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僵尸”事件的罪魁祸首——僵木藓,云无涯顿时来了精神。他绕着那口老井转了两圈,鼻子像猎犬般翕动,目光最终锁定在井壁背阴处几株不起眼的、开着细碎白花的藤蔓植物上。
“果然!”他打了个响指,小心翼翼地采下几朵小白花和几片叶子,“‘银线绕’,性极寒,专克僵木藓的燥毒。万物相生相克,老祖宗诚不我欺!”
叶知秋看着他那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提醒道:“既然找到解药,是不是先救人?”
“救,当然要救!”云无涯义正辞严,手上动作飞快,已经开始从袖子里(没错,依旧是那个无底洞)往外掏捣药罐、小秤、药杵等一系列微型工具,“不过,救人也要讲科学方法。剂量、配伍、服用方式,都需精准把控,这可是第一手临床数据,宝贵得很!”
他就在井边席地而坐,开始捣鼓起来。一边将“银线绕”与其他几味中和药性的辅药配伍,一边还不忘指挥叶知秋:“叶姑娘,劳驾,去把赵老农和刚才那两位‘睡着的样本’请过来,我们需要记录服药前后的各项生理指标,比如脉搏速率、肌肉僵硬程度、跳跃频率变化等等……”
叶知秋:“……” 她认命地去搬“样本”了。
很快,赵老农和两位悠悠转醒、依旧有些茫然的村民被带了过来。云无涯将自己新鲜出炉、还带着青草香的墨绿色药汁分给他们服下。
药汁下肚,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神奇的变化发生了!
两位村民眼中呆滞的神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醒的困惑,僵直的身体也慢慢松弛下来,尝试着活动手脚,虽然还有些酸软无力,但那种不受控制的“跳跃冲动”已然消失!
“好了!我真的好了!”一个村民激动地喊道,声音恢复了正常,“就是……就是浑身跟散了架一样疼……”
“肌肉过度劳损,正常后遗症。”云无涯淡定地在小本子上记录,“观察记录:解药生效时间,约一刻钟。主要症状解除,伴随肌肉酸痛副作用。建议后续辅以活血化瘀药剂调理……嗯,这调理方子可以另外收费。”
赵老农见状,喜极而泣,扑通又要跪下,被云无涯眼疾手快地拦住:“老乡别客气!救死扶伤,医者本分!现在,麻烦您召集村里还能动弹的人,咱们分工合作,批量制药,尽快让所有人都恢复过来!”
在云无涯的指挥下,赵家沟迅速变成了一个临时制药工坊。村民们负责采集“银线绕”,云无涯负责精确配比和指导熬药,叶知秋则负责维持秩序和监督服药后村民的反应,兼职数据记录员(被迫)。
忙活了整整一天,直到月上中天,全村几十号“僵尸”村民终于全部灌下了特效解药,陆续恢复了神智。整个村子从死寂的“木偶剧场”变回了充满呻吟(主要是肌肉酸痛)和人气的普通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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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解除,云无涯看着满村对他千恩万谢的村民,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熟悉的、属于商人的和煦笑容。
“各位乡亲,”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大家能够转危为安,重获新生,鄙人也深感欣慰。这解药嘛,用的是独家秘方,药材虽不算名贵,但这研发成本、技术专利、以及鄙人和叶姑娘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救治的劳务费……”
他顿了顿,看着村民们渐渐紧张起来的脸色,话锋一转:“不过呢,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诊金就给大家打个骨折……呃,是友情价!这样,每人就收……五十文钱吧!主要是象征性地收回点成本,让大家用药也安心,免得觉得是白来的不珍惜,对吧?”
村民们一听,才五十文!简直是白送啊!顿时感激涕零,纷纷回家凑钱,不一会儿,云无涯面前就堆起了一座小小的铜钱山。
叶知秋看着他那副“亏本大甩卖”的痛心表情,又看看那堆铜钱,忍不住低声道:“你这次怎么这么良心?”
云无涯一边美滋滋地数着铜钱,一边低声回道:“笨!这村子刚遭了灾,能榨出多少油水?细水长流,口碑更重要!再说了,”他晃了晃手里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小本子,眼睛亮晶晶的,“这‘僵木藓中毒及银线绕解毒全病程一手观测数据’,才是无价之宝!回头整理成论文……呃,是医案,卖给太医院或者各大药行,那价格,啧啧……”
叶知秋彻底无语。这家伙,真是任何时候都不忘把知识变现!
就在云无涯将最后一把铜钱揣进兜里,准备功成身退时,村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几名身着官服、神色慌张的差役飞驰而入,为首的正是之前那个封村逃跑的县衙主簿。他看到恢复正常的村庄,先是一愣,随即目光锁定云无涯,像是看到了救星,滚鞍下马,气喘吁吁地喊道:
“云神医!您果然在这里!太好了!快!快随我等回城!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他突发怪病,症状……症状和这些村民之前一模一样,也在那儿蹦跶呢!衙门口都快被他跳塌了!”
云无涯和叶知秋同时一愣。
云无涯眨了眨眼,脸上瞬间绽放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对那主簿说道:
“哦?知府大人也中招了?看来这‘僵尸’……不对,是这‘僵木藓中毒症’,还是种高端病呢。放心,包在我身上!不过……知府大人的诊金,可不能按村民的友情价算了。”
他回头,对叶知秋露出了一个“大生意上门了”的兴奋表情。
叶知秋抚额长叹。这麻烦,果然是会挑人的。
(第二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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