手，站在碑前，看着自己的名字旁边，是兄弟们的名字，心里满是踏实。东子和苏珩在碑座上放了一束野菊花，是从城南采来的，还带着露水；洪瑞和许桃则把一颗向日葵种子埋在碑旁的土里，许桃轻声说：“等春天来了，向日葵就会开花，陪着英雄们。”
德穆兰抱着小雅，站在碑前，指着“伯纳德”的名字，对女儿说：“这个叔叔，是个大英雄，他用命保护了我们。”小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向日葵种子，放在碑前：“那我把种子送给叔叔，让他也能看到向日葵开花。”
夕阳下，英雄纪念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映着广场上的人群，映着远处重建的房屋，映着每个人脸上的希望。路易斯维尔的冬天还没过去，但春天的种子，已经在每个人心里，悄悄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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