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整
孟邦东北方向，夜空中划过第一道尖锐的呼啸。
第一声爆炸在小鬼子第二道防线上炸开，橘红色的火球膨胀着升起，照亮了环形工事的轮廓。
紧接着是第二发、第三发，爆炸的闪光连成一片，将夜空撕开一道道裂口。
炮兵阵地上，炮长们的口令声压过了炮弹出膛的轰鸣。
“一号炮，放！”
“三号炮，放！”
105毫米榴弹炮的炮身剧烈后坐，炮口制退器喷出大团烟尘。
弹药手已经抱起下一发炮弹，等待炮膛复位。
前沿观察所里，观测员趴在炮队镜后，手指按在电话听筒上：
“第一轮齐射，覆盖目标区A-7至A-9，观察到三处命中，一处疑似弹药殉爆。”
电话那头传来炮兵指挥员的声音：“继续观察，准备记录修正参数。”
十分钟急速射。
炮弹像雨点般落下，小鬼子阵地上沙袋被炸飞，土木结构的机枪巢坍塌，交通壕里奔跑的人影在爆炸的闪光中显现，又在下一刻消失。
凌晨两点十分，炮火开始延伸。
特一师工兵连长王铁柱蹲在出发阵地边缘，他身后的工兵排士兵们检查着装备：探雷针、爆破筒、炸药包。但他们今天不打算用传统方法排雷。
王铁柱放下手，指向三百米外那片开阔地。
他对身旁的通讯兵大声喊：“那里，坐标b-4区域，疑似雷区，请求炮火覆盖排雷。”
电话兵摇动手摇电话机，接通师属炮兵营。
“工兵连呼叫炮营，目标坐标b-4，请求迫击炮覆盖射击，开辟通道。”
两分钟后，第一发迫击炮弹落下。
81毫米迫击炮的弹道更高，落角更陡。
炮弹几乎是垂直砸进地面，引爆了埋设的地雷。
连锁爆炸开始，一颗地雷被引爆，冲击波又引爆了相邻的地雷。
开阔地上炸起一团团泥土，破碎的金属破片四散飞溅。
王铁柱看着那片被炮火耕耘过的土地：“够暴力，我喜欢~！”
炮击持续了五分钟。
上百发迫击炮弹将雷区犁了一遍。
爆炸停歇后，工兵派出侦察组，几分钟后侦察组打出安全信号。
王铁柱站起身，朝后方挥手，第一营的步兵开始通过雷区，士兵们弯着腰快速奔跑，脚下的泥土还带着炮弹的余温。
特一师一团一营三连负责清除小鬼子左翼观察哨。
连长赵大河带领两个排从侧翼渗透。
炮火准备时他们已经运动到距离观察点不到一百米的位置。爆炸声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小鬼子哨兵的注意力被正面炮火吸引。
赵大河做了个手势。
第一突击组六名士兵起身冲锋。汤姆逊冲锋枪的枪口喷出火焰，子弹扫过观察哨的射击孔。小鬼子哨兵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一挺歪把子机枪刚调转枪口，就被手榴弹炸翻。
第二个观察点稍远，构筑在一处土坡上，小鬼子已经警觉，轻机枪开始射击。
赵大河趴在一棵树后，对传令兵说：“告诉二排，从右侧迂回。吸引火力，我们正面强攻。”
传令兵弯腰跑开，两分钟后，右侧响起枪声，小鬼子机枪调转方向。
赵大河立即带领一排发起冲锋，士兵们投掷烟雾弹，白色的烟幕在阵地前升起，借着烟雾掩护，突击组接近工事，用爆破筒炸开了入口。
战斗持续了十五分钟，三个观察点被清除。
直通是孟邦外围最重要的支撑点，小鬼子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加强大队，配备重机枪、迫击炮，构筑了环形防御工事。
特一师一团团长李振华在指挥所里看着地图，开始下达进攻命令：
“二营正面佯攻，一营从左侧迂回，三营做预备队。”
凌晨两点四十分，进攻开始。
二营在正面展开，用轻重机枪压制小鬼子火力。
小鬼子阵地上的两挺九二式重机枪还击，子弹打在土木工事上，溅起碎屑。
迫击炮弹从小鬼子阵地后方升起，落在进攻路线上。
一营的迂回并不顺利。
小鬼子在侧翼布置了暗堡，一挺隐藏的机枪突然开火，撂倒了三名冲锋的士兵。
一营营长刘虎趴在一个弹坑里，对观察员喊道：“坐标！给我坐标！”
观察员用炮队镜测量距离和方位。
“暗堡位置，方位角245，距离180米，土木结构，射击孔朝东。”
刘虎抓过电话机，摇动手柄。
“一营呼叫炮兵，目标坐标……”
三分钟后，第一发75毫米山炮弹落下。
炮弹偏离了目标，在暗堡右侧五米处爆炸。
观察员立即修正参数。
“向左修正五度，减距离十米。”
第二发炮弹直接命中，暗堡被掀开，机枪哑火。
但小鬼子迫击炮开始反击，两门九七式迫击炮从隐蔽阵地发射，炮弹落在一营集结区域。
一发炮弹在刘虎的指挥所附近爆炸，弹片击中了通信兵。
刘虎推开受伤的士兵，自己接过电话。
“迫击炮阵地！我需要反炮兵火力！”
前沿观察所里，观测员迅速定位小鬼子迫击炮的发射位置，通过炮弹轨迹反推，确定了大致坐标区域。
“目标区域E-3，疑似小鬼子迫击炮阵地，请求覆盖射击。”
师属炮兵营的105榴弹炮调整射角，六门炮同时开火，炮弹覆盖了E-3区域，爆炸过后，小鬼子迫击炮停止了射击。
凌晨三点二十分，炮火准备完成。
特一团发起总攻，冲锋号响起，三个营同时发起冲击。
小鬼子阵地上的抵抗依然顽强，残存的机枪从射击孔喷吐火舌，步枪手从交通壕里露出头射击。进攻部队不断有人倒下，但冲锋没有停止。
工兵爆破组冲在最前面，他们接近铁丝网，安装炸药包，拉响导火索，爆炸撕开障碍，步兵从缺口涌入。
赵大河的三连负责攻击主碉堡，碉堡用圆木和沙袋加固，射击孔里伸出两挺机枪的枪管，爆破手试图接近，被火力压制。
“火箭筒！”赵大河喊道。
巴祖卡小组从侧翼匍匐前进，射手扛起发射管，装填手插入火箭弹。
瞄准，击发。
火箭弹拖着尾焰飞出，击中碉堡侧面。
爆炸掀开了一个缺口，但碉堡结构没有完全垮塌。
第二发火箭弹，这次瞄准了射击孔。火箭弹钻入碉堡内部爆炸，机枪哑火了。
步兵递进爆破，十分钟后，碉堡被占领。
小鬼子守军全部阵亡，三连伤亡十一人。
凌晨四点，直通阵地主要工事被攻克。
残存小鬼子向孟邦城区撤退，一团组织追击，但遭遇小鬼子预备队的反冲击，双方在阵地前沿形成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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