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内忧外患的抉择
就在黑瞎子那声“踏着我跟老赵的尸体过去”在洞穴中炸响的瞬间，处于深层定境中的张启明，意识海深处猛地掀起滔天巨浪！
他的身体内部，原本就如同沸腾的熔炉。庞大的能量在《煞气诀》的引导下，疯狂地冲击着四肢百骸，试图打通那些淤塞、坚韧的经脉关卡。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锉刀在刮擦着他的骨骼，研磨着他的神经。
而此刻，外部传来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泼入滚油，让他本就岌岌可危的能量平衡，瞬间走向失控的边缘！
他虽不能视物，不能听闻，但武者敏锐的灵觉，尤其是与黑瞎子、赵雷之间生死与共培养出的默契，让他清晰地“感知”到了外界正在发生的一切——那密集如雨点般的攻击落在兄弟身体上的闷响，那利刃切割皮肉的细微声音，那沉重而压抑的喘息，还有那弥漫在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
每一种感知，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脑海！
“他们在为我流血！”
“他们在为我拼命！”
“我怎能在此刻失败？！”
一股焦灼、愤怒、不甘的火焰，在他心中疯狂燃烧。内部能量的暴走因此而加剧，几条主要经脉在能量的狂猛冲击下，已然出现了细微的裂纹，钻心的疼痛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照这个趋势下去，别说突破，恐怕不等敌人攻进来，他自己就要先被这失控的能量从内部撑爆，筋脉尽碎而亡！
怎么办？该怎么办？！
退缩？稳固现有能量，放弃突破？或许能保住性命，但必将前功尽弃，甚至可能修为大跌。届时，他们三人依旧是死路一条！
前进？强行冲击？在内外交困之下，成功的概率渺茫，更大的可能是在下一波能量冲击中直接爆体而亡！
绝望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侵蚀他的意识。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刹那，黑瞎子那句带着调侃与决绝的话语，再次于他心间炸响：“踏着我俩的尸体才能过！”
不！
绝不！
一股前所未有的狠厉，从张启明的灵魂深处迸发出来！那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亮出的獠牙！是向死而生的决绝！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赌一把！赌上一切！”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意识——引动《煞气诀》的核心，那一直被谨慎压制，代表着毁灭与死亡的煞气本源！
《煞气诀》霸道无比，以煞炼体，进境神速，但其弊端同样致命，便是会不断侵蚀修炼者的生命本源。以往，张启明都是小心翼翼，引导煞气，不敢让其真正反客为主。但此刻，他决定不再压制，反而要主动引动这股毁灭性的力量，用它来对抗、甚至吞噬体内那狂暴的突破能量！
这是一场豪赌。煞气与突破能量，任何一种都足以将他撕成碎片。让这两股狂暴的力量在体内碰撞，其结果九成九是加速他的死亡。但，也有那微乎其微的一线生机——倘若他能在这毁灭的碰撞中找到平衡点，以煞气的“毁灭”特性，去粉碎能量中的狂暴因子，再以能量中蕴含的磅礴生机，去弥补煞气消耗的生命力，甚至反过来滋养、壮大被煞气损伤的根基！
不成功，便成仁！
“妈的，拼了！”在意识的狂吼中，张启明毅然决然地逆转了功法运行路线。一直被禁锢在丹田深处，那缕漆黑如墨、散发着无尽冰寒与死寂的煞气本源，被彻底释放了出来！
第二节：向死而生的淬炼
“轰——！”
煞气本源离体的瞬间，张启明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冻结了。那是一种深入骨髓，湮灭一切的冰冷，与他体内那沸腾灼热的突破能量形成了极端对立。
两股力量在他经脉中悍然相撞！
那不是简单的碰撞，而是如同两颗行星的对撞，毁灭的波纹瞬间席卷他全身！
“噗——！”
盘坐着的张启明，身体剧烈地一震，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这鲜血并非鲜红，而是带着一丝诡异的暗金色和墨黑色交织的颜色，落在地上，甚至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紧接着，他全身的毛孔都在向外渗血！细密的血珠瞬间将他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血人，看上去凄惨恐怖到了极点。他的皮肤表面，青筋和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凸起来，颜色忽而赤红如烙铁，忽而漆黑如深渊，仿佛有两头洪荒巨兽在他体内疯狂厮杀。
痛！无法形容的痛！
远超之前能量冲击百倍、千倍的痛苦，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每一根神经。那不仅仅是针扎、刀刮，更像是将他的灵魂放在磨盘上一点点碾碎，又像是被投入熔炉和冰窟中反复淬炼。经脉在那两股力量的拉扯、挤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濒临彻底破碎的边缘。
他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浮沉，几次濒临崩溃的边缘。幻象丛生，有过去的美好回忆，有对死亡的恐惧，更有黑瞎子和赵雷浴血奋战、摇摇欲坠的身影。
“放弃吧……太痛苦了……” 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不！不能放弃！黑瞎子还在开枪！赵雷还在硬抗！我若放弃，他们流的血，他们搏的命，都将毫无意义！”
