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训练，新生也是真的老实了。
不老实就会被几人精神体追的在训练场里四处乱窜。
训练场上，但凡有哪个新生敢偷奸耍滑或是调皮捣蛋，下一秒就能体验到什么叫“精神体总动员”。
慕莎的赤链蛇如红色闪电般在障碍架间游走堵截，其他教官的精神体也是大展神通。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当墨泽的黑王蛇这类大型精神体也加入“游戏”时——
“喂！快放我下来！教官！”
只见黑王蛇用尾巴尖卷起某个试图偷懒的哨兵学员，像晃悠悠的吊篮一样把他悬在半空，慢悠悠地左右摇摆。
“不敢了不敢了！教官我们错了！”被当成“玩具”的学员哇哇大叫，四肢在空中乱划，“我们这就去跑圈！再加五圈！”
而始作俑者的哨兵教官们，往往只是抱臂站在场边，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现在知道老实了？”雷刹哼笑一声，“早干嘛去了？”
不敢了，不敢了！
他们一定好好训练。qAq
林溪这边，上午是精神力的训练，下午是一些体能格斗训练。
几天时间，大家释放的精神力稳定很多，也能控制一些安抚力量的流动。
休息期间。
比起哨兵小队，林溪是真的受欢迎。
谁不喜欢实力强大的SSS阁下，太酷了！他们也要像林溪教官一样。
看着其他学生热闹讨论的样子，林溪注意到了前几天那个状态不好的学生。
青禾……她记得学员名单上的照片。
傍晚的训练场渐渐散去喧嚣，学员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兴奋地讨论着一天的收获，还有哪个学生当了显眼包。
空气中弥漫着青春特有的活力。
在这片热烈的气氛中，林溪还是注意到，那个名叫青禾的再次独自一人落在最后。
他低着头，与周围格格不入，那种忧郁的情绪仿佛在他周身隔开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通过精神力的感知，能从他身上感到很重的负面情绪。
林溪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学员名单上那张证件照。
照片上的少年眼神清澈，带着一丝腼腆却明亮的笑意，与眼前这个眉宇间笼罩着化不开忧虑的身影判若两人。
团子在她意识里小声嘀咕：“溪溪，这孩子好像比前几天更不对劲了。”
吃完饭，林溪回到教官休息室，点开光脑，在列新生手册表中找到了青禾的名字。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发送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青禾同学，今天的训练辛苦了。
如果晚上有空，请于军训结束后到教官休息区A栋103室找我一下，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不必紧张。——林溪］
信息发出后，林溪轻轻靠在椅背上。
夜幕渐深，教官休息室里只剩下林溪和几个处理工作的教官，灯光在她手边的茶杯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她安静地坐着，目光偶尔掠过门口，耐心等待着。
一位正准备下班的女教官见她还在，关切地走过来：“林教官，还不回去？还有工作要处理吗？”
“我在等一个学生，”林溪抬眼，温和地笑了笑，“感觉他最近状态不太对，有点放心不下。”
女教官闻言，神色微顿，迟疑地压低声音：“你等的……是青禾？”
见林溪点头，她叹了口气，语气带上了几分无奈：“那孩子情况是有些特殊。报到那天，有几个老师了解过情况。”
“他是某个大家族的养子，但内情似乎挺复杂的……那些家族内部的事，盘根错节……”她话只说了一半，便摇了摇头，“这孩子不愿意，我们也不能直接插手，学校也没办法……”
她拍了拍林溪的肩，留下一个“你多小心”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了。
有些界限，并非善意就能跨越。
林溪听着，青禾的资料她也看了。
学校还是比较关心这样的学生，也有相关老师来说过。
另一边，青禾正独自坐在食堂最偏僻的角落，默默吃着最便宜的营养餐。
刚起身准备离开，光脑便亮起了林溪的讯息。
他站在廊柱的阴影里，盯着那几行字看了许久，指节攥得发白，最终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融入夜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林溪以为青禾不会出现，准备另做打算时，门外传来极轻的敲门声。
“报告……林教官，我是青禾。”
“请进。”
夜色中的教官宿舍安静而温馨，暖色的灯光驱散了外面的寒意。
青禾有点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着林溪递给他的那杯温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猜到林溪阁下叫他来是为了什么，也有其他老师找过他……
林溪没有坐在他对面，而是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侧前方，这是一个减少压迫感的位置。
