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站在工部的木工作坊里，看着工匠们将最后一块犁梢装到新犁上，忽然想起刚穿越时，看见老农扶着直辕犁在田里挣扎的样子。那时候他就觉得，这犁像台设计反人类的旧电脑，笨重、难操作，还特别费力气。
“仙师，这新犁真的能省力？”老刘蹲在地上，用手指敲了敲犁底的小轮子，这是小满新加的“转向轴承”，用硬木和桐油润滑，转起来悄无声息。
“试试就知道。”小满往犁架上绑了根麻绳，“走，去城外试验田。”
试验田就在风车灌区旁边，张老汉听说仙师要试新犁，特意挑了块最硬的旱地。他扶着自家传了三代的直辕犁，看着小满设计的新家伙直咂嘴：“这犁弯弯的，跟个月牙似的，能好使？”
小满没说话，让两个年轻工匠扶着新犁，自己牵着牛往前走。那犁辕是弯曲的，刚好贴合牛的身形，不像直辕犁那样需要人使劲往旁边拽。更妙的是犁底的深浅调节杆，往上扳，犁头就浅；往下压，犁头就深，比老犁用木楔子固定方便多了。
“走！”小满一声令下，牛往前迈了两步，新犁“吱呀”一声钻进土里，留下一道笔直的犁沟。两个工匠几乎不用使劲，跟着牛走就行，比扶老犁时脸憋得通红的样子轻松太多。
“好家伙！”张老汉眼睛都直了，抢过工匠手里的犁把试了试，“嘿，真不费劲！这转弯也灵便，比老犁强十倍！”他试着拐了个弯，新犁像长了眼睛似的，顺着田埂转了个漂亮的弧，“仙师，这叫啥犁？”
“曲辕犁2.0。”小满脱口而出，见张老汉一脸茫然，赶紧改口，“就叫‘神农改良版’，是神农氏托我给凡间的礼物。”
“神农显灵喽！”周围的农夫们爆发出欢呼，纷纷围上来摸新犁，有的敲敲转向轴承，有的拨拨调节杆，像在打量什么稀世珍宝。
消息像长了翅膀，当天就传到了县城。县令亲自跑来试验田，看着新犁半天耕了三亩地，当即给巡抚写了封八百里加急：“仙师发明新犁，省力过半，亩产有望倍增！”
巡抚不敢怠慢，又奏报到京城。嘉靖正对着河南送来的新麦样本出神，听说新犁能让农夫“不累断腰”，立刻让李小满把犁具送进宫。
金銮殿上，工匠们抬着新犁和老犁并排摆放，对比鲜明。老犁又粗又直，像根没打磨过的树干；新犁曲线流畅，零件分明，像件精美的工艺品。
“李小满，这犁真有那么神？”嘉靖绕着新犁转了两圈，手指在弯曲的犁辕上滑过。
“陛下可让侍卫试试。”小满请了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一人扶老犁，一人扶新犁，在殿外的空地上比试。扶老犁的侍卫没走几步就汗流浃背，犁沟歪歪扭扭；扶新犁的侍卫气定神闲，犁沟又直又深。
“好！”嘉靖抚掌大笑，“这才是真正的‘仙术’！能让百姓少受苦，比炼一百颗金丹都强！”他转头对户部尚书说，“传旨，让工部批量打造，发往全国州县，教会农夫使用。”
严嵩站在班列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原本准备了奏折，说小满“不务正业，整天琢磨些犁耙之类的贱物”，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严世蕃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爹，这犁看着简单，咱们也能仿。”
“仿？”严嵩瞪了他一眼，“你知道那轴承用的什么木料？那调节杆的角度怎么算的？别又弄出个四不像，让人笑掉大牙！”
散朝后，小满刚走出太和门，就被寿安郡主拦住了。她抱着个锦囊，里面装着几块不同材质的木片：“仙师，我让太仆寺的人试过了，用枣木做轴承最耐磨，榆木次之。这是他们做的‘材料测试报告’。”
小满接过木片，每块上面都贴着小纸条，写着“枣木：转动1000次无磨损”“榆木：转动800次微裂”。他忍不住笑了：“郡主现在比工部的人还专业。”
“那是！”郡主扬起下巴，“我还发现，新犁虽然省力，但女人还是扶不动。能不能再加个‘助力装置’？”她从锦囊里掏出个小模型，是在犁把上装了个小齿轮，“我想的，这样转起来更省劲。”
小满看着模型，忽然觉得这姑娘真是个天生的产品经理。他拍了拍郡主的肩膀：“这个点子好，咱们叫它‘女性友好模式’。”
没过多久，改良版的曲辕犁就配上了齿轮助力装置。河南的李寡妇第一个用上，她扶着犁在田里走，七岁的儿子在旁边帮着调节深浅，母子俩半天耕完了以前要请人帮忙的地。李寡妇逢人就说：“仙师和郡主是活菩萨，让咱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了。”
消息传到后宫，皇后正愁娘家的庄子收成不好，立刻让人从工部领了十架新犁送去。半个月后，皇后的弟弟送来信，说用新犁耕地，佃户们积极性高了，连带着租子都多收了两成。
“这李小满，倒真有点本事。”皇后拿着信对嘉靖说，“不像严家父子，除了贪钱，啥正经事也不会干。”
嘉靖没说话，只是让太监把那架摆在金銮殿上的新犁搬到御花园，说是要“日日看着，提醒自己百姓的辛苦”。
这天，小满正在工部画新犁的零件图，老刘拿着块犁铧进来，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仙师，这是河南工匠自己加的，说要把您的法子记下来，传给子孙后代。”
小满凑过去看，上面刻着“转向轴承：桐油浸泡三日”“调节杆：距犁头三寸为最佳”，最后还有一行字：“仙师说，做事要省力，更要省心。”
他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公司加班改代码的日子，那时候总想着优化程序，让代码跑得更快更稳。没想到穿越到明朝，居然开始优化犁具，让百姓过得更轻松。或许，这才是最有价值的“性能优化”吧。
窗外，春风吹过，御花园里的新犁在阳光下泛着光，像在诉说一个关于智慧和民生的古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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