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的喧嚣虽已散去,但那场关于新法的激烈争辩所激起的暗流,却在雍城的宫墙内外汹涌激荡。甘龙等人虽被赢驷的沉默与卫鞅的诛心之言暂时压下了气焰,但赢驷深知,这些盘根错节的旧贵族绝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特权。他们如同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在新法真正触及他们利益时,发出致命一击。
单纯的朝堂辩论,已无法打破这僵局。赢驷需要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一种足以碾压一切反对声音的“势”。而这股“势”,正悄然生长于上林苑那片曾经不为人知的田垄之中。
书房内,赢驷凝视着系统界面。国运值在河西光复后曾有一波跃升,但近来增长缓慢,显然内政的滞涩拖累了国运的进一步提升。
【主线任务:强秦!(进行中)】
【当前国运值:178\/】
【阶段性目标:成功推行变法,提升国力。奖励:视完成度评定。】
“是时候了。”赢驷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需要的不仅是一场技术的成功,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舆论战,一场借“天意”与“实利”碾压反对派的表演。
一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君令从宫中传出:三日后,君上将亲赴上林苑,举行“嘉禾”观礼,凡雍城六百石以上官员,皆需陪同。
“嘉禾?”接到命令的群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唯有极少数参与过甘薯试种的核心重臣,隐隐猜到了什么,心中充满了期待。
甘龙府中,几位宗室元老聚在一起,面色凝重。
“上林苑?嘉禾?赢驷又在搞什么鬼名堂?”一位老宗师皱眉道。
甘龙沉吟片刻,冷笑道:“无非是故弄玄虚,想借天象祥瑞来为新法张目罢了。吾等倒要看看,他能弄出什么‘嘉禾’!”
三日转瞬即逝。这一日,天朗气清,上林苑戒备森严。以甘龙为首的百官,跟随在赢驷的御驾之后,心中各怀心思,来到了那片被严格看守的田垄之外。
只见田垄之中,一片他们从未见过的作物郁郁葱葱,藤蔓匍匐,长势极为旺盛,与旁边田地里金黄的粟米形成了鲜明对比。不少官员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脸上写满了疑惑。
赢驷身着常服,站在田边的高台上,卫鞅、赢渠梁、治粟内史等心腹立于其身侧。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对负责此地的老农孙禾微微颔首。
孙禾得令,带着一群同样激动又紧张的农人,拿着木锹、钉耙,走到了标记好的田垄前。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们开始挖掘。
第一株甘薯被小心翼翼地连根拔起,当那串沉甸甸、沾着新鲜泥土的红色块根暴露在阳光下时,人群中响起了一片低低的惊呼。
“此乃何物?”
“竟结于地下?如此之多!”
随着更多的植株被挖开,田边空地上堆积的甘薯越来越多,很快就垒成了一座小山。那数量,那体积,远远超乎了所有官员的想象。他们或许不懂农事,但对基本的产量概念还是有的。眼前这堆积如山的块根,其所代表的亩产,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治粟内史适时上前,用洪亮的声音,报出了经过反复核验的估算结果:“禀君上,诸位大人!此物名为‘甘薯’,据臣等测算,其亩产——可达四十石以上!”
“四十石?!”
“这怎么可能?!”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质疑声、议论声混杂在一起。这个数字对于习惯了粟米亩产两三石的他们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
甘龙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们终于明白,赢驷所谓的“嘉禾”是什么了!这不是虚无缥缈的谶纬祥瑞,而是实实在在、能活人无数的惊人产量!
就在这时,赢驷上前一步,目光如炬,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诸位爱卿都看到了!此物,乃天赐祥瑞,嘉禾献世!它不择地而生,耐旱耐瘠,山边坡角皆可繁茂!有此神物,我大秦将再无饥馑之虞!此非寡人之功,乃上天佑我大秦,认可我强秦之路!”
他顿了一顿,语气陡然转厉,目光锐利地射向以甘龙为首的保守派:“天意已昭,民心所向!强秦,乃顺天应人之举!若有谁,再敢以虚言古制,阻挠利国富民之新法,便是逆天而行,与这万千渴望饱食之秦人为敌!”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赢驷将“天意”(祥瑞)与“实利”(高产粮食)完美地捆绑在一起,砸向了所有反对者。在活命的口粮和“逆天”的大帽子面前,任何基于礼法、古制的反对言论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许多原本中立或心存疑虑的官员,看着那堆“嘉禾”,再看向高台上气势逼人的君上,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就连一些原本依附甘龙的官员,此刻也开始动摇。
【叮!借“嘉禾祥瑞”之势,成功压制朝堂反对声音,稳固变法决心!国运值+10!】
【触发支线任务:粮食革命】
【任务描述:在全国范围内成功推广甘薯种植,彻底解决秦国粮食安全问题。】
【任务奖励:国运值+50,解锁【初级化肥制备法】。】
甘龙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绝对的实力和“天意”面前,他所有的学识和辩才都失去了用武之地。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赢驷,又看了一眼那堆刺眼的甘薯,在周围一片或敬畏、或狂热的目光中,颓然垂首。
观礼在一种近乎凝固的气氛中结束。百官怀着复杂的心情各自散去。
赢驷回到宫中,虽觉初步压制了反对派,但心神并未放松。他知道,甘龙等人绝不会就此甘心。
果然,深夜时分,黑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
“君上,”黑伯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甘龙回府后,并未歇息,其子甘冉连夜出城,方向……似是往陇西而去。我们的人,是否要拦截?”
赢驷目光一凝。陇西?那是羌瘣活动的区域,也是车英正在勘探铁矿的地方。
甘冉此时前往陇西,是巧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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