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奖”的璀璨光芒与香江夜空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了万米高空之下。
湾流G700公务机平稳地飞行在平流层,舷窗外是仿佛触手可及的、般蓬松洁白的云海,以及云海之上那片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的蔚蓝。机舱内,却是一片与世隔绝的温馨与喧闹。
“爸爸!看!下面的山好像巧克力蛋糕!”女儿陆念瑜,小名念念,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整个人几乎趴在宽大的舷窗上,小手指着下方掠过的一座覆盖着白雪的阿尔卑斯山山峰,兴奋地大叫。她继承了林宛瑜的大眼睛和陆忠琛挺直的鼻梁,灵动得像只小鹿。
“那是阿尔卑斯山,念念。”林宛瑜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童话书,温柔地纠正道。她换下了颁奖典礼上的华服,穿着一身舒适的浅灰色羊绒休闲装,长发松松挽起,脸上带着卸下所有重担后的松弛与柔和。左臂的疤痕在自然光下几乎看不真切。
“哦!阿尔卑斯山!”念念从善如流,立刻改口,随即又转向坐在对面、正摆弄着一个复杂机器人模型的弟弟,“怀瑾怀瑾!你快看呀!像洒了糖霜的巧克力蛋糕!”
陆怀瑾,小名怀瑾,比念念小一岁,性格却沉稳得像个小大人。他穿着一身迷你版的深蓝色运动装,头也不抬,小手熟练地拧着机器人关节处的螺丝,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地说:“姐姐,那是积雪反射阳光形成的视觉现象,不是糖霜。而且,我们现在的高度大约是米,根据大气折射原理,你看到的山体形状和实际是有偏差的。”
念念被弟弟这一串“高深”的话弄得眨了眨眼,嘟起嘴巴:“哼,就你懂得多!”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看那个正在组装的机器人。
陆忠琛坐在林宛瑜旁边的独立座椅上,膝上放着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几项关键技术的进展报告。但他的目光,却更多是落在嬉笑打闹的两个孩子和眉眼含笑的林宛瑜身上。冷硬的唇角在不自觉间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极淡却真实的柔和。
自从上次遭遇袭击,孩子们被紧急送往瑞士保护起来,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虽然每天都有视频通话,但隔着屏幕的问候,又如何比得上此刻将两个温软的小身体实实在在地拥入怀中,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充满活力的声音来得安心与满足?
这次为期半个月的环球家庭旅行,是陆忠琛一手安排的,目的地涵盖了极地观鲸、热带雨林探险、古文明遗址寻踪等一系列孩子们向往已久的地方。没有助理,没有庞大的安保团队(只有最核心的“影子”护卫隐匿在周围),只有他们一家四口。这是他欠孩子们的补偿,也是他欠林宛瑜的,一段真正抛开所有纷扰、只属于彼此的宁静时光。
“先生,太太,午餐准备好了。”穿着得体制服的空乘微笑着前来通知。
午餐并非什么奢华的大餐,而是精心准备了孩子们爱吃的意面、炸鸡块,以及林宛瑜偏爱的沙拉和陆忠琛喜惯的黑咖啡。一家人围坐在机舱中部的小餐桌旁,气氛轻松愉快。
“妈妈,颁奖典礼上那么多人,你紧张吗?”念念一边用叉子卷着意面,一边仰着小脸问。
林宛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有一点。不过想到念念和怀瑾在看着妈妈,妈妈就不紧张了。”
“爸爸肯定不紧张!”念念语气笃定,“爸爸最厉害了!”
陆忠琛切着盘子里烤得恰到好处的鳕鱼,闻言抬眼看了看女儿,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没有否认。
怀瑾则更关心技术问题:“爸爸,那个金鼎奖的奖杯,是纯金的吗?它的结构稳定吗?会不会很容易被氧化?”
