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红姬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才勉强压下冲过去撕烂王辽那张臭嘴的冲动。
她辛红姬纵横深厦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更憋屈的是,就在一个小时前,她自己也和台下那群蠢货一样,把江水溶当成了脑子有坑的小白脸!
手下那群保安可不是吃闲饭的!
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练过真功夫的练家子!
结果呢?
在江水溶面前,就跟纸糊的似的!
监控里那举重若轻、单手撂倒一片的画面,现在想起来还让她头皮发麻!
听着四周潮水般涌来的质疑、嘲笑和不看好的议论,辛红姬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架在火上烤的炸药桶,引信滋滋作响,随时可能炸个天翻地覆。
王辽那刺耳的狂笑更是火上浇油!
“妈的……” 她低声咒骂,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她紧绷的肩膀上。
辛红姬猛地转头,对上秦庆沉稳的眼神。
“红姐,” 秦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穿透了周围的嘈杂,“何必跟这群井底之蛙置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当。”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洞察的弧度,“再说了,就在刚才,在办公室里,你不也跟他们的看法……差不太多么?”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辛红姬大半的怒火,让她猛地一滞。
是啊!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不也指着江水溶的鼻子骂他神经病、要把他“抬出去”吗?
比起台下这些只会瞎嚷嚷的看客,她这个“老板”的轻视,似乎更打脸?
至少……现在没人说江水溶是神经病了,他们只是觉得他弱而已。
辛红姬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重新聚焦到八角笼中。
秦庆说得对,现在不是无能狂怒的时候。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看似单薄的身影上,心底那点孤注一掷的赌徒火焰,烧得更旺了。
***
聚光灯下,八角笼如同斗兽场。
伴随着沉重的、如同蛮荒巨兽般的脚步声,天玺会馆的外援,北美地下拳坛的“血屠夫”——克罗格,率先登场!
身高两米有余的光头巨汉,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贲张,如同覆盖着岩石的移动堡垒。
两条粗壮的手臂上,复杂的几何刺青在灯光下泛着油光,更添几分凶悍。
他像巡视领地的雄狮,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扫过对面站着的江水溶。
江水溶身高180cm,体型匀称修长,但在克罗格那非人的块头面前,的确显得“瘦小”得有些可怜。
这强烈的视觉对比,再次引爆了观众席上对江南会馆的嘘声和嘲笑。
克罗格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朝着擂台角落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他伸出粗壮如胡萝卜的手指,对着江水溶,极其侮辱性地竖起了中指,用蹩脚但充满恶意的英语吼道:
“A coward should hide under a womans skirt! (懦夫就该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
他显然将江水溶当成了辛红姬养的小白脸,言语间充满了对辛红姬和江水溶的双重羞辱。
江水溶没听懂具体单词,但那手势、那表情、那语气里的轻蔑,比任何语言都直白。
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着点无聊地,同样朝克罗格竖起了自己的中指。
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牙缝里清晰地挤出一个字:
“呵。”
冰冷的嘲讽,无需翻译。
VIp包厢里,辛红姬气得差点把玻璃砸了:“那光头佬叽里咕噜放什么洋屁呢?!”
秦庆凑近她耳边,快速而精准地低声翻译:“他说,懦夫……应该躲在……呃,女人的裙子底下……”
他省略了更粗俗的直译,但意思已经足够点燃辛红姬的怒火。
“什么?!王八蛋!敢骂老娘?!” 辛红姬瞬间炸毛,仿佛被踩了尾巴的母豹子,对着八角笼方向不顾形象地尖声咆哮:“江水溶!给我揍他!往死里揍!打掉他那满口狗牙!!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她肺都要气炸了!
一个外国佬,靠着王辽那孙子撑腰,就敢在她的地盘上,用这么下作的话羞辱她和她的拳手?!
真当她辛红姬是泥捏的?!
辛红姬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就算江水溶真打输了(虽然这个念头让她心尖一颤),她也非得找人半夜堵了这光头佬的酒店,套上麻袋狠狠揍一顿才能解气!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骤然响起,撕裂了喧嚣!
比赛——正式开始!
克罗格如同被激怒的狂牛,发出一声低吼,庞大的身躯带着骇人的压迫感,一个凶悍无比的“饿虎扑食”,巨大的拳头裹挟着风声,直取江水溶面门!
速度之快,与他的体型完全不符!
观众席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仿佛已经看到那个“小白脸”被一拳Ko、血溅擂台的惨状。
然而,江水溶只是微微侧身。
动作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时机却精准得如同用尺子量过!
克罗格那势大力沉、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擦着江水溶的鼻尖呼啸而过,重重砸在空气中,带起的劲风吹动了江水溶额前的碎发!
一击落空,克罗格眼中凶光更盛!
