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水榭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池水的湿润气息与远处菊花的淡淡幽香。水榭内,气氛却与这宁静的秋色截然不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专注与肃穆。
众女围坐一圈,目光全都聚焦在正中铺展在紫檀木长案上的两幅巨大的卷轴上。就连平日里最坐不住的史湘云,此刻也收敛了所有嬉笑玩闹的心思,挺直了腰背,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全神贯注,俨然一副乖巧好学生的模样。
林黛玉立于案前,神色沉静,眸光清亮,自有一股为师者的从容气度,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向其中一幅绘制得极其精细繁复、标注着密密麻麻蝇头小字的图画。
“云丫头,诸位姐妹,且看仔细了。”她的声音清脆而沉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此乃人体正经奇脉图,乃是修习一切上乘武学最为根本之基,其上所绘,乃人体内蕴之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以及周身三百六十五处主要穴窍、一千零八十处细微气穴之精确位置、深浅走向、乃至其与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之关联。”
那图谱绘制得极为精妙,以工笔细描,色彩分明,经脉以不同颜色的线条标注,或赤如流火,主阳刚炽烈,或青如碧水,主阴柔绵长,或金线勾勒,主锋锐肃杀……
穴窍则以大小不一的圆点标记,旁附名称与功用小注,密密麻麻,却又条理清晰,令人一目了然,整幅图充满了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蕴藏着人体宇宙的全部奥秘。
“武道修行,绝非仅凭蛮力挥舞拳脚。”林黛玉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其根本,在于‘气’,在于如何引导体内气血,按照特定路线运行周天,炼精化气,积气冲关,从而打通经脉,淬炼体魄,激发潜能,若不明经脉穴窍之所在,不晓气血运行之关隘,盲目练气,轻则气血岔行,损伤经络,武功难有寸进;重则……真气逆冲,走火入魔,经脉尽断,甚至癫狂而死,绝非危言耸听!”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众女心上,让她们的神情愈发凝重,看向那幅经络图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敬畏与专注。即便是年纪最小的惜春,也似懂非懂地用力点着头,努力将那些复杂的线条和圆点记在脑海里。
史湘云更是看得目不转睛,眉头微蹙,小嘴无声地翕动着,仿佛在默记那些拗口的穴窍名称,图谱虽复杂如星图,但她天性中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和好奇心,此刻竟是全身心投入,努力地将那玄奥的图谱印入脑海。
“记下脉络图,只是第一步。”林黛玉见众人理解其重要性,便示意侍立一旁的雪雁小心地将人体正经奇脉图起收好,随即,她又让紫鹃将另一幅卷轴在案上缓缓铺开。
这幅卷轴与方才那幅风格迥异,底色泛着古旧的微黄,仿佛历经岁月,其上绘制的,并非静态的人体结构,而是一道道、一圈圈如同星河运转、又似江河流淌般的动态能量运行路线。
这些路线以银粉混合某种特殊墨汁绘制而成,在光线下隐隐流动,闪烁着微弱的辉光,无数箭头指示着气息流转的方向,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构成了一幅极其玄妙复杂的能量循环网络图,在图卷的空白处,还有大量用极其刚劲有力、带着铁画银钩般锋芒的朱砂小楷写就的注释、要点、关隘提醒以及不同体质修炼时需注意的细微差异。
“此乃九阴真经上册之易筋锻骨篇基础内力运行周天图。”林黛玉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推崇,“此功法乃殿下亲创,中正平和,最是适合女子筑基,亦能极大改善体质,延年益寿。你们需将方才记下的脉络穴窍,与此运功路线两相对照,一一印证,务必做到烂熟于心,毫厘不差,切记,万万不可记混、记错,运功行气,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旦行岔了气,冲击到错误穴窍或脆弱经脉,轻则内息紊乱,吐血受伤;重则经脉受损,根基尽毁,再无望攀登武道高峰。”
她的告诫,字字千钧,让众女心头凛然,更加不敢有丝毫怠慢,她们瞪大了眼睛,努力地将那繁复无比的运功路线与刚刚强记下的经脉穴窍一一对应起来,水榭内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薛宝钗看得尤为认真,她心思缜密,记忆力超群,已然开始在心中默默推演气息运行的轨迹。贾探春亦是如此,她素来有雄心,不甘人后,此刻更是将这份心气用在了武学之上。
迎春虽性格怯懦,却也努力记忆,只是眼神中时常流露出畏难与不自信,惜春年纪小,记不住太复杂的,便只盯着几个主要的大穴和简单的循环看,史湘云则是最投入的一个,时而皱眉苦思,时而恍然点头,仿佛已沉浸其中。