强烈的执念，如同风暴中最后一座灯塔，指引着他即将涣散的意识。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以莫大的毅力，引导着、调和着体内这两股完全失控的力量。
他不再试图去压制任何一方，而是像一个走在钢丝上的舞者，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微妙的平衡点，引导煞气的毁灭特性，去精准地“攻击”突破能量中最狂暴、最不稳定的部分，如同锻铁般，将杂质淬炼出去；同时，又引导被净化后、变得温顺磅礴的能量，去滋养被煞气掠过而变得千疮百孔的经脉，修复那些裂纹，并弥补以往修炼《煞气诀》所损耗的生命本源。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需要无比精准的控制力和超越极限的意志力。每一次细微的失误，都可能导致平衡打破，万劫不复。
就在张启明进行着这场凶险万分的体内战争时，外界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砰！”黑瞎子打空了最后一个弹匣。他毫不犹豫地扔掉手枪，反手抽出两把军用匕首，眼神凶狠如狼。“没子弹了！老赵，靠你了！”
他吼叫着，合身扑上，与赵雷并肩作战，用匕首和拳脚，与那些冰冷的金属造物进行最残酷的肉搏。
赵雷已经成了一个血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在一次格挡中，他猛地回头，想看看张启明的情况。
这一看，让他肝胆俱裂！
他看到的，是一个全身被鲜血浸透，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疯狂窜动，气息紊乱到极点，仿佛随时都会炸开的张启明！
“老黑！启明他……！”赵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害怕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害怕张启明突破失败，在他们眼前被那股恐怖的力量撑爆！
黑瞎子闻言，百忙中瞥了一眼，心也瞬间沉到了谷底。张启明那副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完全不像是在突破，更像是在走向自我毁灭！
“妈的！相信他！”黑瞎子嘶吼着，一匕首格开砍向赵雷脖颈的震荡刃，自己的肩膀却被另一把匕首划开一道深口，“他可是张启明！给老子撑住啊！”
两人的心，在这一刻都提到了嗓子眼。外有强敌环伺，内见兄弟濒危，这种内外交煎的折磨，几乎要让他们崩溃。
第三节：破而后立，百脉贯通
洞内，张启明的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死寂与毁灭之中，一丝微弱的生机，如同划破漫长寒冬的第一缕春风，悄然萌发。
在经历了无数次毁灭与重塑的循环后，他体内那狂暴的煞气与磅礴的能量，终于不再是水火不容的敌人。在张启明那坚韧到不可思议的意志引导下，它们开始了一种奇妙的融合！
煞气不再仅仅是破坏，它仿佛被注入了灵性，变得“聪明”起来，精准地剔除着能量中的杂质，并将其蕴含的、最本源的生命精气提炼出来。而那股被反复淬炼的突破能量，也变得无比温顺、精纯，如同甘霖般流淌过那些破而后立、变得更加宽阔和坚韧的经脉，疯狂地修复着一切损伤，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滋养着他的气血、精神。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却又清晰无比地响彻在张启明灵魂深处的脆响传来！仿佛某种与生俱来、禁锢着他潜能的枷锁，被彻底打破了！
刹那间，海晏河清，风平浪静！
之前所有暴动、冲突的能量，无论是煞气还是罡气，都完美地融合为一体，化作一种全新的、更加高级的能量形态——一种融合了气血之力的磅礴、精神之力的灵动，以及罡气之精纯的独特罡气！
这股全新的罡气，不再是仅仅局限于护体或是外放伤敌，而是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与他自身的生命力、精神力彻底水乳交融，奔流在他身体的每一寸经脉，每一个穴窍之中！原本淤塞的、细小的、未曾打通的经脉，在这股洪流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贯通！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斥着他的全身！
【系统提示：进阶完成！罡气境大成！百脉俱通！体能、恢复力、感知力大幅提升！获得新能力：初级“内呼吸”（可短暂闭锁周身毛孔，形成完美内循环，有效抵御毒气、水下等极端环境）】
强大的力量感驱散了所有疲惫和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自身，甚至掌控周边环境的强大自信。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周身数丈范围内的一切——岩石的纹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火药味，那些黑色身影体内能量核心的微弱波动，以及身边两个兄弟那虽然微弱却顽强如同火炬般的生命之火！
他成功了！在向死而生的绝境中，他赌赢了这一局！不仅罡气境大成，百脉俱通，更是因祸得福，利用这次突破，将《煞气诀》最大的弊端——生命力损耗的问题，借助庞大生机能量彻底解决！从此，煞气对他而言，不再是一把伤己伤人的双刃剑，而是完全受他掌控的、如臂指指的力量源泉！他走出了一条前人未曾设想的道路！
一股凌厉无匹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凶兽苏醒，开始从他体内缓缓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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