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200年6月6日,正午。
圣源城,血族权力核心,圣源大殿。
主座之上,一个青年闭目靠坐着。
而底下,乌压压跪伏着十多个衣着华贵的血族。
他们低垂着头颅,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平日的傲慢与骄矜,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华丽的服饰此刻如同沉重的枷锁,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若陈念冰在此,必能认出,这些匍匐在地的身影,正是当日禁地祭坛上,贪婪觊觎他血脉的那些贵族!
“血魔冕下,” 青年身旁,一个身着暗红纹路黑袍的侍从如同鬼魅般浮现,打破了这片死寂,“所有涉嫌参与并策划窃取神级血脉者,皆已带到,听候您的审判。”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跪伏的众人,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嗯。” 被称为血魔的青年并未睁眼,只是从喉间发出一声淡漠的鼻音,随意地挥了挥手。
“是。” 侍从心领神会,无声地行了一礼,身形如同融入阴影般悄然退去,消失在大殿的立柱之后。
沉重的青铜巨门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轰鸣,将外界的一切声响彻底隔绝。这声音如同丧钟,重重敲击在每一个跪伏贵族的心头。
“很能耐嘛。” 血魔终于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瞳孔缓缓扫过下方每一个颤抖的身影。
“怎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寒意,“仗着流淌了几代所谓的‘高贵’之血,就敢视族规为无物,对身负神级血脉的同族下此毒手?真当这圣源城,是你们可以肆意妄为的后花园了?”
“冕……冕下明鉴!” 跪在最前方、一个曾经在祭坛上傲慢无比的年轻贵族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调扭曲,“我……我等从未做过……从未做过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定是……定是有人诬陷!” 他试图辩解,声音却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从未做过?” 血魔缓缓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不是微笑,而是猛兽在撕咬猎物前露出的、充满残忍兴味的表情。随着他话音落下,大殿内的温度骤降,空气中甚至凝结出细微的冰晶。
“还要试图抵赖吗?” 冰冷的尾音尚在空气中回荡。
血魔的身影骤然消失,下一秒,他已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那试图狡辩的年轻贵族面前。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肤色苍白的手,如同最坚固的镣铐,精准而冷酷地扼住了年轻贵族的咽喉。
“呃……嗬……” 年轻贵族双目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硬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双脚无助地悬空乱蹬,脸色由白迅速转为骇人的青紫。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血魔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九幽寒狱,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血族的耳中,“就敢动用那早已被列为禁忌、最为卑劣、最为彻底的‘血脉剥夺转移仪式’……”
他扼住咽喉的手微微收紧,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清晰可闻。
“你们……真当我是傻子吗?!”
所有跪伏的贵族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去。他们死死地低下头,将额头紧紧贴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能绝望地听着同伴喉咙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生命流逝的声响。
那被扼喉的年轻贵族,脸部肌肉因缺氧和痛苦而扭曲变形,眼白上翻,死亡的阴影已将他彻底笼罩。
血魔手臂随意一挥,年轻贵族的身躯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破麻袋,以恐怖的速度狠狠砸向侧面坚不可摧的黑曜石殿墙。
撞击的瞬间,坚硬如铁的黑曜石墙面竟如同脆弱的石膏般轰然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碎石飞溅。一个深深凹陷,边缘布满放射状裂痕的人形轮廓凹坑赫然出现。
年轻贵族如同被钉死在墙上的标本,深深嵌入其中,四肢呈现出诡异的角度,浑身骨骼不知碎了多少,鲜血如同小蛇般从裂开的石缝中蜿蜒渗出。
血魔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他微微抬起另一只手,对着那嵌入墙中的“人形印记”虚空一抓。
那几乎不成人形的躯体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从墙坑里“抠”了出来,如同被顽童撕碎的布偶,四肢的连接处仅剩些许破碎的皮肉和断裂的筋腱勉强牵连,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分离。
他被这股力量拖拽着,重重摔落在大殿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血魔的目光再次扫过剩下的贵族们。
“神级血脉……” 血魔的声音如同极寒风暴,席卷整个大殿,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乃是我血族重返辉煌的至高希望!是先祖意志的恩赐!岂是你们这些被私欲蒙蔽双眼的蠢物,可以为一己之私就肆意残害、妄图窃取的?!”
随着他的怒火升腾,整座圣源大殿仿佛都为之震动。
肉眼可见的冰霜以血魔为中心,如同活物般沿着地面、墙壁、立柱疯狂攀爬蔓延。刺骨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所有人,连他们呼出的气息都凝结成了白雾。
“血族的古老禁令……” 血魔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审判,“被你们当成废纸了吗?!”