至于众女的丫鬟们,则是由雪雁在一旁教导。
林黛玉耐心地为她们逐一讲解要点,回答她们提出的或幼稚或深入的问题,她发现,虽然九阴真经博大精深,但这幅由李长空亲手绘制、注释详尽的运功图,实在是太过清晰明了,堪称“傻瓜式”教学模板。
即便是一个从未接触过武学的普通人,只要肯下苦功,对照图谱,按部就班,几乎都能顺利入门,打下坚实的武道基础,殿下在武学一道上的造诣与用心,由此可见一斑。
讲解半晌,见众人尤其是问题最多的史湘云仍有不少疑惑,林黛玉便招手唤来一直静立在水榭角落护卫的燕云与楚青。
“燕云,楚青。”
“属下在!”两位女亲卫立刻上前,抱拳行礼,她们身着劲装,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干练利落的气息。
“九阴真经的筑基篇,你二人修炼时日更长,体会更深,接下来,便由你们为诸位小姐详细解惑演练一番,务必让她们理解透彻。”
“是!谨遵娘娘吩咐!”燕云与楚青恭声应命,她们虽身份是亲卫,但深得李长空信任,对九阴真经的理解确实比林黛玉更为扎实,由她们来指导基础环节,再合适不过。
看着燕云和楚青开始为史湘云等人细致地拆解运功姿势、呼吸节奏、意念引导等细节,林黛玉这才缓步走到一旁的梨花木椅前坐下。
早有侍女奉上一盏温热的、用老参和数味温和药材精心熬制的参茶,她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汤入喉,滋润着略微干涩的喉咙,也舒缓着解说的疲惫。
“林妹妹....”
林黛玉微微侧首,只见坐在她身旁的贾迎春,双手紧张地绞着帕子,螓首低垂,眼神躲闪,嘴唇嗫嚅着,似乎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敢开口。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种天生的软糯和挥之不去的忧虑。
“迎春姐姐?”林黛玉放柔了声音,“怎么了?可是有哪里没听明白?”
贾迎春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林黛玉,又迅速低下头,声音更低了,几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不是的……妹妹讲的很好,我…我只是……只是有些害怕……”她顿了顿,仿佛不知该如何表达,“我们……我们真的能练这些吗?我是说……若是回到府里,被老太太、太太……或是其他什么人知道了……她们……她们会不会……”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下去,但那份深植于骨髓的恐惧与不安,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她害怕练武之事被视为“不守闺训”、“行为出格”,会引来责罚,会让她本就如履薄冰的处境更加艰难。
林黛玉看着贾迎春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深深叹息一声,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怜悯,也有几分“恨其不争”的无奈。
这位迎春姐姐,虽因她的干预,侥幸摆脱了嫁给中山狼孙绍祖的悲惨命运,但其性格中那种根深蒂固的懦弱、逆来顺受、缺乏主见的一面,却并未改变。
她就像一株依附他物生长的藤蔓,失去了依靠,便不知该如何自立。
这并不能完全怪她,贾迎春的出身与成长环境,养成了她这番性格,生母早逝,父亲贾赦荒唐好色,对她毫无怜爱之情,嫡母邢夫人刻薄寡恩,只知自保,从未给过她丝毫温暖与庇护。
她自幼在荣国府那个势利复杂的大染缸里长大,无人撑腰,备受冷眼,长期处于家族的边缘角落,如同透明人一般,为了生存,她只能将自己缩进厚厚的壳里,用沉默和顺从来自我保护,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种极度缺乏安全感、遇事只会退缩、不敢有丝毫反抗的懦弱性子。
“迎春姐姐,”林黛玉转过身,正对着她,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轻声问道,“你还记得,当初在荣国府,我是如何为你解决那桩与孙家的婚事的吗?”
贾迎春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那件事对她而言,如同噩梦,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
她沉默了片刻,头垂得更低,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带着苦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记得,是……是妹妹你……凭借……权势。”
“没错!就是权势!”林黛玉的声音斩钉截铁,清晰地传入迎春耳中,也隐隐传入附近其他几位姐妹的耳中,“若非我是陛下钦封的未来秦王妃,若非我身后站着的是权倾朝野、圣眷无双的秦王殿下,你觉得,当时仅凭我空口白牙一番话,大舅舅会改变主意?府上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会听我指派?那孙绍祖会如此轻易罢休?恐怕,就连外祖母开口,也未必能改变大舅舅的决定吧?”