林宛瑜忍俊不禁,陆忠琛则难得耐心地解释道:“主体是青铜镀金,内部有合金骨架支撑,稳定性很好。表面做了特殊的抗氧化处理。”
怀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埋头对付他的炸鸡块,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
午餐后,孩子们被空乘带去专门的休息区午睡。机舱前部只剩下陆忠琛和林宛瑜。
舒缓的轻音乐在空气中流淌。林宛瑜靠在柔软的沙发里,望着窗外出神。陆忠琛合上电脑,走到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
“累了就睡一会儿。”他低声说。
林宛瑜摇摇头,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和气息。“没有,只是觉得……像做梦一样。”她轻声说,“前几天还在应对那些明枪暗箭,站在台上接受那么多人的目光,现在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我们和孩子……”
这种极致的动与静的转换,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陆忠琛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以后会经常有这样的时光。”他承诺道,声音沉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会处理干净。”
林宛瑜没有问他具体要如何处理,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她相信他,就像相信太阳每天都会升起。
飞机穿越云层,向着此次旅行的第一站——挪威的峡湾平稳飞去。
接下来的日子,时间仿佛被拉长,又被填充得满满当当。
在挪威壮丽的盖朗厄尔峡湾,他们乘坐观光游船,穿行在翡翠般的湖泊与白雪覆盖的峭壁之间。念念兴奋地指着飞流直下的瀑布大喊,怀瑾则拿着一个小型望远镜,专注地观察着崖壁上的鸟类和地质构造。陆忠琛用专业相机记录下林宛瑜抱着孩子、在如画风景中微笑的瞬间。
在肯尼亚广袤的马赛马拉草原,他们住在安全的野生动物观察营地。黎明时分,乘坐特制的越野车,看着成群的角马和斑马在金色的晨曦中迁徙,目睹猎豹在草丛中潜伏。念念又怕又好奇,紧紧抓着林宛瑜的手,怀瑾则不停地向当地的向导提问关于动物习性的话题。夜晚,一家人围坐在篝火旁,听着远处传来的狮吼,仰望着从未见过的、清澈如洗的南半球星空。
在埃及古老的金字塔前,感受着历史的厚重与神秘。念念学着壁画上的样子摆姿势,怀瑾则对金字塔的建造原理产生了浓厚兴趣,缠着陆忠琛问个不停。林宛瑜看着阳光下孩子们雀跃的身影和身边男人沉稳的侧脸,只觉得内心被一种平淡却巨大的幸福填满。
没有工作的电话,没有觥筹交错的应酬,没有隐藏在暗处的杀机。只有家人的陪伴,只有大自然的壮美,只有彼此眼中最真实的倒影。
陆忠琛的话明显比平时多了些,虽然依旧言简意赅,但会耐心解答孩子们千奇百怪的问题,会在林宛瑜感到疲惫时默默递上温水,会在危险的边缘不动声色地将她和孩子护在更安全的位置。他像一个最坚固的堡垒,将所有的风雨与危险都隔绝在外,只留下最温暖的庇护。
林宛瑜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轻松。那些噩梦般的经历,似乎真的在这段温馨的旅程中,被渐渐抚平、淡化。她甚至开始重新拿起素描本,记录旅途中的点滴灵感,为“生命之光”系列的下一季做准备。
然而,在这片看似完美无瑕的幸福图景之下,陆忠琛却从未真正放松警惕。
每一次转换地点,阿豪都会提前将最新的安保简报和潜在风险评估发到他的加密设备上。那些隐匿在游客、服务人员中的“影子”护卫,如同最忠诚的幽灵,无声地构筑着无形的防线。陆忠琛自己那强大的感知力,也始终如同打开的雷达,扫描着周围的环境。
他清楚地知道,杨雨晨和柴芳芳依旧下落不明,那个能干扰他读心术的势力依旧是个谜。悬赏的终结和赵天枭的落网,只是砍掉了明显伸过来的爪牙,但那条最毒的蛇,还隐藏在不知名的角落。
他享受着这难得的家庭时光,但也从未忘记潜藏的危机。他只是将这份警惕深埋在心底,不愿让一丝一毫的阴影,破坏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旅程的最后一站,是马尔代夫一座私密的珊瑚岛。
夕阳将天空和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细软的白沙滩上,念念和怀瑾正在堆着一个巨大的沙堡,银铃般的笑声随着海风飘荡。林宛瑜和陆忠琛并肩坐在沙滩椅上,看着孩子们玩耍。
“真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林宛瑜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轻声感叹。
陆忠琛握住她的手,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掌心。
远处,怀瑾的沙堡因为结构问题轰然倒塌了一角,引得念念一阵惊呼和小小的抱怨。怀瑾却不慌不忙,开始认真地研究起沙子的湿度和结构,准备重新搭建。
林宛瑜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失笑,眼角却有些湿润。这就是生活,有猝不及防的坍塌,也有重新来过的坚持。而只要有身边这个人在,有孩子们在,她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家庭时光,如同这马尔代夫的海水,温柔地包裹着、治愈着过往的伤痕。
但陆忠琛看着海平面尽头那最后一抹即将被夜幕吞噬的霞光,眼神深处,那丝冰冷的锐利,始终未曾消散。
他知道,假期终将结束。
而现实世界的风暴,或许正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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