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也没关系,他确实错了。”
“小弟还小,没有坏心思,是我喜欢逗他。”
虽然他和小弟总是打打闹闹,但其实小弟关心他比其他人都多。
他只是委屈,因为自己比小弟大,父亲母亲,甚至大哥关心小弟都比他多。
就好像他真的是什么顽劣不堪的坏小孩一样。
有什么都先哄小弟,安抚小弟,让他让着小弟。
“你这人族真烦,跟过来看我笑话。”
给小妖腿上的伤口上完药,萧轻鸿好笑地抬头,晃晃药膏:“屁股涂吗?”
年白画:“……滚!”
一把夺过药膏,年白画起身躲到树后:“不许偷看,我自己来。”
萧轻鸿靠着树干仰头露出一个笑:“好。”
果然只是小孩子而已。
树后窸窸窣窣一阵过后,年白画连衣裳都换了一身,走出来。
他扭捏地将药膏还给萧轻鸿:“谢谢你,但我是不会感激你的。”
“送给你了,小朋友。”萧轻鸿没接,
“我不是小朋友!”
“你们犼不是一千岁才成年吗?”
年白画:“……”
“好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去扫台阶了。”不等年白画回答,萧轻鸿起身朝来时的路走去。
年白画跟上他:“……萧大哥,为什么非得扫台阶?”
明明是合体期修士,怎么非得在上元宗做个外门弟子?
萧轻鸿转头,扫了一眼总算与他亲近的小妖,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小孩子性格就是别扭。
是夜。
望月谷月光粼粼,如一汪清泉随风泛起涟漪。
“雾潭师叔,卦象如何说?”一身蓝衣的少年撑着下巴,看着桌面。
“大凶之象,但暗藏生机。”
“血月杀,黄金甲,人不归,鬼探乡。”
一身单衣的男子将桌上的卦象打乱,他面色苍白,说一句话便要歇许久,整个人看上去极度虚弱。
“不用太担心,放心去吧,岐山虽然人妖两界之地,有大妖也有大能坐镇。”
否则这么多年,妖族怎么会被人族压制在岐山界之外。
“多谢雾潭师叔指点。”少年起身拱手,接着从袖中掏出一瓶丹药,“这是大师兄让我拿给师叔的,请师叔收下。”
“好。”男子接过匕首,没有任何犹豫地收入乾坤袋,“你给寅光带句话,岐山有凶有吉,或许会有机缘,我希望他也去。”
少年怔了一下,应下:“是,师叔,那弟子就先告退。”
寅光师兄确实有其他打算,看来师叔已经料到。
目送着小弟子离去,男子低头看着面前的龟壳铜板,犹豫一下重新撒了一挂。
铜板从龟壳中落下,散了一桌,男子从其中捡起两枚,对着黑暗道:“贵客远道而来,为何躲躲藏藏,既然来了,不如坐下喝杯茶。”
谢清从抱着年糕从角落走出,仔细打量面前之人。
唇色发白,眼角发青,气虚脉弱,已是将死之兆。
“听说你曾算出神器水色的下落,如今你可知神器在哪儿?”谢清在男子对面坐下,问道。
雾潭放下手中的两枚铜板,对着谢清虚弱一笑:“我算的是人,不是神器。”
谢清抚摸小兽的手一顿。
“贵人,可是玄元道祖?”
“玄元道祖!”年糕一惊,转头打量谢清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不可能,你搞错了吧?”
他家口粮柔弱不能自理,怎么会是什么玄元道祖?
“所以,一群散修小弟子去小村落找神器,差点被魔族用来祭旗,是你背后操控的?”谢清皱眉。
她当时就奇怪,一群筑基期小弟子哪来的本事知道神器的位置,那些修士修为最高的也不过金丹期。
抢夺神器这种事,怎么可能少得了修真界的老东西。
“只是使了点小手段,一举三得。”雾潭垂眉。
玄元道祖隐世不出,魔族滥杀无辜,他只是放出一点假消息,借助人性的贪婪,将魔族引到道祖眼皮子底下去。
“道祖。”
“算了,弟子还是叫您祖师更亲切。”
“我是轻鸿宗的内门弟子,不过我并没见过师祖。”
“我入门时,师祖已经不入世了。”
“宗门被灭以后,我入了上元宗。”
他不知道去哪儿,便只能来这里盯着仇人满门,期望有朝一日能找到替宗门报仇的机会。
一直到前不久,在突破时,借助天雷的威力,他测算出玄元道祖的行踪,于是才引人族修士和魔族去道祖所在的元庆村。
他特意利用了琼华宗的弟子,就是让道祖注意到,曾经的三大仙门已经不复存在。
当然,设计祖师,这也是有代价的。
一次性说了太多话,雾潭大声咳了起来,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谢清盯着他,等他停下来,捂住嘴的手心满是鲜血。
他并不在意,从怀里取出那块早就准备好的留影石,推到谢清跟前。
“这块石头,记录了那晚轻鸿宗发生的一切,师祖请过目。”
那夜的鲜血,从轻鸿宗的主峰流到山下,像一条血河。
“还有其他人活着吗?”谢清拿起留影石握在手中。
雾潭轻轻摇头。
“弟子不知,或许还有吧,毕竟轻鸿宗数十万的弟子,大概是杀不尽的。”
“不过弟子可以肯定,缥缈宗还有不少人活着。”
“弟子希望师祖能够铲除上元宗等三大仙门,替我轻鸿宗和缥缈宗报仇雪恨!”
话落,雾潭起身跪在谢清脚下,朝她重重磕头。
“请师祖替我们报仇!”
月光落在雾潭单薄的后背上,谢清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问。
“你要如何报仇?灭了整个上元宗?”
“让当年的大火在上元宗也烧一次?”
“可我看刚刚那位弟子似乎对你十分尊敬,他口中的师兄应该对你也十分敬重。”
“一起屠了吗?”
“师祖!”雾潭抬头,抓住谢清的袖角,“您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吗?凭什么?凭什么我轻鸿宗就要成为他们的踏脚石!”
“我师尊师叔他们若是在天有灵,如何安息!”
“我师兄师弟,同门被杀时,何其无辜!”
“本座并没说过他们身上的罪孽就消了。”谢清拂开雾潭的手,“此事本座已有打算,作恶之人本座绝不饶恕。”
“但,本座也不允许,本座门下的弟子,将屠刀落到无辜者头顶。”
“你可知因你私心而死者,与当年轻鸿宗弟子的处境有什么两样?”
“你与当年那些灭轻鸿宗的人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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