她的话语如同利剑,剖开了荣国府乃至这个时代最残酷的现实,“在这深宅大院,在这名利场中,有时候,道理是靠不住的,真正能决定你命运、让你挺直腰杆说话的,唯有——权势!身份!地位!”
贾迎春的肩膀微微抖动,嘴唇抿得发白,林黛玉的话,像针一样刺中了她内心最深的痛处和无奈,她何尝不知?可她一个庶出的、无人疼爱的弱女子,在那样一个家族里,去哪里寻这“权势”?
“可是我……我父亲他……”贾迎春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助与委屈,“他何曾管过我死活……我又是这般身份……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在府里,能平安度日已是奢望,哪里……哪里还敢奢求什么权势……”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敢落下。
林黛玉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亦是酸楚,她深知迎春在府上的处境有多艰难。事实上,此刻坐在这水榭中的大部分姐妹,除了如今有亲弟弟贾环渐渐崛起、自身也精明能干的探春稍好一些之外,谁的日子又好过到哪里去呢?
薛宝钗?薛家看似豪富,实则偌大家业早已被各路豺狼虎豹盯上,风雨飘摇,薛姨妈一介女流,带着一个不成器、只会惹祸的呆霸王薛蟠,和一个女儿宝钗,想要守住这份家业,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们母女在荣国府客居,看似受礼遇,实则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全靠宝钗左右周旋,勉强维持。
惜春?年纪虽小,但因是东府贾敬之女,母亲早逝,父亲出家,兄长贾珍荒唐,嫂子尤氏懦弱,她在荣国府更像是寄人篱下。
那些府里的积年老仆、刁钻嬷嬷,欺她年幼失怙,没钱了便偷拿她的首饰去典当,平日里要她们办点事,还得给些好处才能支使得动,受尽委屈。
史湘云?看似开朗豪爽,但父母双亡,依傍叔婶过活,虽说史家也是侯门,但史家为了节省开支,拒绝雇佣针线工人,导致史湘云需要与叔婶家女眷共同劳作至深夜,她在史家的日子恐怕比在荣国府做客时更为难熬。她每次来贾府,那种放纵的快乐,何尝不是一种对平日压抑的宣泄?
李纨?青年守寡,带着儿子贾兰,在府中如同“槁木死灰”般的存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求平安将儿子抚养成人,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王熙凤?表面风光,掌管着荣国府内务,泼辣厉害,但实则劳心劳力,上下不讨好,还要应付自家那个不省心的丈夫贾琏,以及府里府外一堆烂摊子,其中的辛酸与压力,唯有自知。
放眼望去,竟是无一人真正活得轻松自在!她们都被困在各自的牢笼里,挣扎求存。
“那你……日后有何打算?”林黛玉看着默默垂泪的迎春,明知她可能根本没有任何打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果然,迎春只是更加用力地绞着帕子,眼泪无声滑落,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黛玉心中无奈地叹息一声,她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她自己是侥幸遇到了殿下,才得以脱离苦海,拥有了如今的一切。
可这些姐妹们呢?难道她们的出路,就只能是听从家族安排,嫁一个不知是好是歹的夫君,然后重复母亲辈的老路吗?
“除非……除非她们也能找到一个如同殿下那般……权势滔天、又能庇护她们、尊重她们的夫婿……”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骤然照亮了林黛玉的脑海。
“欸?等等!”她猛地睁大了眼睛,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如同殿下一般的未婚夫?我记得……殿下似乎曾随口提过,他麾下有许多能征善战、年轻有为的将领,至今仍未婚配,且多是寒门或庶族出身,并不十分看重门第,反而更重品性能力……如果……如果……”
这个想法一旦生根,便如同野火燎原般,在她脑海中疯狂蔓延开来,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或许……此事真的可行!”林黛玉眼中绽放出明亮的光彩,仿佛找到了解决姐妹们困境的一把关键钥匙。
“等殿下回府,我定要好好与他商议商议,殿下仁厚,且求才若渴,若能将他麾下忠诚可靠的将领与这些知根知底的姐妹们撮合,既能解决将领们的家室之忧,使其更加归心,又能为姐妹们寻得一个坚实可靠的归宿,从此脱离荣国府的是非泥潭,岂非两全其美?”