她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等青禾稍微适应了环境，才用闲聊般的语气温和地说：
“这几天训练强度不小，尤其是精神力的精细控制课，很耗心神。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特别吃力？”
青禾低着头，声音很轻：“还……还好。谢谢林教官关心。”
“你的精神力很纯净，”林溪注意到他绷紧的肩膀。
她话锋一转，带着真诚的赞赏，“尤其是在构建基础屏障时。虽然波动有些不稳，但内核非常扎实。这很难得。”
青禾似乎没想到会得到夸奖，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林溪温和而带着笑意的目光，又迅速低下头去，耳根却微微红了。
“……没有，我做得不好。”
“每个人适应节奏不同，这很正常。”林溪的语气愈发柔和，像在陈述一个普遍事实。
“有时候，训练之外的事情，反而会更消耗我们的精力。如果心里装着事，精神图景就像蒙上了一层薄雾，再努力也很难集中。”
她的话说得很慢，给青禾留足了反应的时间。
少年握紧水杯，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SSS级的阁下……会给她带来麻烦吗……
青禾的手攥了又攥。
林溪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青禾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家里，有点事。”
他停顿了很久，仿佛这几个字已经用尽了力气，才又补充道：“……让老师您担心了……对不起。”
只有两个月的时间，阁下也很忙……
林溪没有追问是“什么事”，而是向前倾了倾身，声音放得更轻，却无比清晰。
“青禾，记住，在这里，你首先是中央军校的学生，是我们需要守护的未来。”
“如果有什么事让你觉得难以承受，或者需要帮助，无论是训练上的，还是其他的，都可以来找我或者其他教官。这不是给你压力，只是一个承诺：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
她没有做出任何空洞的保证，只是给出了一个坚实的“承诺”。
然后，她自然地换了个话题，聊了聊今天训练中几个学员有趣的糗事，让气氛重新轻松起来。
几分钟后，青禾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林溪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您，林教官。”
这一次，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很轻，却少了几分颤抖。
看着少年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林溪轻轻叹了口气。
她并没有期望一次谈话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
夜深人静的时候，青禾躺在床上，窗外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
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的疲惫并未带来睡意，纷乱的思绪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军训期间规定不能外出兼职……账户里的余额撑不了多久了。
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最基本的开销，一笔一笔，像沉重的石子压在胸口。
“等军训一结束，就得立刻去找活儿干，多打几份工才行……”
念头一转，一丝微弱的亮光驱散了一点忧虑。
好在，他已经在学校附近看好了一间小租屋。
虽然旧，但便宜。
奶奶最近的药好像起效了，气色也好了一点点……
想到奶奶，青禾紧绷的嘴角才极其轻微地柔和了一瞬。
只要熬过眼下就好了。
等他攒够钱，就可以带着奶奶搬得远远的，就能挣脱那个家族……现在只要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就好了……
青禾的心中泛起酸涩的矛盾。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薄薄的被角，可是……他真的很喜欢这里。
校园、训练场、学习知识，还有那些看似严厉却会在行为上关照他们的教官和老师……
尤其是今晚林溪教官那些话语，那种不带怜悯的尊重和理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暖。
这份温暖，让他贪恋，也让他害怕。
害怕自己刚刚触碰到这份美好，就不得不因为现实的窘迫而放手。
最终，所有这些思绪都化为一声压在喉咙深处的叹息。
他将脸埋进枕头，逼退眼眶的湿热，只剩下一个最朴素的愿望在黑暗中重复： “再坚持一下……等离开他们，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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