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是被疼醒的。
不是熬夜改bUG熬到颈椎断裂的钝痛，而是从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的撕裂感，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经脉里乱钻，疼得他浑身抽搐，意识都在打颤。他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焊死的代码文件，耳边还飘着尖利的嘲笑，字字诛心。
“真当自己是块料？灵根破碎的废物，也配修炼《引气诀》？”
“要我说，直接扔后山喂妖兽得了，留在药圃还浪费宗门的糙米。”
“嘘，小声点，好歹是林家旁支的人，死了倒还好说，要是残了，林家脸面往哪搁？”
林家？灵根？《引气诀》？
陌生的词汇像乱码一样涌入脑海，伴随着一段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原主也叫林默，是青云宗外门最末流的弟子，天生灵根破碎，修炼宗门最低阶的《引气诀》时灵气逆行，堵死了大半经脉，被族人嫌弃，扔到这废弃药圃自生自灭。
而他自己，不过是个连续肝了三天三夜，最终倒在电脑前的社畜程序员。屏幕上还停留在最后一行没改完的bUG提示：“warning：内存溢出，程序即将崩溃”。
合着我这是…穿越了？还穿成了个连修炼都能把自己练到濒死的废柴？
林默想骂娘，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丹田的剧痛越来越烈，像是有个即将爆炸的气球，随时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掀飞。他能清晰感觉到，一股狂暴的灵气在体内横冲直撞，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所过之处，经脉壁被撞得簌簌发抖，再这么下去，不出半刻，他就得“程序崩溃”，彻底嗝屁。
“完了完了，刚穿越就要领盒饭？” 林默的意识渐渐模糊，死亡的阴影扑面而来。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凉透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原本刻在原主记忆里的《引气诀》文字，竟自动浮现在眼前。
没有古朴的篆文，没有晦涩的注解，只有一片熟悉的黑色背景，一行行白色的“代码”在飞速滚动：
【功法名称：《引气诀》V1.0（低阶版）】
【核心逻辑：吸收天地灵气 → 经经脉节点A→b→c→丹田 → 转化为自身修为】
【当前状态：运行异常（灵气溢出）】
【错误提示：经脉节点b缺少灵气阈值检测，触发条件：灵气值＞8时未分流，导致溢出→经脉损伤】
林默猛地一愣，剧痛都仿佛减轻了几分。这…这是怎么回事？修仙功法怎么变成代码界面了？
作为一个常年跟代码打交道的程序员，他对这界面熟得不能再熟——这不就是程序运行时的后台日志吗？那所谓的灵气逆行、经脉堵塞，根本不是什么修炼走火入魔，而是功法本身存在“语法错误”！
节点b没有阈值检测，灵气吸收多了就会溢出，跟他之前遇到的“内存溢出”bUG简直如出一辙！
濒死的恐慌瞬间被职业本能取代，林默强忍着剧痛，集中所有意识，像在电脑上改bUG一样，对着那行错误代码开始“操作”。他在心里默念着程序员的通用逻辑，给《引气诀》的代码加上了一行注释和修复语句：
【\/\/ 修复bUG：添加灵气阈值检测】
【if (灵气值 ＞ 8) → 触发经脉节点d分流，将超额灵气导入四肢末梢循环，避免溢出】
就在这行“意识代码”添加完成的瞬间，林默明显感觉到体内狂暴的灵气顿了一下，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下一秒，那股快要撑爆丹田的灵气，真的顺着他设定的“节点d”路线，分成了几股细流，绕开了拥堵的主经脉，从四肢末梢缓缓循环起来。
丹田的胀痛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经脉里的撕裂感也减轻了大半，原本紊乱的气息渐渐平稳，就像一台濒临死机的电脑，被强行修复了核心bUG，终于恢复了正常运行。
“成…成了？” 林默又惊又喜，差点哭出来。原来这修真界的功法，真的能像代码一样修改？那他这程序员的技能，岂不是成了修仙作弊器？
他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旧的茅屋，屋顶漏着缝，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身下是铺着干草的硬板床，旁边放着一个破陶碗，里面的糙米撒了一地，显然是被人打翻的。
茅屋门口站着两个穿青云宗外门弟子服的少年，年纪不大，脸上却满是鄙夷。左边那个瘦高个正用脚尖踢着地上的草纸，草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引气诀》口诀，是原主之前用来揣摩功法的。
