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那位神秘莫测的李公子,院子里顿时空荡下来。只剩下程处默还戳在那儿,一双牛眼瞪得溜圆,瞅着王泽,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朵花来。
“一千贯……他娘的,真是一千贯啊!”程处默猛地一巴掌拍在王泽后背上,力道大得让他龇牙咧嘴,“王泽,你小子行啊!真行!这下可发财了!”
王泽揉着发麻的肩膀,苦笑道:“程兄,轻点,我这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呢。” 他心里还琢磨着那位李公子临走时那句意味深长的“好手段”,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翻篇。
“哦对对对,忘了你小子刚还魂儿。”程处默讪讪地收回手,随即又兴奋地搓着,“快,分钱!说好的两成,二百贯!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一次拿过这么多零花呢!”
王泽也没含糊,直接让福伯点出二百贯的飞钱,递给程处默。程处默接过来,看都没看就塞进怀里,乐得见牙不见眼。
“不过话说回来,”程处默凑近了点,压低声音,脸上难得露出点正经神色,“王泽,你小子跟哥哥我说句实话,你落这回水,是不是撞见龙王爷了?还是让啥东西给附身了?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你可没这脑子,也没这胆气。”
王泽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道:“程兄,你是不知道,人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好多事就想明白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浑浑噩噩,糟蹋了爹娘留下的基业,也……也让人看了不少笑话。如今既然捡回条命,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活着吧?那跟真死了有啥区别?”
他这番话说得诚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沧桑感。程处默听着,脸上的戏谑慢慢收了起来。他这人虽然混不吝,但性子直,重义气。想想王泽父母双亡,自己以前又确实不成器,如今能“幡然醒悟”,倒也是件好事。
“行!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程处默重重一拍王泽的肩膀,这次力道轻了不少,“以前的事儿翻篇了!以后在长安城,有啥事报我程处默的名字,好使!”
王泽心里一暖,知道这算是初步得到了这位“长安小霸王”的认可。他趁热打铁,指着院子里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那些琉璃小玩意儿——簪花、镇纸、小动物什么的,说道:“程兄,你看这些个小东西怎么样?”
程处默随意瞥了一眼:“还行吧,亮晶晶的,娘们儿应该喜欢。咋,这些也卖?”
“卖,但不是这么个卖法。”王泽摇摇头,“我想着,光靠撞大运淘换宝贝,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得有个能下金蛋的母鸡。”
“母鸡?”程处默来了兴趣,“你想干啥?”
“我想开个工坊,专门做这些琉璃器。”王泽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大的,像镜子那种,可遇不可求。但这些小的,咱们可以自己做,样式多变,价格也灵活。这门生意,独一份儿,利润绝对可观。”
程处默眼睛亮了。他是不缺钱,但他喜欢热闹,喜欢搞事情。开工坊,做买卖,听着就比整天打架斗殴有意思多了。
“干!必须干!”程处默一口答应,“你说,要咋干?出人出力出地方,你说话!”
王泽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他虽然有技术思路,但在这长安城,没有靠山,你技术再好也寸步难行,分分钟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有程咬金这块招牌在后面撑着,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地方我来看,工匠是现成的,就是之前帮我做镜子的鲁大,人可靠,手艺也好。本钱,我出这八百贯里的一部分。至于程兄你,”王泽看着程处默,“不用你出钱,这工坊算你我合伙,你占三成干股,主要负责……嗯,遮风挡雨,别让人来捣乱就成。”
“三成?还不用出钱?”程处默挠挠头,“王泽,你这……也太够意思了吧?” 他虽然直爽,但不傻,知道这是王泽在送他一份大人情。
“没有程兄你前后张罗,这镜子卖不出这个价,我可能连赵管事那关都过不去。这是你应得的。”王泽笑道,“咱们兄弟,有钱一起赚。”
“好!好兄弟!”程处默被这句“兄弟”叫得心花怒放,只觉得王泽怎么看怎么顺眼,“就这么说定了!工坊的事儿你放手去干,谁敢来找麻烦,我打断他的腿!”
两人又仔细商量了些细节,比如工坊选址最好在城外,安静又便宜;需要的原材料如石英砂、纯碱等去哪里采购;前期先做哪些样式的器物试试水等等。
程处默听得连连点头,他虽然不懂具体制作,但对长安三教九流的人物、各处市集货栈门儿清,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正说着,福伯引着一个人进来了,是张记绸缎庄的掌柜,后面跟着一脸晦气的赵管事。
那掌柜一进来就满脸堆笑,拱手作揖:“王爵爷,程小公爷!小人管教无方,让这下人冲撞了爵爷,实在是罪过,罪过!” 说着,还狠狠瞪了赵管事一眼。
赵管事赶紧上前,双手捧着那张借据,恭恭敬敬地递上:“爵爷,这是您的借据,钱……钱我们掌柜的说了,不用还了,就当给爵爷赔罪……”
王泽还没说话,程处默先哼了一声:“怎么?当我们是敲竹杠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该多少就是多少!”
王泽接过借据,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对福伯点点头。福伯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三百贯钱,递了过去。
“掌柜的,钱货两清。”王泽语气平淡,“以后,管好你的人。”
那掌柜的见王泽和程处默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说,只能收下钱,又赔了许多不是,这才带着赵管事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程处默呸了一口:“什么东西!”
王泽则拿着那张作废的借据,就着旁边的烛火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这压在他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总算搬开了。而新的征程,随着那座还未建起的琉璃工坊,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程处默勾着王泽的肩膀,兴致勃勃:“走,兄弟,今天高兴,小爷请客,咱们去西市最好的酒楼,不醉不归!”
王泽看着身边这个虽然粗豪却足够真诚的伙伴,脸上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
“好,今日,便陪程兄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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