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特调局大楼，坐进那辆线条流畅的宝马i8，顾临渊感觉心情都轻快了几分。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位金丹期的美女长老，这待遇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车子汇入车流，顾临渊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了一下身旁的杜楚晨。她正安静地看着窗外来往的车流与街景，眼神中带着一丝新奇，那完美的侧颜在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美得有些不真实。
‘反正刚发了一笔奖金，谢扒皮那边的债……万一这次任务回不来，那也不用还了。’顾临渊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有点摆烂又有点现实的念头，‘不如趁现在，带她去吃顿好的！’
打定主意，他方向盘一拐，没有去那些热闹的购物中心，而是朝着西湖方向驶去。最终，他将车停在了一家位于西湖边、环境清幽、格调高雅的湖景餐厅门口。这家餐厅他以前只敢在外面看看，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进来消费。
“这里环境不错，可以边吃边看西湖。”顾临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常，仿佛经常来这种地方。
杜楚晨抬头看了看餐厅雅致的门面，轻轻点了点头：“嗯。”
两人在侍者的引导下，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巨大的落地窗外，西湖美景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波光粼粼，远山如黛。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碎金万点。
顾临渊豪气地将菜单递给杜楚晨：“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杜楚晨接过菜单，仔细地翻看着，眉头偶尔会微微蹙起，似乎对很多菜名都感到陌生。她犹豫了一下，指着菜单上图片颇为诱人的一道菜，抬头看向顾临渊，带着询问的语气：“这个……西湖醋鱼，是这里的特色吗？”
顾临渊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果然！’，脸上却努力维持着笑容：“对，是杭市最有名的特色菜之一，来都来了，要不……尝尝？”
“好。”杜楚晨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又点了两个清淡的素菜和一份汤羹。顾临渊则补充了几个自己觉得还算稳妥的菜式。
等待上菜的过程中，气氛稍微有些安静。顾楚晨大部分时间都看着窗外的湖景，顾临渊则绞尽脑汁想找点话题。
“楚晨……你是第一次来江南吗？”他找了个安全的话题。
“嗯。”杜楚晨收回目光，看向他，“以前一直在总部修炼，或者处理一些……特定区域的任务。像江南这样灵气相对平和，以凡人城市为主的地方，是第一次来。”
“感觉怎么样？”
“很……热闹。”杜楚晨想了想，用了这么一个词，“和总部不一样，和那些任务的战场也不一样。有一种……鲜活的生命力。”
她的描述让顾临渊觉得有些新奇，在他眼里，总部和那些打打杀杀的地方才叫不一样。
这时，菜品开始陆续上桌。当那道色泽红亮、造型优美的西湖醋鱼被端上来时，顾临渊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尝尝看？”他故作镇定地示意。
杜楚晨拿起筷子，动作优雅地夹起一小块雪白的鱼肉，蘸了蘸盘底深红色的糖醋汁，然后缓缓送入口中。
顾临渊紧紧盯着她的表情。
只见杜楚晨的嘴唇轻轻合拢，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下一秒，她那白皙如玉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握着筷子的手指也微微收紧。
顾临渊心里大喊不妙：‘完了完了，这反应……肯定是酸（或者甜？或者那股土腥味？）到她了！’
他几乎已经准备好接受对方礼貌性地吐出来或者找水喝的场景。
然而，杜楚晨却只是停顿了那么两三秒，喉头微微动了一下，似乎非常艰难地将那块鱼肉咽了下去。整个过程，她脸上除了那无法控制的红晕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变化，没有皱眉，没有咧嘴，甚至连眼神都依旧保持着平静。
她轻轻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水杯，小口地喝了一点水，然后对顾临渊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却依旧有些勉强的微笑：“味道……很特别。”
说完这句话，她便再也没有动过那盘西湖醋鱼一筷子，转而默默吃起了其他的素菜。
顾临渊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歉意，自己也尝了一口那醋鱼，熟悉的、极具冲击力的酸甜（以及隐约的土腥）味道瞬间充斥口腔，让他也忍不住齁了一下。他连忙扒了几口米饭压了压，心里对这位金丹长老的忍耐力佩服得五体投地。能面不改色（除了脸红）地咽下去，这定力，不愧是金丹大佬！
这顿饭的后半段，就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结束了。结账时，看着那四位数的账单，顾临渊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想到卡里刚到的奖金和未知的明天，还是爽快地刷了卡。
离开餐厅，华灯初上。顾临渊带着杜楚晨去了河坊街。这里是杭市着名的历史文化古街，青石板路，仿古建筑，店铺林立，各种小吃、工艺品、特产琳琅满目，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
到了这里，杜楚晨似乎才真正放松下来，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鲜活的好奇。她拿出手机，看着朋友们发来的购物清单，开始认真地寻找起来。
“龙井茶……真丝围巾……西湖藕粉……手工桂花糕……”
她一边对照清单，一边穿梭在各个店铺之间，那认真的模样，就像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在帮室友代购，与她金丹长老的身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萌。
顾临渊跟在她身边，适时地给出一些建议，比如哪家的茶叶更地道，哪种藕粉冲泡不易结块，哪家的桂花糕甜而不腻。杜楚晨听得十分认真，不时点头，偶尔还会因为买到心仪的东西而露出一丝极淡的、却真实的笑意。
看着她因为买到一盒包装精美的桂花糕而微微弯起的眼角，顾临渊忽然觉得，这位高高在上的金丹长老，似乎也并非那么遥不可及。
两人就这么逛着，买着，时间不知不觉飞快流逝。当顾临渊再次抬起手腕看表时，心里猛地一咯噔！
“不好！快八点了！”
他们光顾着逛街，差点忘了晚上八点守秘署还有重要的行前会议！
“快走！”顾临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拉起还在一个小摊前看油纸伞的杜楚晨的手腕，朝着停车的地方快步跑去。
杜楚晨被他拉着，先是愣了一下，脸上刚褪下去不久的红晕似乎又有点泛起的迹象，但她并没有挣脱，只是跟着他小跑起来。
一路风驰电掣，闯了不知道几个黄灯，顾临渊总算在八点过五分的时候，将车停在了特调局地下车库。两人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一路小跑，冲向守秘署所在的楼层。
刷开那扇厚重的金属大门，两人气喘吁吁地冲进会议室时，发现里面的人已经到齐了。
主位上，陆风长老面无表情。旁边，墨白长老依旧笑眯眯的，但眼神中带着审视。罗霆长老坐得笔直，眉头微皱。而队员石坚和林小溪也已经到位。
当看到顾临渊和杜楚晨两人一起匆匆进来，而且杜楚晨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淡淡红晕，气息微喘时，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墨白长老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石坚瞪大了眼睛，看看顾临渊，又看看杜楚晨，嘴巴张成了o型。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陆风长老，眼神也在两人之间多停留了一瞬。
而林小溪则是满脸愁容，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刹那间，好几道带着探究、好奇和浓浓八卦意味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刚刚进门的两人身上。
顾临渊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松开还下意识拉着杜楚晨手腕的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杜楚晨也迅速恢复了平日里那清冷的表情，但耳根处那未完全褪去的红晕，却似乎暴露了什么。
“抱歉，各位长老，我们来晚了。”顾临渊硬着头皮说道。
杜楚晨也微微颔首致意。
墨白长老呵呵一笑，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无妨，年轻人嘛，理解，理解。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的行前会议，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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