“看，我说他活不成吧？现在连动都动不了了。” 瘦高个嗤笑着，抬脚就要往林默的床上踹。
林默眼神一冷。刚活过来就遇到找茬的，真当他还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废柴？
他现在体内灵气虽然微弱，但已经能正常调动。借着修改《引气诀》的思路，他在心里快速编写了一个简单的“反击函数”：【函数名称：灵气冲击；触发条件：意识指令；效果：将丹田内1点灵气集中于指尖，瞬间释放】。
就在瘦高个的脚快要碰到床沿时，林默猛地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的白光，对着瘦高个的脚踝轻轻一点。
“嘶！” 瘦高个突然惨叫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疼得连连后退，抱着脚踝跳脚，“这废物…他还能动？”
旁边的矮胖弟子也愣住了，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不…不可能啊，他灵根破碎，灵气逆行，怎么还能调动灵气？”
林默靠在床头，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现在灵气不足，这“灵气冲击”的威力堪比挠痒，但用来吓退这两个小喽啰已经足够了。他看着两个惊慌失措的外门弟子，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滚。”
瘦高个又惊又怒，还想上前理论，却被矮胖弟子拉住了。“算了算了，他命大没死成，万一被长老看到我们欺负他，又要罚我们面壁。” 矮胖弟子小声劝道，眼神里带着忌惮。
瘦高个狠狠瞪了林默一眼，吐了口唾沫：“废物，算你运气好！下次再敢痴心妄想修炼，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说完，两人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林默才松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仅存的灵气，丹田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知道，刚才的修复只是权宜之计。《引气诀》本身就是低阶功法，相当于“低版本代码”，存在大量冗余和bUG，而他的灵根破碎，就像是“硬件缺陷”，光靠修改代码只能暂时稳住局面，想要真正修炼有成，还得修复灵根，升级功法。
但这已经让他看到了希望。既然功法能改，灵根未必不能修复——在程序员眼里，没有修不好的bUG，只有找不到解决方案的程序员。
林默闭上眼睛，再次调用脑海里的代码界面。这一次，他看得更仔细了。《引气诀》的代码结构简单粗糙，很多地方都有优化空间，比如灵气吸收效率太低，转化比例只有10%，相当于“代码运行效率低下”；经脉节点的连接逻辑繁琐，存在大量冗余步骤，浪费灵气。
“要是能把这些冗余代码删掉，再优化一下吸收逻辑，修炼速度至少能提升一倍。” 林默心里盘算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画着代码流程图。
就在他沉浸在修改功法的思路中时，茅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灰色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林默的脸，带着浓浓的审视。
林默心里一紧。从原主的记忆里，他认出这是青云宗外门的执法长老李玄真，出了名的古板严苛，最看重宗门规矩，尤其鄙视那些“亵渎先祖功法”的行为。
李玄真的目光落在林默手边的草纸上，看到上面被画得乱七八糟的口诀，还有几处用炭笔画的类似“\/\/”“if”的奇怪符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孽障！” 李玄真怒喝一声，声音震得茅屋都在发抖，“《引气诀》是先祖传下的正统功法，岂容你这般胡乱涂鸦，亵渎圣典？”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他刚才随手画的代码注释和流程图，被当成亵渎功法了！
他急忙想要解释：“长老，您误会了，我这不是涂鸦，是在…是在优化功法…”
“优化功法？” 李玄真气得吹胡子瞪眼，抬手就指向林默的丹田，语气冰冷，“一个灵根破碎的废物，连正常修炼都做不到，还敢大言不惭说优化功法？我看你是走火入魔，失心疯了！今日我便废了你这紊乱的灵气，免得你日后再亵渎宗门功法！”
一股磅礴的灵气扑面而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瞬间锁定了林默的丹田。林默脸色骤变，他能感觉到，李玄真的灵气如同泰山压顶，只要对方心念一动，他好不容易修复的灵气循环就会被彻底摧毁，甚至可能真的被废去修为，变成一个彻底的废人。
