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挣点钱。”
江水溶这句掷地有声、毫不拖泥带水的宣言,如同一个无形的空气炮,狠狠砸在前台接待小姐的脸上!
她脸上那训练有素的甜美笑容瞬间冻结,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连直起腰这个基本动作都忘了,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您……您说什么?!”
她下意识地重复,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来江南会馆的人,有来砸场子的,有来拜师的,有来谈生意的,甚至还有来追星的……但如此坦荡、如此理直气壮地说“来挣点钱”的,绝对是开馆以来头一份!
就在前台大脑宕机、不知所措之际,一道清冷干练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留着利落齐耳短发的年轻女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里交给我,你先去忙别的。”
女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前台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临走前还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又瞟了一眼沙发上那个气质独特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这个“怪人”的好奇。
西装女子名叫赵纯然,是会馆主人辛红姬的得力助手兼运营。
她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江水溶。
这个男人衣着寒酸,却坐在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姿态随意得如同坐在自家炕头,眼神里没有半分局促,只有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接和……不耐烦?
江水溶在她靠近时就已经察觉,此刻懒懒地撩起眼皮,坦荡地迎上赵纯然充满探究和疑惑的目光。
他没兴趣寒暄,更没时间浪费。
“我要见你们老板。” 他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赵纯然心中警铃微作。
找老板的人很多,但这么单刀直入、毫无铺垫的,极其罕见。
而且,对方这眼神……锐利、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配上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胡闹。
她压下心头疑虑,脸上浮现出职业化的礼貌微笑,声音平稳:“请问先生贵姓?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她在试探,试图获取更多信息来判断此人来意和分量。
“免贵姓江。”
江水溶双臂在胸前交叠,身体微微后靠,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姿态带着一丝慵懒的压迫感,“其余的,我要跟你们老板面谈。”
他刻意强调了“面谈”二字,意思明确:你级别不够,别问。
姓江?!
赵纯然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个姓氏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某个尘封的联想抽屉!
再看眼前这男人深邃的眼神、棱角分明的轮廓、以及那股子混不吝却又异常坚定的气场……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她的脑海!
——旧相识?!
难道是老板那些风流债里……最棘手的那一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连赵纯然自己都惊了一下。
可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个惊悚的猜测,江水溶接下来的话,更是如同平地惊雷!
只见他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眉头不耐烦地拧起,身体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了赵纯然:“还不快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的冷意,随即抛出一个让赵纯然瞬间石化的重磅炸弹:“我宝贝闺女还在家等着我呢!回去晚了饿坏了我女儿,你担当得起吗?!”
宝贝闺女?!
女儿?!
轰隆——!
赵纯然感觉自己的大脑cpU彻底烧了!
刚才那个“旧相识”的猜测瞬间被“情债+孩子”的超级狗血剧本所取代!
如此理直气壮地催老板见面,还搬出“饿坏女儿”这种极具家庭责任感的理由……
这、这不是妥妥的“正宫”带着“皇嗣”找上门来讨说法的节奏吗?!
笃定!无比笃定!
辛总啊辛总,您这海王当的,居然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还瞒得密不透风?!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赵纯然内心疯狂刷屏,脸上的职业微笑几乎要绷不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同情(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和“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秘密”的紧张感。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江先生请稍等!我这就去通知辛总,就说是您来找她了!”
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访客,而是手握尚方宝剑的钦差。
话一说完,赵纯然根本不敢再看江水溶的表情,转身,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急促而慌乱的“哒哒”声。
活像后面有丧尸在追,一溜烟儿就消失在了通往内部办公区的长廊尽头。
不远处,刚刚被“解救”的前台小姐姐,此刻正一脸崇拜(?)加八卦地看着沙发上的江水溶,内心早已上演了一出百万字的豪门恩怨带球跑狗血大剧。
“天呐!竟然是江先生!深厦市谁不知道我们辛总是出了名的海王?追求者能从会馆排到海边!送花的、送珠宝的、送跑车的……辛总来者不拒但也从不深交,回礼价值相当,分寸拿捏得死死的!那些不自量力想纠缠的,都被辛总收拾得服服帖帖!这么多年,就没见辛总为谁停留过……”
“可今天!这位江先生!他居然……他居然连孩子都有了?!看辛总助理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绝对是真的!辛总这是……不想负责?”
“海王终究还是海王,上岸太难了!可怜那个小娃娃哦……”
前台小姐姐在心里默默为那个“素未谋面的辛总私生女”点了一万根蜡烛。
***
长廊尽头,总经理办公室。
赵纯然像一阵风般冲到门口,连基本的敲门礼仪都忘了,猛地一把推开厚重的实木门,带着发现惊天大瓜的激动和一丝告密的紧张,声音因为跑得太急而有些变调地喊道:
“辛总!您老公来了!!”
