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砂是制作琉璃最主要的原料,这批上等科料更是王泽为了尝试制作更纯净琉璃而特意高价采购的。如今连货带人都被劫了,不仅造成了经济损失,更严重的是,工坊的原料供应出现了缺口,可能会影响后续的生产。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是针对他王泽而来的!
“查清楚是哪路人马干的了吗?”王泽声音冰冷。
程处默脸色难看:“还在查!那地方靠近骊山,确实有几股不成气候的毛贼,但以往从不敢动官面上,尤其是勋贵家的东西!这事透着古怪!”
“当然古怪。”王泽冷哼一声,“这长安城里,看我们不顺眼的人,太多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些世家。郑家?崔家?或者是其他被琉璃工坊抢了生意的利益集团?他们不敢在长安城内明目张胆地动手,便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王泽,你说怎么办?要不我立刻带一队家将,去把那几个山寨平了!”程处默摩拳擦掌,眼中凶光毕露。
“不可鲁莽。”王泽阻止了他,“无凭无据,我们就算平了山寨,也找不到幕后主使,反而可能打草惊蛇,甚至被反咬一口,说我们纵兵行凶。况且,若真是那些世家指使,他们必然早有准备,不会留下把柄。”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程处默不甘心。
“当然不能算了。”王泽眼中寒光闪烁,“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他们可以用下三滥的手段,我们也可以用。”
他沉吟片刻,对程处默低声道:“程兄,你在长安城三教九流中门路广,帮我找几个人,要机灵、可靠、嘴巴严的。不需要他们去打打杀杀,只需要他们去散播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就说,渭南伯工坊被劫的那批石英砂里,混有他无意中得到的几块稀世‘火玉’,原本是准备献给宫中的,价值连城。如今被贼人劫去,渭南伯震怒,已上报朝廷,请求京兆尹和驻军全力清剿,务必追回贡品。”王泽缓缓说道。
程处默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高!实在是高!王泽,你小子太阴了!这是要把那些山贼放在火上烤啊!”
“火玉”自然是子虚乌有,但只要这个消息传开,那些劫了货的山贼就成了众矢之的。怀璧其罪!其他山贼会眼红,黑吃黑不可避免。官府为了“贡品”,也必然会加大清剿力度。到时候,那伙劫匪要么内讧,要么被官府剿灭,要么就得乖乖地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甚至把幕后主使供出来以求自保。
这是一招借刀杀人,祸水东引!
“另外,”王泽补充道,“让我们的人,暗中盯着那几个有可能对我们下手的世家,特别是他们与外界的联络。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资金流动,或者有没有什么生面孔与他们接触。”
“明白!”程处默兴奋起来,这种斗智斗勇的事情,比单纯的打架有意思多了。
消息很快通过隐秘的渠道散播了出去。果然,不出王泽所料,“渭南伯丢失贡品火玉”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长安的地下世界和官府中传开。
京兆尹的压力陡然增大,调派了更多人手前往骊山一带。而骊山附近的几股山贼势力,也瞬间变得风声鹤唳,彼此猜忌。那批原本普通的石英砂,顿时成了烫手的山芋。
几天后,程处默兴冲冲地来找王泽。
“有消息了!那批货找到了!”
“哦?在哪找到的?”王泽问道。
“就在被劫那个山寨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原封未动!那伙山贼……内讧了,死伤了好几个,剩下的人带着细软跑路了!货是被另一伙想黑吃黑的山贼找到的,他们不敢留,又怕惹祸上身,偷偷把货扔到了官道附近,被巡查的官兵发现了!”程处默说得眉飞色舞。
王泽点了点头,这结果在他预料之中。“我们的人呢?”
程处默神色一黯:“找到了……在另一个山沟里,已经……遇害了。”
王泽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和更深的冷意。一条人命!这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视人命如草芥!
“厚葬,抚恤他的家人,工坊养他父母子女终身。”王泽沉声道。
“已经安排好了。”程处默点头,随即又压低声音,“还有,我们派去盯梢的人回报,郑家一个外围管事,前几天悄悄出城了一趟,去的地方,正好靠近骊山!”
王泽眼中精光一闪!郑家!果然是他们!
虽然依旧没有直接的证据,但目标已经锁定。
这次风波,看似以货物的找回而告终,但王泽知道,他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对手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这一次,他凭借计谋小胜一局,但下一次呢?
他必须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保护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
格物学堂的重要性,再一次凸显出来。他需要知识,需要人才,更需要将知识转化为力量的方法。
他看向窗外格物学堂的方向,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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