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盛大与喧嚣,如同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绽放后,渐渐归于宁静的星光。
生活重新流淌进它固有的、平缓而温润的河道。
对于江水溶和严隽而言,最大的变化或许是法律上那纸婚书带来的、更加名正言顺的归属感,以及红石庄园里无处不在的、属于新婚的甜蜜气息。
最初几天,江水溶兴致勃勃地规划着蜜月旅行,翻看着世界各地的风景画册,琢磨着是去阳光沙滩还是雪山古堡。
但计划很快被现实搁置。
一来,严隽的身体虽无大碍,但妊娠早期的反应开始隐隐浮现,偶尔的疲惫和食欲变化,让她不适合长途跋涉。
二来,也是最关键的,把他们的小家——尤其是江蓓儿和年事已高的顾永年——留在家里,自己跑出去逍遥快活,两人心里都觉得不太妥当。
“蜜月以后补上。”严隽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庭院里正在跟顾永年学习打太极(老爷子声称是养生,实际动作更像在比划)的女儿,轻声说,“现在这样,就很好。”
江水溶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将画册合上:“嗯,听你的。家在哪里,蜜月就在哪里。”
他说的家,不止是这座庄园,更是有她和蓓儿在的每一处。
于是,婚后的日子,便成了细水长流的甜蜜日常。
江水溶比以往更加黏人。
严隽在书房处理公务时,他不再只是安静陪伴,而是时不时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或是一碟洗好切好的水果,找借口赖在她身边,摸摸她的手,或者将耳朵贴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虽然什么也听不到,却总是一脸傻笑地念叨:“宝宝今天乖不乖?有没有闹妈妈?”
严隽起初还会红着脸推开他,嗔他“不正经”、“妨碍工作”。
但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这份甜蜜的“打扰”,甚至会在疲惫时,主动靠向他寻求片刻的依靠和按摩。
夜晚相拥而眠时,江水溶的动作也变得格外小心翼翼,却又充满了珍视的温柔。
关于怀孕的消息,两人商量后,决定先告诉江蓓儿。
挑了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正好,江蓓儿刚结束和司马少卿一次简短的视频“思维游戏”,心情看起来不错(以她标准而言)。
江水溶和严隽将她带到小书房,三人在柔软的沙发坐下。
“蓓儿,”江水溶清了清嗓子,语气努力保持平静,但眼神里的期待和一丝紧张出卖了他,“爸爸妈妈有件事想告诉你。”
江蓓儿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嘴角含笑、但眼神同样有些忐忑的严隽,平静地问:“什么事?”
“就是……”江水溶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直说,“妈妈肚子里,有了一个小宝宝。你很快就要做姐姐了。”
说完,夫妻俩都屏息凝神,紧紧观察着女儿的表情。
江蓓儿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也没有预想中可能的抗拒或不悦。
她只是眨了眨眼,视线在严隽的腹部停留了大约三秒钟,然后收回目光,点了点头,用她那特有的、平淡无波的语调说:“哦。知道了。”
就这样?
江水溶和严隽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
没有不高兴,就是最好的反应。
“蓓儿,你……有什么想法吗?”
严隽忍不住轻声问道,伸出手想摸摸女儿的头,又有些犹豫。
江蓓儿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然后说:“从生理学角度,这是人类繁衍的正常现象。从家庭结构角度,会增加一个新的成员,可能会带来资源分配和关注度的变化。”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基于我们家庭现有的经济基础和情感稳定性分析,影响应该是正向且可控的。我会做好数据观测和心理准备。”
这番冷静到近乎“学术”的分析,让江水溶和严隽一时哭笑不得,又觉得这实在很“江蓓儿”。
她能理性接受,甚至提前做好了“数据分析”和心理建设,这已经远超他们的预期了。
“蓓儿真棒。”严隽终于伸手,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你会是个好姐姐。”
江蓓儿没说话,只是微微抿了抿小嘴,算是默认,然后抱起自己的平板:“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可以回房间了吗?今天的数据模型还没跑完。”
“去吧。”江水溶笑着点头。
看着女儿小小的背影离开,严隽长长舒了口气,靠进江水溶怀里:“她接受了。”
“我说过她会接受的。”江水溶得意地扬了扬眉,搂紧她,“咱们闺女,心里明白着呢。”
相比江蓓儿的淡定,晚一步知道消息的顾永年,反应则热烈得多。
隔天晚饭后,江水溶找了个机会,陪着老爷子在暖房里喝茶下棋,顺便“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外祖父,跟您说个事,”江水溶落下一子,状似随意地开口,“严隽她……怀孕了。”
“啪嗒。”
顾永年手里的棋子掉在了棋盘上。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因为巨大的惊喜而舒展开来。
愣了几秒后,他猛地一拍大腿,洪亮的笑声瞬间充满了整个暖房:
“哈哈哈!好啊!太好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老爷子激动得胡子都在抖,连棋也不下了,站起身来回踱步,“小隽身体怎么样?反应大不大?芳姐知道了吗?得好好补补!哎哟,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等到曾外孙出生,真是有福气啊!”
他笑呵呵地拍着江水溶的肩膀,力气大得让江水溶都晃了晃:“好小子!干得不错!年轻人嘛,就是要好好努力!多生几个!咱们家这么大,热闹!蓓儿那孩子聪明是聪明,就是太静了,多几个弟弟妹妹陪着她,好!热闹好!”
江水溶被老爷子这连珠炮似的喜悦和直白的“催生”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能摸着鼻子干笑:“外祖父,您别太激动,这才刚开始呢……慢慢来,慢慢来。”
“慢慢来什么?趁年轻,身体好!”
顾永年眼睛一瞪,随即又笑得见牙不见眼,“不行,我得去跟芳姐说说,明天开始,给小隽的食谱得重新调整,孕妇餐!还有,婴儿房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我看西边那个套间阳光好……”
看着老爷子兴奋地念叨着要去张罗这准备那,江水溶心里暖融融的,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是家吧,有冷静自持的女儿,有热情过头的长辈,还有他身边,那个正在孕育新生命、让他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爱人。
夜幕降临,红石庄园灯火温暖。
江水溶回到卧室,严隽正半躺在床上看书。
他走过去,将她连人带书轻轻拥住,在她耳边低语:“跟外祖父说了,老爷子高兴坏了,恨不得立刻把婴儿房装修好。”
严隽放下书,倚着他,嘴角含笑:“嗯,芳姐下午也猜到了,悄悄问我是不是有了,说看我气色和口味变了。这下,家里人都知道了。”
“嗯,都知道了。”江水溶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咱们家会更热闹。”
严隽抚上自己的小腹,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温柔期盼:“嗯。”
窗外,繁星点点。
屋内,爱意缱绻。
新生命的序章已经奏响,而属于他们的、平凡又珍贵的婚后日常,正带着满满的幸福与期待,缓缓铺陈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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