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剑法的确精妙,
却以孤寂悲怆之意为根,与自身心境不合,强行参悟反而易生心障。
幸好他早修成了“和光同尘”之法,隐匿气息如渊沉海。
否则从先天境界一跃迈至大天人巅峰,动静之大,必惊动四方强者,甚至引来各方探查!
眼看夜色渐深,时辰不早,张世安便安然躺下,闭目入睡。
……
登天阁中,李寒依神色复杂地走下台阶。
她终于知晓了张世安的真实身份。
更没想到,他是因自己才特意从山上走下来。
想起他点评时说的那句“剑仙在山上等了你十年”,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悸动。
一位道剑仙下山何其艰难?
原本事不关己,尚可置身事外;如今明白那人就是张世安,她心头便多了几分忧虑。
以道剑仙的天赋,至少已是神游之境,甚至更高。
可眼前的张世安,却仅有先天修为,连宗师都算不上。
唯一的解释,恐怕是他为了下山,主动舍去了毕生功力。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恢复实力。”
她一边低语,一边怀着好奇打开了张世安送她的礼盒。
当时心绪纷乱,竟忘了问里面是什么。
盒子开启的一瞬,她整个人僵住了。
一双清澈的眸子睁得极大,怔怔望着盒中之物——
一枚泛着淡淡霞光的丹药,还有几小包清香扑鼻的茶叶。
那茶香入鼻,仿佛灵台骤亮,念头通达,竟有顿悟之感。
正是传说中的悟道茶!
而那枚丹药,更是罕见至极——破境丹!
哪怕是半步神游的高手服用,也能大幅提升突破瓶颈的机率。
“这……”
李寒依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她从未想过,张世安随手所赠,竟是如此稀世珍宝。
这两样东西,别说是金钱难换,便是权势地位也无法轻易求得。
可笑的是,她刚才还在忧心如何助他重拾修为……
现在看来,真正深不可测的,分明是张世安本人!
“青城山那样的大宗门,怕也拿不出这般手笔……莫非……他真是仙人转世?”
想到此处,她不禁怔忡出神,脸颊微红。
……
一夜流转,晨曦初露。
张世安被门外嘈杂声惊醒。
刚推开门,一张秀美灵动的脸庞便映入眼帘。
原来是司空千洛急匆匆寻来了。
“千洛,外面怎么这么吵?”他揉了揉眉心问道。
“是二师尊啊!”
“世安哥你不知道,今早一大群人想闯登天阁见她,结果惹得她大怒,一剑就把整座楼给劈塌了!”
司空千洛眨着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叹。
“呃……果然是雪月剑仙的作风。”
张世安扶额轻叹。
这般任性拆家的事,也就她做得出来。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低语:
“公子,我们当真要赶回大宋吗?”
“当然,”另一人答道,“擂鼓山的珍珑棋局再度开启,我非去不可。”
声音来自登仙楼角落,正在用早饭的慕容复一行。
他们刻意压低嗓音,
但在如今的张世安耳中,却清晰如对面交谈。
他闻言微微一顿,目光微闪。
“珍珑棋局……”
口中轻念一句,眸底掠过一抹思量。
然后余光扫了身旁的徐丰年一眼,心里悄然有了盘算。
徐丰年眼下缺的,就是一场真正的机缘,能让他脱胎换骨、站稳脚跟。
而眼下正有个天赐良机——参加珍珑棋局,夺下无崖子藏匿七十年的北冥真气!
不止如此,若能破局,逍遥派的权柄与诸多绝学秘典,也尽在掌握之中。
“世安哥,你在琢磨什么呢?”
见张世安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司空千洛忍不住凑近问道。
“没什么,我打算出一趟远门。”张世安语气平静地答道。
“去哪儿?我也要去!”司空千洛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
“你暂时去不了。”
张世安轻轻摇头,随即朝她招了招手:“过来一下。”
“干嘛呀?”一听不让跟着,司空千洛顿时撅起嘴,不情不愿地挪到他身边。
张世安没解释,只伸出食指,轻轻点上她的眉心。
司空千洛脸颊微烫,低着头,心跳莫名加快。
刹那间,一股清晰的意念涌入脑海,她猛然睁大双眼,满是惊喜。
“这套枪法你勤加苦练,将来胜过你父亲‘枪仙’之名,不在话下。”张世安含笑说道。
“嗯!我一定认真练!”她用力点头,刚才那点小脾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接着,张世安又唤来丁凌霜,将九歌剑法倾囊相授。
丁凌霜自幼孤苦,辗转各家讨口度日,对世间冷暖、孤寂苍凉早有切肤之感,领悟这门意境深远的剑法,竟格外得心应手。
“剑成之日,必报师恩。”丁凌霜神情肃然,郑重承诺。
“往后你就留在登仙楼做个跑堂吧,既是历练,也是沉淀。”张世安笑着安排。
“师尊,那我呢?”慕容胜雪走上前来,略带紧张地开口。
眼看丁凌霜已正式入门,他也赶紧抓住机会。
“登天阁既毁,你也的确见到了雪月剑仙,她答应收你为徒,我自然不会反悔。”
张世安顿了顿,目光微凝:“不过,我倒有些不解——你父亲慕容烟雨剑术通神,为何你不随他习剑?”