办公室内,辛红姬正慵懒地倚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端着一杯英式红茶,和对面的秦庆闲聊。
这突如其来的破门而入和石破天惊的称呼,让她吓得手一抖!
“噗——!”
滚烫的红茶直接喷在了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上,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咳咳咳……咳咳……你、你说什么鬼话?!”
辛红姬一手捂着被呛得生疼的胸口,另一只手胡乱抹掉咳出来的生理性泪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因为震惊和愤怒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盯着门口气喘吁吁的赵纯然。
赵纯然看着自家老板狼狈的样子,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她深吸一口气,用无比真诚(且八卦)的眼神回视辛红姬,字正腔圆地又重复了一遍:“辛总,我说,您老公来了。”
语气之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宇宙真理。
“what the F——?!”
辛红姬还没从“老公”的惊吓中缓过神,旁边沙发上坐着的秦庆已经“噌”地站了起来,伸出食指直直戳向辛红姬的鼻子,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被背叛的震惊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辛红姬!!!你居然瞒着我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新郎是谁?!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辛红姬:“???”
结婚?
我?
跟谁?
我怎么不知道?!
她茫然地看向秦庆,眼神清澈得像刚出生的小鹿。
赵纯然看着这混乱的局面,本着“送佛送到西,八卦爆到底”的敬业精神(也可能是被江水溶那句“饿坏女儿”的责任感触动),语重心长地补充道:“秦先生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比如……辛总不仅有了老公,还有了一个女儿……”
她顿了顿,用一种“辛总您真是深藏不露效率惊人”的敬佩眼神看向辛红姬,“不得不佩服辛总,无论做什么,效率都是这么高。”
“oh my God!!!” 秦庆彻底炸了,像一颗被点燃的炮仗,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辛红姬的老板桌前,双手“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俯视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辛红姬:“行啊!辛红姬!瞒得够死的!结婚!生子!这么大的事儿,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说!咱俩这塑料战友情是不是该掰了?!”
辛红姬:“???”
她不仅“被结婚”了,还“被生子”了?
还是个女儿?!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紧实的小腹和婀娜有致的身材——这像是生过孩子的?!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是被人下了药?
被非法取卵?
被秘密代孕?!
无数个离奇又狗血的念头在她脑中疯狂闪现,让她本就混乱的大脑几乎要宕机!
她猛地抬头,一双因为呛咳和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凶狠地瞪向始作俑者赵纯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赵、纯、然!你特么是中午喝假酒喝上头了?还是脑子被门挤了?!老娘哪来的老公?!哪来的孩子?!”
她辛红姬是爱玩,是海王,但她有她的骄傲和底线,绝不乱搞男女关系!
更不可能搞出孩子还弃之不顾!
赵纯然被老板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硬着头皮,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小声辩解:“是……是外面那位江先生亲口说的呀……他说他姓江,要见老板,还说……还说‘我宝贝闺女还在家等着我呢,回去晚了饿坏了我女儿你担当的起吗?’……我就以为……以为……”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
“以为他是老娘的男人?!以为老娘给他生了孩子?!”
辛红姬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从老板椅上弹起来,高跟鞋“噔噔噔”地踩着地板,几步冲到赵纯然面前,伸出保养得宜的食指,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戳了戳赵纯然的脑门:“我说你是不是脑子里长钉子了?!进水了?!还是被外星人绑架洗脑了?!就凭外面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阿猫阿狗一句话,你就敢给我编排出一出带球跑、负心汉的年度大戏?!”
旁边的秦庆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唯恐天下不乱地煽风点火:“红姐,别急着骂小赵嘛。说不定人家真是你的旧情人呢?只是你贵人多忘事,把人家给忘了?要不……先见见?万一真是呢?”
他促狭地朝辛红姬挤挤眼。
“Just shut your pie hole!(闭上你的鸟嘴!)” 辛红姬恶狠狠地剜了秦庆一眼,胸脯因为愤怒剧烈起伏。
她猛地一叉腰,女王气场全开,咬牙切齿道:“老娘倒要亲自出去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王八蛋,敢在老娘的地盘上冒充孩子爹,扮李鬼碰瓷!”
怒火如同实质的火焰在她周身燃烧。
她大手一挥,对着赵纯然和秦庆吼道:“都跟我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江先生’这么有种!”
话音未落,辛红姬踩着恨天高,如同出征的女战神,带着一身煞气,风风火火、气势汹汹地冲出了办公室。
目标直指一楼大厅那个胆大包天的——“便宜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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