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中,林溪来到墨玉的院落。
许是昨日净化阵法的余韵未散,院中草木格外青翠欲滴,连空气都透着沁人心脾的清新。
穿过庭院时,林溪注意到廊下新摆了几盆兰草,晨露在叶尖莹莹闪烁。
她正要叩门,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林术师,早。”墨渊的声音依旧简洁,却比往日少了几分冷硬,听声音感觉心情不错。
显然,他也是一早便赶来探望兄长。
“溪溪,这墨渊是个兄控啊~”团子看着眼前微融的冰块脸。
林溪微微一笑,“早。”
小鹿闻声开门,见到二人连忙行礼:“林术师,二少爷,少爷正在用早膳。”
墨玉坐在窗边榻上,晨光为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色。
见他们进来,他放下银箸,唇角扬起温润的弧度:“你们来了。”
林溪敏锐地感知到他周身灵力虽弱,却已形成完整的循环。
这意味着他终于能够自主修炼了。
嗯,林溪很满意,效果不错。
“恢复得不错。”她在榻边坐下,“今日可还有哪里不适?”
墨玉沉吟片刻,轻声问道:“林术师,那……可会影响一个人的记忆?”
他顿了顿,将昨日除灵时看到的记忆,还有昨天好似做梦一样的画面说了出来。
林溪闻言沉吟片刻,晨光在她的眸中流转。
“确实会如此。年幼时心防最弱,那‘灵’既能寄生多年,扭曲一段记忆自然是不难的。”
她的目光看向墨玉:“而且你说墨轩送你回去后便又大病一场,这太过巧合。”
“现在看来,他极可能趁你病中虚弱时动了手脚。宿主的消沉萎靡,正是这类邪术最理想的温床。”
“这种邪术最阴毒之处,在于它会不断诱发宿主的负面情绪——悲伤、不安、自我怀疑,都将成为它成长的养分。”
林溪的指尖在榻沿轻叩,“它会放大你每一个不好的念头,让你深陷其中。你记忆中那些格外尖锐的痛苦,恐怕正是被它扭曲、放大后的结果。”
一片茉莉花瓣被风卷入室内,轻轻落在墨玉的手边。
“这样啊……”他轻声说道。
他记得他后面就没主动找过母亲了。
当然,母亲说让墨轩拿来的东西也没有过。
想到这,墨玉忍不住笑了。
墨轩……你真该死啊。
墨渊静立在一旁,将这些他从未知晓的往事听在耳中。
每一句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他心头,对墨轩的恨意又深了一分。
他暗自发誓,定要亲手将墨轩擒回。
正恨恨的想着,墨渊就看见兄长唇边那抹苦涩的弧度时。
他心头一紧,几乎是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兄长!”
“等你再好些,我教你术法!”
这话说得生硬,全然不似他平日处理事务时的冷厉果决。
林溪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这安慰人的方式倒是别具一格,但也正对墨玉的性子。
果然,墨玉微微一怔。
他心里的那抹苦涩渐渐化开,转为一丝带着暖意的笑容。
他抬眼看向难得露出这般神情的弟弟,轻声道:“好啊,那便说定了。”
墨渊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视线,低低“嗯”了一声。
……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苏韵靠在车厢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传讯玉简——里面详细记载着墨轩的罪行。
饶是她历经风雨,此刻心中仍是一片冰寒。
这些年来,她常年在外游历,回墨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即便回去,也多是因家族要务缠身,停留不过三两日便要启程。
途中若遇到适合的灵植、武器,她总会吩咐人妥善收好。
然后托墨家商铺里的人带回本家,让墨轩转交给两个小孩。
虽对两兄弟的感情不算深厚,但该给的资源,她倒也没有苛责。
此刻回想起来,那些经由墨轩之手送出去的东西,可能根本就被他私吞了。
甚至她当年生产的事故,也是因为墨轩施展【融灵术】的原因。
苏韵想着之前墨轩那副温和的样子,恨不得撕了那张嘴脸。
马车一个颠簸,将苏韵从沉思中惊醒。
她掀开车帘,望着渐近的锦夜城轮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常年在外游历的墨家主母苏夫人闻讯赶回。
这位以修为和手腕闻名的女修风尘仆仆地踏入墨府,便径直先去见了家主墨衡。
廊下洒扫的丫鬟们见到她快步走过的身影,皆是一惊,慌忙垂首行礼。
在书房中,苏韵面色沉凝地听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从融灵术到墨轩的叛逃,越听,眼神便越是冰冷。
“情况就是这样。”
“我去看看那孩子。”
她听完后,只说了这一句就直接离开了。
当她走向墨玉的院落时,沿途遇到的仆从皆屏息凝神,比往日更加恭谨。
谁都看得出,主母此刻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主母的脾气也不好。
屋内,墨玉正靠在榻上翻阅书卷。
听到开门声,本以为是小鹿。
他抬头,见到母亲居然出现在门口,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母亲?”
苏夫人走到榻边,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打量了一番。
虽然清瘦了些,但气色倒比想象中要好。
“感觉如何?”她开口,声音依旧保持着惯常的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
“劳母亲挂心,已无大碍了。”墨玉温声应答,搁下了手中的书卷。
苏夫人的视线扫过他搁在书页上的手,注意到那纤细的腕骨,终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苏韵执起茶盏,用杯盖轻拨浮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父亲已经说了。”
“嗯。”墨玉垂眸看着锦被上的纹样低声道。
“药材可还够用?”说完,她取出一个玉盒推到他面前,“这是雪域冰莲,固本培元有奇效。”
墨玉怔怔看着盒中流转着寒光的灵药,下意识脱口而出:“给我吗?”
苏韵动作一顿,抬眸看他,眉头微蹙:“……不给你给谁?”
“难道给院子里那棵老榕树?”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连旁边侍立的小鹿都忍不住低头抿嘴。
墨玉自己也愣住了,随即耳根微微发烫。
他刚才确实问了个傻问题。
“我……我就是随口一问。”他小声说着,伸手将玉盒小心收好。
“谢谢,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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