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秀兰就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她揉着眼睛走到窗边，看见几个婶子站在巷口，手指着她家的方向，嘴里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眼神里还带着异样的光。
“军娃，你乖乖在家写作业，娘去挑水。” 秀兰摸了摸儿子的头，拿起水桶往外走。刚走到巷口，就听见王婶的声音：“秀兰啊，你跟马强那事，可得注意点分寸，别让人说闲话。”
秀兰的脚步顿了顿，心里 “咯噔” 一下：“婶子，我跟马强哥就是普通乡亲，他帮我干活，我给他做饭，没别的事。” 可王婶却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昨天二赖子在村口说，你俩早就好上了，还说马强天天在你家过夜，这话要是传到柱子他爹娘耳朵里，可怎么好？”
秀兰手里的水桶差点掉在地上，脸色瞬间白了。二赖子竟然造谣！她想解释，却看见周围的婶子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真的假的？马强真在你家过夜了？”“你这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做对不起柱子的事啊！”
“不是这样的！你们别听二赖子胡说！” 秀兰又急又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想转身回家，却被一个婶子拉住：“秀兰，我们也是为你好，你带着军娃不容易，要是让人戳脊梁骨，以后怎么在村里立足？”
就在这时，马强扛着锄头走过来，看见围在秀兰身边的婶子，还有秀兰通红的眼睛，心里立刻明白了。他大步走过去，把秀兰护在身后：“大家别听二赖子造谣，我每天帮秀兰干活，都是白天来，晚上就走，从没在她家过夜。二赖子是因为昨天被我拦着，故意造谣报复！”
“马强，话可不能乱说。” 一个婶子皱着眉，“二赖子说的有鼻子有眼，还说看见你半夜从秀兰家出来，这事要是真的，你让秀兰以后怎么做人？” 马强气得攥紧拳头：“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在秀兰家过夜，就让我天打雷劈！二赖子的话你们也信？他是什么人，村里谁不知道？”
婶子们面面相觑，没人再说话，却还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秀兰和马强。秀兰躲在马强身后，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 她知道，谣言一旦传出去，就再也说不清了。就算马强发誓，也会有人在背后议论。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别在这儿瞎猜了。” 王婶叹了口气，拉着几个婶子走了。马强回头看向秀兰，眼里满是心疼：“别往心里去，她们就是听了二赖子的谣言，过几天就忘了。” 秀兰摇了摇头，声音发颤：“马强哥，都怪我，要是我没让你帮我，就不会有这些闲话了。”
“跟你没关系，是二赖子太坏。” 马强接过她手里的水桶，“我去挑水，你在家等着，别再出去了，省得听那些闲话心烦。” 秀兰点了点头，转身往家走，眼泪终于掉下来 ，她原以为，只要两人心里干净，就不怕别人说，可现在才知道，人言可畏，比二赖子的欺负更让人心寒。
中午吃饭时，军娃突然说：“娘，今天阿明说我没有爹，还说马强叔是我后爹，我跟他打架了。” 秀兰心里一紧，赶紧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军娃摇了摇头，却红了眼睛：“娘，我想爹了，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秀兰抱着儿子，眼泪掉在他的头发上：“军娃乖，爹会回来的，别听阿明胡说。” 马强坐在旁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 他没想到，谣言不仅影响了秀兰，还连累了军娃。他看着母子俩，心里满是愧疚：“秀兰，要不我以后…… 少来你家吧，省得给你们添麻烦。”
秀兰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舍：“马强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怕你也被人说闲话。” 马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军娃的头：“我不怕，我就是怕你和军娃受委屈。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我就还来帮你们干活，不管别人怎么说。”
下午，马强帮着秀兰把玉米装袋，院外却总有人探头探脑。秀兰看见他们的眼神，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连干活都没了力气。马强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强装镇定，一边干活一边跟军娃说笑，想让气氛轻松些。
傍晚，马强要走时，秀兰把刚做好的布鞋递给他：“这是我给你做的，你试试合不合脚。” 马强接过布鞋，心里暖烘烘的，却还是小声说：“秀兰，要是以后村里人的闲话太多，你就跟我说，我…… 我就暂时不来了，等风头过了再说。”
秀兰摇了摇头，眼泪掉下来：“马强哥，我不想让你走，可是……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怕军娃再被人欺负，也怕你被人戳脊梁骨。” 马强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二赖子造谣，我明天就去找他，让他跟大家澄清！”
秀兰点了点头，看着马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里满是忐忑 —— 她不知道马强去找二赖子会不会出事，也不知道这些闲话什么时候才能平息。她抱着军娃站在院门口，看着天边的晚霞，心里第一次觉得，她和马强的感情，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未来的路，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夜里，秀兰哄军娃睡着后，坐在桌边看着那只布鞋，心里满是纠结。她想起马强护着她的样子，想起他对军娃的好，想起两人一起赶大集的甜蜜，可一想到村里人的闲话，又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跟马强走下去，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窗外的月亮很亮，却照不进秀兰心里的愁。她拿起布鞋，轻轻放在床头，心里默默想：马强哥，要是我们能生在别的地方，没有这么多闲话，该多好啊。可她也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她只能咬着牙，跟马强一起，慢慢扛过这段日子，盼着谣言能早点过去，盼着日子能早点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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