“我想凭自己双手,练出一门惊世剑法,亲手超越父亲。”慕容胜雪声音坚定。
“……”
张世安一时语塞。
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言“超越慕容烟雨”,这小子倒好,说得如此坦然?
可转念一想,少年意气,未必不是好事。
他也没多说什么,只取出《无量剑法》传给了他,淡淡道:“先吃透这部剑法,再说别的。”
“另外,你也和丁凌霜一起,在登仙楼做些杂务,磨心性。”
慕容胜雪脸色几番变化,终究还是低头应下。
张世安略感意外,原以为这位贵公子定会推拒,没想到竟肯低头做事。
倒是小看他了。
“你要走了?”
李寒依匆匆赶来,站在张世安面前。
听闻他要动身,她几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张世安点点头,温和一笑:“办点事,很快回来。”
“我陪你去。”
李寒依没问目的地,只是低声坚持。
她还不知道,如今的张世安早已不在她之下。
仍以为他不过是先天境界,放心不下,才执意同行。
感受到那份关切,张世安心头一暖,笑道:“不必担心,你眼下最要紧的是突破瓶颈。”
“以你的根基,心境已至,破境水到渠成。”
临行前,他又轻笑着看向她:“小仙女,怎么又把那面具戴上了?”
……
东海,武仙城外。
张世安、徐丰年、老黄三人并肩而至。
“老黄,你真非得和高仙芝交手不可?”
徐丰年最后一次叹气般地问。
若能避免这场对决,他宁愿跪下求情。
“少爷莫忧,我心中有数,未必就会输!”
老黄拍了拍胸膛,咧嘴一笑,眼中精光闪动。
说罢,头也不回地迈步向城中走去,边走边朗声道:“张兄弟,少爷就托付给你啦!”
“有你在,我安心啊,哈哈!”
“老黄,既然动手,那就打出个气势来!”徐丰年在背后大声喊道。
直到老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
徐丰年才悄悄抬手抹了把眼角,低声问:“师尊,老黄这一战……有机会赢吗?”
“没有。”
“若他年轻二十岁,或可与高仙芝放手一搏。”
一直沉默的张世安,这时才缓缓开口。
他并未劝阻老黄去挑战高仙芝。
因为他清楚,与高仙芝一战,是老黄此生执念所在。
老黄三十岁方才执剑,能有今日成就,已是逆天改命。
而今他年岁已高,这些年为求剑道极致,早已耗尽心力。
即便不赴此战,怕也撑不了几年了。
与其在病榻上枯萎至死,不如提剑而行,迎战那困其一生的宿敌。
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作结,才算不负一名剑客的尊严,也是老黄心中所愿!
“终有一日,我会亲上高仙芝门前,取回老黄的剑,带他归家。”
徐丰年望着老黄远去的身影,语气低沉却坚定。
“不如给你个机会——现在就去拿,如何?”
话音未落,一道沙哑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紧接着,一位披着羊皮短袄、独臂负身的老人缓步走近。
他身旁跟着一名青衣持枪的女子,还有一位白衣翩然、腰佩双刀的俊秀公子,面容如狐,冷峻清冽。
“他也来了?”张世安心头微震。
那独臂老者,正是传闻中隐于听潮亭的青衫剑神——李纯罡。
青衣女子,应是徐府侍女青鸟无疑。
至于那位白袍少年,若没看错,当是江湖传言中的南宫世家后人,南宫。
此刻,徐丰年目光越过青鸟,直视老者,惊疑问道:“您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李纯罡慢条斯理地剔着牙,淡声道:“也没别的,待会儿我打算去找高仙芝过两招。”
“你想做什么,趁那时候动手便是。”
“和高仙芝动手?”
徐丰年心头一震。
普天之下,敢这般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真正的绝顶人物。
可眼前这位缺了一臂的老头,衣衫破旧,形容懒散,哪有半分高手气象?
见徐丰年面露迟疑,青鸟连忙解释:“公子有所不知,老爷交代过,老黄走后,您的安危便由这位老人家照拂。”
“徐潇请来的?”
徐丰年一怔,这才意识到这老人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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