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吻戛然而止。
岑漾微微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黑暗中，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蒙了一层水光的黑曜石，一眨不眨地望着上方的周衿墨，眼神里带着点被打断的茫然、未褪的情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周衿墨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喉结滚动，刚刚压下去的燥热差点又卷土重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移开视线，伸手将人紧紧搂进怀里，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颈窝，不让她再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又印下一个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吻，像羽毛拂过。然后，他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贴着她耳边低声哄道：
“宝宝，听话，我们不急，嗯？”他的手掌一下下，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抚平两人之间那几乎要失控的电流，“日子还长。今晚……就先这样，好不好？不早了，明天你还要赶飞机，必须休息了。我抱着你睡。”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也带着为自己、也为她设下的最后防线。
岑漾没再说话，只是把脸深深埋进他颈窝，轻轻“嗯”了一声，手臂环住他的腰，将自己更紧地贴向他。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和自己一样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在寂静的房间里震耳欲聋，像战鼓一样，提醒着他们刚才距离失控的边缘有多近。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谁也没再动。激烈的情潮缓缓退去，只剩下温暖的体温和彼此交融的呼吸声。
渐渐地，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疲惫感涌上，岑漾在他令人安心的怀抱里，嗅着熟悉的气息，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抵挡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周衿墨才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他低头，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心里软成一片。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然后在她发顶落下轻轻一吻，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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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钟让周衿墨在天色将亮未亮时就醒了过来。
卧室里一片静谧，窗帘缝隙透进熹微的晨光。他第一反应是低头看向怀里。岑漾还睡着，侧身蜷缩着，脸朝着他这边，呼吸清浅，长而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嘴唇微微嘟着，毫无防备的样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周衿墨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极温柔宠溺的笑意。他动作极轻地撑起身子，生怕惊醒她。
仔细端详了她片刻，才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将她睡梦中蹭到脸颊上的几缕碎发拨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依依不舍地、像做贼一样，极其缓慢地抽回被她枕着的手臂。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已经有些发麻，但他毫不在意。
他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没有立刻去洗漱，而是先走进了衣帽间。
那个超大号的行李箱就立在墙边。周衿墨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打开。里面是岑漾昨天收拾好的行李，叠放得还算整齐。但他还是不放心，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一件件重新检查过去。
手指抚过柔软的练功服、日常穿的衣服、贴身衣物……他检查得极其仔细，仿佛在检阅什么重要物资。
确认没有遗漏，又把边角可能产生褶皱的地方轻轻抚平。他看到岑漾塞进去的一小包常用药，拿起来看了看生产日期，又小心放回原处。
看到一包她爱吃的小零食，他笑了笑，把包装有棱角的地方往里按了按，免得硌到其他东西。
事无巨细，像个为第一次远行的孩子操心的老父亲。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无声的呵护和深深的不舍。
检查完毕，他轻轻合上行李箱，拉好拉链，这才直起身，去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换上一身舒适的家居服。
时间差不多了。他走回床边，俯下身，在岑漾耳边用气音轻声唤道：“宝宝……宝宝，该起床了。再睡要赶不上飞机了。”
岑漾在睡梦中蹙了蹙眉，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像只被打扰了清梦的小猫，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还想继续睡。
周衿墨看着好笑，又心疼她没睡够，但时间不等人。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声音放柔了些：“小懒猪，快醒醒，真的要来不及了。”
岑漾终于被弄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没有焦距，缓了好几秒，才看清眼前放大的一张俊脸。她眨了眨眼，意识还没完全回笼，但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她朝着周衿墨张开双臂，软软地哼了一声：“唔……抱……”
刚睡醒的小奶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依赖，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周衿墨的心瞬间化成一滩水。他无奈又宠溺地低笑一声，弯腰，手臂穿过她的颈后和膝弯，稍一用力，轻松地将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打横抱了起来。
岑漾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清爽好闻的气息，还用刚睡醒那种黏糊糊的小奶音，贴着他耳朵轻轻嘟囔：“早安呀，周衿墨……”
温热的气息混合着软糯的语调，像一股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周衿墨的耳廓，一路麻到了心底。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抱着她稳步走向卫生间。
把她放在洗手台前铺着软垫的矮凳上坐好，他熟练地给她挤好牙膏，接好温水，把牙刷递到她手里，又拧了热毛巾准备着。做完这一切，他抬手，用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睡得粉扑扑的脸蛋。
“乖乖刷牙洗脸。我去弄早餐，吃完了就送你去机场。”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嗯。”岑漾乖乖点头，睡意醒了大半，开始慢吞吞地刷牙。
周衿墨看了她一眼，确认她醒了，这才转身走出卫生间，轻轻带上门。
他快步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冰箱里的食材是昨天就让阿姨准备好的。他动作利落地开火、热锅、煎蛋、烤吐司、热牛奶……晨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进来，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很快，简单的西式早餐就准备好了。培根煎得恰到好处，太阳蛋边缘焦黄，吐司烤得香脆，牛奶也热好了。他把早餐端到餐厅的小圆桌上，摆好餐具。
刚摆好，就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周衿墨回头，看见岑漾已经洗漱完毕，换好了出门要穿的舒适卫衣和运动裤，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细的脖颈，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带着点少女的娇憨。
她走到餐厅，目光落在餐桌上那份明显是现做、还冒着热气的早餐上，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周衿墨，”她抬头看他，嘴角弯起甜甜的弧度，“今天是你做的早餐呀！”
她走到桌边，低头看着盘子里形状完美的太阳蛋和烤得金黄的吐司，语气里带着怀念和一点点小雀跃：
“好久……都没有吃到你做的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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