他庞大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协调性,借着前冲的惯性,腰身猛然一拧,另一只铁拳如同抡起的攻城锤,带着恐怖的离心力,一记凶狠的“旋风摆拳”,撕裂空气,朝着江水溶的太阳穴猛砸而来!
衔接之快,显示出其丰富的实战经验和凶残本性!
这一次,江水溶没有躲。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克罗格狰狞的面孔和袭来的巨拳,眸底深处却是一片幽冷的、仿佛在看死物的漠然。
就在那砂锅大的拳头即将触及他鬓角的瞬间——
江水溶动了!
快!
快到了极致!
如同蛰伏的毒蛇瞬间弹出獠牙!
他的右手,后发先至!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蓄力的前摇,就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恐怖的一记直拳!
拳锋撕裂空气,发出短促而尖锐的爆鸣!
目标,直指克罗格迎面砸来的拳头!
“他疯了?!”
“硬碰硬?!找死啊!!”
观众席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所有人都认为江水溶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如同重锤砸在朽木上的恐怖撞击声,在八角笼内炸响!
紧接着——
“哇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盖过了全场的喧嚣!
预想中江水溶手臂折断、吐血倒飞的画面并未出现。
只见那如同铁塔般的克罗格,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后一仰!
他那只与江水溶对轰的右拳,连同小臂,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完全违背人体结构的扭曲姿态!
森白的骨茬,刺穿了皮肤和肌肉,带着淋漓的鲜血,狰狞地暴露在聚光灯下!
而他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指缝间鲜血如同小溪般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半边脸颊和胸膛!
“轰隆!!!”
克罗格那失去平衡的巨大身躯,如同一座崩塌的肉山,重重地砸倒在擂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蜷缩着身体,发出野兽濒死般的痛苦哀嚎,浑身剧烈抽搐,哪里还有半分“血屠夫”的威风?
整个地下角斗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完全颠覆认知的一幕,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裁判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他像见了鬼一样冲到克罗格身边,只看了一眼那恐怖的伤势,脸色瞬间煞白。
他立刻转身,对着还站在原地、仿佛只是随手掸了掸灰尘的江水溶,惊恐地打出了“暂停”手势,随即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一把抓起江水溶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高高举起!
“winner——江水溶!!!”
裁判嘶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彻全场,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胜负已分!
开场……即终场!
短暂的死寂后,观众席彻底炸了!
“操!!!!”
“我他妈看见了什么?!”
“一拳?!就一拳?!”
“我的钱啊!!!1:9的赔率啊!!裤衩子都赔光了!!”
“江南会馆牛逼!!!老子发了!!泼天的富贵啊!!!”
咒骂声、哭嚎声、狂喜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无数被撕碎的赌票像雪花般飘落,喝空的水瓶、果皮如同愤怒的雨点砸向擂台区域。
更多的是赢钱的狂徒红着眼睛,挥舞着帽子、衣服,疯狂地试图冲上擂台拥抱那个缔造奇迹的男人。
他们被如临大敌的保安死死拦住后,又狂笑着冲出大厅,奔向街道,迫不及待要与人分享这从天而降的财富!
辛红姬站在VIp包厢的落地窗前,心脏还在因为刚才那一拳的震撼而狂跳不止。
她没空理会下面那群赌徒的疯狂,目光第一时间扫向隔壁包厢。
王辽那张油光满面的脸,此刻如同刷了一层白漆,呆滞、茫然、难以置信。
他嘴里叼着的雪茄早已熄灭,长长的烟灰掉在他昂贵的西裤上,烫出了一个焦黑的洞,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失魂落魄地盯着擂台上被迅速抬下去的克罗格,仿佛无法理解自己重金请来的“血屠夫”,怎么就变成了一滩烂泥。
辛红姬看着王辽那副如丧考妣的蠢样,憋了一晚上的恶气终于狠狠吐了出来!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畅快的弧度,低声骂道:“活该!”
***
后台休息室。
江水溶随手拿起一条毛巾擦了擦手(其实根本没沾上血)。
他刚换回自己那身寒酸的衣服,赵纯然就迎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复杂,再不敢有丝毫轻视。
“江先生,您……” 赵纯然刚想说什么。
江水溶直接打断了她,目光平静地看向她,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现在,我可以下班了吗?”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我女儿还在家里等我回去。”
就在这时,秦庆也走了过来。
他脸上带着惊叹和笑意,用力拍了拍江水溶的肩膀(这次江水溶没躲):
“行啊你,老弟!光速下班,深藏不露啊!这效率,整个深厦市找不出第二个!”
他看着江水溶的眼神,充满了激赏和一丝探究。
江水溶对秦庆的赞赏只是微微颔首,目光依旧落在赵纯然身上,等着她的答复。
对他而言,什么“血屠夫”,什么惊天逆转,都比不上家里那个等他带饭回去的“乖宝贝”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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