冰冷的质问回荡在冰霜覆盖的大殿中,如同死神的低语。
“巨兽。”
“属下在。” 一个低沉的声音应道。血魔身后浓郁的阴影凝聚,一个身高近三米,浑身覆盖着漆黑厚重角质层,如同人立而起的远古巨兽般的恐怖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它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血魔甚至没有再看地上那群贵族一眼,漠然转身,身影如同融入黑暗般,朝着大殿深处的阴影走去。
“把他们,” 冰冷的声音留下最后的指令,“全部关入‘永寂深渊’第十八层。”
“遵命,吾主。” 巨兽低沉应诺,巨大的头颅转向那群面无人色的贵族,那双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巨眼中,只有纯粹的、对命令的服从和对猎物的漠然。
巨兽抬起一只巨爪,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空间如同幕布般被撕开一道漆黑的裂口,里面传出令人灵魂颤栗,夹杂着无尽哀嚎和绝望气息的阴风。
“全部,滚进去。” 巨兽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
下一刻,无形的力量包裹住地上所有贵族,如同丢垃圾般,将他们粗暴地投入了那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空间裂缝中。
裂口瞬间闭合。
巨兽庞大的身影也随之淡化、消失。
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空旷的圣源大殿,便只剩下那墙面上触目惊心的人形凹坑和一滩刺目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 * *
永寂深渊,第十八层地牢。
这里是血族关押重犯、叛徒和异端的地狱深处。
伴随着几声沉闷的落地声和痛苦的呻吟,那群贵族如同破麻袋般被丢进了这绝望的囚笼。他们摔在污秽的地面上,惊魂未定,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们的心脏。
黑暗中,几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亮起。是此层的看守——几个气息阴冷、穿着破旧皮甲、脸上布满狰狞伤疤的血族狱卒。他们如同黑暗中等待腐肉的鬣狗,无声地围了上来。
“巨兽大人有令,” 一个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是看守头目,“对你们,不必客气。” 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鄙夷。
“敢……敢问大人……” 一个贵族忍着剧痛和恐惧,声音颤抖地发问,“我们是……犯了何罪?为何……为何会被关押在此等绝地?” 他还抱有一丝渺茫的幻想。
“何罪?” 看守头目嗤笑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地牢中显得格外刺耳和阴森。
“残害同族。”
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砸碎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
尤其是“残害”二字,被看守咬得极重,充满了极致的嘲讽和唾弃。
“……” 所有贵族瞬间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在血族,这四个字意味着永恒的放逐与折磨,再无翻身之日。
看守们眼中那幽绿的光芒更盛,如同盯上了唾手可得的猎物。他们手中的骨鞭和刑具在黑暗中闪烁着不祥的微光。
就在看守头目准备好好“招呼”这些新来的“贵客”时,空气中一阵极其细微的波动。
巨兽那庞大的虚影,极其短暂地在地牢的黑暗中凝聚了一瞬。
看守们立刻噤声,恭敬地垂首肃立。
巨兽那燃烧着暗红火焰的巨眼,冷漠地扫过地上那群瑟瑟发抖的贵族,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直接在他们的灵魂深处炸响,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嘲讽:
“你们应该感到庆幸,庆幸陈念冰没有死。
“这倒是多给了你们一些……苟延残喘于世的时间。”
巨兽转头,对着那些看守说道:“好好‘对待”他们。别让他们死了。”
话音落下,虚影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地牢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群贵族如同被抽走了最后的骨头,彻底瘫软在地。
看守头目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残忍的笑容,手中的骨鞭高高扬起……
巨兽最后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他们仅存的一点侥幸和尊严也彻底碾碎,只留下无尽的恐惧和比死亡更漫长的绝望,在这永恒的深渊中,缓缓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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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图鉴】
血魔大君
性别:男
真名:未知
年龄:27
种族:血族
神魂之力:未知
血脉之力:血之始祖——该隐
武器:血之长矛
境界:归元境(二莲圣境)
住所:圣源城血族族长居所
身份:族长
能力:可吸收生灵的血液为己所用,对幻术相当精通
简介:烈阳城血族史上最年轻的归元境强者,因此获得族长之位。对那些嚣张跋扈的贵族非常不满,布莱克等人夺取“陈念冰”血脉之事,触怒了他的逆鳞,在出事后不到一天就将所有当事人捉拿,在一番教训后把他们丢入永寂深渊。
知晓“陈念冰”的情况,并想收他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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