“不过……在此事未有定论之前,还需谨慎,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以免横生枝节,坏了姐妹们的清誉,也让殿下难做。”
想到这里,林黛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定了定神,她轻轻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在水榭中响起,立刻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燕云、楚青的讲解中吸引了过来。
众女和丫鬟们纷纷转过头,疑惑地望向她,只见林黛玉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郑重与一丝神秘的笑容,而她身后,是眼睛微红、似乎刚哭过的二姐姐迎春。
“林妹妹,怎么了?可是有何要事?”薛宝钗心思最为细腻,率先开口询问,她敏锐地察觉到林黛玉的神色与平时有些不同。
林黛玉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姐妹,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叮嘱。
“今日,我在此传授大家武学基础之事,诸位姐妹回去之后,切记不要声张,更不可对府中任何人提起,包括老太太、太太、乃至身边的寻常丫鬟婆子,回到各自院子,若非绝对信得过的心腹丫鬟在旁,绝不可私自修炼,往后,每隔三日,我会以赏花、品茶、或是请教女红等名义,派人接你们过府一聚,届时,将由燕云和楚青,亲自督导你们修炼,为你们解惑。”
众女闻言,脸上皆露出诧异与不解的神色。惜春年纪小,藏不住话,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为什么呀,林姐姐?练武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
林黛玉神色一肃,语气加重了几分,“别问缘由,暂且记住我的话,照做便是,这绝非小事,关乎你们自身的安危与前程,若不想有朝一日,落得如同迎春姐姐当初那般,婚姻大事任人摆布、险些跳入火坑却求助无门的境地,就务必谨记我的吩咐。”
她这话意有所指,分量极重,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众女刚刚因接触新奇武学而产生的兴奋,让她们想起了荣国府内那令人窒息的真实处境与无处不在的无奈。
她们面面相觑,似乎明白了什么,纷纷郑重地点头应下:“我们记住了。”
林黛玉顿了顿,目光变得更为锐利,补充道,“此外,回去之后,与府上的爷们儿,尤其是宝玉,需保持距离,若非外祖母亲自叫唤,但凡宝玉踏入你们的院门,无论他以何种理由,都需设法让他离开,尽量不要与他单独相处。”
“这又是为何?”这次连探春都有些疑惑了。虽然她们如今对宝玉也多有失望,但毕竟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
“同样,别问!”林黛玉的语气不容置疑,“这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切记便是!”
众女虽满心疑惑,但见林黛玉如此严肃,又联想到她如今的身份和往日的情分,心知她绝不会害自己,便都压下疑问,再次点头。
然而,站在一旁的薛宝钗,在听完林黛玉这番意味深长的叮嘱后,尤其是听到她特意提起“迎春姐姐当初的婚事”以及“与府上爷们保持距离”时,那双沉静如水的杏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极其锐利的光芒。
她心思玲珑,智计超群,远超同龄人,瞬间便从林黛玉的话语和神态中,捕捉到了那隐藏极深的、未曾明言的意图。
“林妹妹她……她这是在……是在为我们筹划退路,是在……为我们暗中物色新的、可靠的归宿!”
薛宝钗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脱口而出。
“她特意提及迎春的婚事,又让我们疏远宝玉……莫非……莫非她是想通过秦王殿下,为我们……尤其是为迎春这等处境艰难的姐妹,牵线搭桥,寻觅……寻觅殿下麾下那些手握实权、前程远大的军中将领为夫婿?!”
这个推测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但却越想越觉得合理,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改变她们依附于荣国府的命运,才能让她们获得真正的“权势”与“自由”。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即便是素来沉稳如山、喜怒不形于色的薛宝钗,此刻也感觉心跳加速,呼吸微微急促,几乎有些坐不住了。
她薛家如今面临的困境,她比谁都清楚,偌大家业,如同小儿抱金于市,不知被多少豺狼觊觎,母亲日夜忧心,以泪洗面。
哥哥薛蟠根本指望不上,只会惹是生非,她虽有心机手腕,奈何身为女子,在这世道寸步难行。
若能……若能借此机会,觅得一位如秦王麾下将领那般、有实力、有地位、且得秦王信重的夫婿……那薛家危局,岂非迎刃而解?!她与母亲,又何须再终日提心吊胆,看人脸色?!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了她的心,让她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燃起了两簇充满希望与野心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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