千钧一发之际，林默脑中的代码界面再次飞速滚动。他没有时间多想，只能凭着程序员的本能，快速编写了一个“紧急防御程序”：【\/\/ 临时防御：调用所有可用灵气，构建经脉节点防御网，分散外部冲击力】。
体内仅存的灵气瞬间被调动起来，顺着之前设定的循环路线，在丹田周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灵气屏障。但这屏障在李玄真的绝对实力面前，就像一层纸糊的一样，随时可能破碎。
李玄真看到林默居然还能调动灵气构建防御，眼神更加冰冷：“执迷不悟！” 他指尖的灵气又加重了几分，屏障瞬间凹陷下去，林默的嘴角溢出了血丝。
完了，这bUG修复不了了？
林默咬紧牙关，意识飞速运转。他知道硬抗肯定不行，必须找到李玄真功法的“漏洞”。他强忍着剧痛，目光死死盯着李玄真的指尖，脑海里的代码界面开始分析对方的灵气波动——
【检测到外部灵气攻击：属性为金系；攻击路径：直线冲击丹田；弱点：灵气集中于一点，缺乏分散缓冲】
有了！
林默脑中灵光一闪，立刻修改防御程序：【\/\/ 优化防御：将防御网转化为漩涡状，引导外部灵气偏离攻击路径，利用离心力削弱冲击力】。
就在李玄真的灵气即将触碰到他丹田的瞬间，林默体内的灵气屏障突然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李玄真的金系灵气撞上漩涡，瞬间被带偏了方向，擦着丹田边缘冲了过去，打在身后的墙壁上，砸出一个小坑。
李玄真瞳孔一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是什么防御手法？”
林默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经脉传来阵阵刺痛。但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抬起头，看着满脸震惊的李玄真，强撑着说道：“长老，我没有亵渎功法，我只是…找到了让灵气更顺畅运行的方法。”
李玄真盯着林默，眼神复杂。他刚才的攻击虽然只用了三成力道，但也不是一个灵根破碎的外门弟子能抵挡的，更别说这种诡异的防御手法，他从未见过。
草纸上那些奇怪的符号，难道真的有什么门道？
李玄真弯腰捡起地上的草纸，看着上面画的“代码流程图”和注释，眉头皱得更紧。这些符号他一个都不认识，但隐约能感觉到，这些线条和符号似乎对应着《引气诀》的灵气运行路线。
“你这些鬼画符，是什么意思？” 李玄真沉声问道，语气里的怒意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探究。
林默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他斟酌着说道：“长老，这是我对《引气诀》的理解。我把灵气运行路线当成…当成一条条路径，这些符号是用来标记路径和节点的，刚才的方御，就是我调整了路径之后的效果。”
他不敢直接说这是代码，怕被当成异端。但他知道，这是他在修真界立足的唯一机会，必须让李玄真看到这种“代码修仙”的可行性。
李玄真盯着草纸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林默苍白却坚定的脸，沉默了片刻。“不管你耍的什么花样，功法不可轻改是宗门铁律。” 他语气严肃，“但你刚才确实挡住了我的攻击，也算有点门道。从今日起，你就在这药圃闭门思过，不准再向外人提及你的这些‘理解’，更不准擅自修改功法。若再让我发现你胡来，定不饶你！”
说完，李玄真放下草纸，转身离开了茅屋，临走前还特意加固了茅屋的禁制，显然是怕林默乱跑。
林默躺在病床上，看着李玄真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闭门思过就闭门思过，至少保住了小命，还获得了暂时的安宁。
他闭上眼睛，再次看向脑海里的代码界面。《引气诀》的代码还在静静滚动，旁边还有一行新的提示：【检测到功法修改潜力：37%；当前灵根适配度：12%；建议：寻找灵材修复灵根，优化功法代码】。
灵材？
林默想起原主的记忆，药圃里种着一些低阶灵草，但大部分都被打理得很差，灵气稀薄。但在他眼里，这些灵草或许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可以利用的“基础资源”。
“既然没有聚气丹，那就先从这些杂草入手。” 林默心里盘算着，“先编写一个‘循环吸收’代码，提高灵气吸收效率，再慢慢寻找修复灵根的灵材。”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药圃里的杂草在风中摇曳。在别人眼里，这是废弃的荒地，但在林默眼里，这是他的第一个“代码测试环境”。
修真界，我来了。从今往后，我林默，要用代码修复这个废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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