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郎中一来,就给玉珠把了脉。
他捻着自己的胡须,面露沉思。
“姑娘这脉象,喜脉若有若无,忽隐忽现……倒是让老夫难以决断了。”
他这么说,一旁的柳心瑶嘴都不可控制地张大了。
什么若有若无忽隐忽现的,她耳朵里只听见了喜脉两个字!
玉珠当真有喜了!她怀了宁王的孩子!
柳心瑶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玉珠怀了宁王的孩子,喜的是玉珠怀了孩子!
玉珠忐忑地将金郎中送走,一转身,就对上了双眼亮晶晶的柳心瑶。
她叹了口气:“或许,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柳心瑶小心翼翼护着她的肚子,再度坐下:“无妨无妨,就算这次没有,以后也总会有的,你毕竟是宁王唯一愿意宠幸的女子,还愁怀不上孩子?”
听这话的意思,倒像是觉得玉珠肯定很希望有孩子似的。
玉珠不置可否,想解释的话又堵在了嘴边。
“只是……”柳心瑶眉心微微蹙起,“若是你生了孩子,怕是不能养在自己身边了。”
宁王府一个孩子都没有,玉珠现在又只是通房,如果产子,必定要先抱到王妃院里去。
玉珠对于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完全没有占有欲,闻言点头:
“谁说不是呢,不过王妃能给我再造的机会,我已经很感激了,若是能真的怀了孩子,我情愿送给王妃养着。”
一边说,她一边观察着柳心瑶的反应。
见她只是面露不悦,也未曾说什么,玉珠就知道,始作俑者应该与柳心瑶没关系。
那看来,主谋另有他人。
回去路上,玉珠心里想着事,一时间没注意拐角来人。
下一瞬,她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撞得一个踉跄,而后一屁股坐在了青石板地面上。
“姑娘!”锦儿急忙要去扶。
她方才落后玉珠半步,原本是能扶住的,只是来人的力道太过刁钻,竟直直将玉珠往另一个方向撞去,锦儿手伸长了也未能够着,只能满眼仓皇地看着人摔倒在地。
“嘶……”玉珠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额头顷刻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而那撞了人的家伙,见此情形,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扭头就跑了!
看见背影,锦儿气得想要破口大骂,却又担心玉珠的情况,不得不抓紧蹲下来,想要将玉珠扶起来。
玉珠却已经疼得脑瓜子嗡嗡作响了,紧闭着眼,根本无暇他顾。
太痛了!
小腹像是被一把刀狠狠贯穿,又在里面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剜了一圈,疼得她只想满地打滚。
怎么只是摔了一跤,就疼成了这样?!
“锦儿,我肚子好疼……”玉珠艰难道,她的手死死抓住了锦儿的手腕,此刻已是满脸痛苦。
锦儿也慌得不行,更恐怖的是,她竟然在玉珠身下的地面上,看见了蜿蜒弥漫出来的鲜红血迹!
残存的理智让她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俯下身,将玉珠打横抱起,而后飞奔向距离最近的正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玉珠再度转醒,已经感觉身上没什么不适了。
她抬眸看着陌生的床帐,眨了眨眼。
这是哪里?
正奇怪着,门忽然被人从外头打开,锦儿眼圈红红地,看着有些委屈地走了进来。
“姑娘,你醒了……”她呐呐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玉珠哪里受得了她这样,直截了当问: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哪儿?你怎么哭了?”
三连问,问得锦儿越发委屈了。
“姑娘,这是正院的东暖阁……王妃请来了府里的李郎中,他说,他说姑娘身子好,以后定然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玉珠一双狐狸眼微微瞪圆,似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就听锦儿继续有些气愤道:
“周姨娘现下已经在正院外跪了许久,但王妃乍一听闻姑娘小产便晕了过去,这会儿还没人为姑娘主持大局,只能等王爷回来了。”
玉珠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显而易见的,事情已经在她昏睡过去这段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反正现在肚子也不疼了,她将手缩进比自己从前还要柔软温暖的被子里,决定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那好吧,我接着睡了,如果不是王爷或者王妃找,不要叫醒我。”
锦儿:“啊?”
夜幕降临。
宁王一回府,就收到了玉珠‘小产’的消息。
崔婉如亲自跪在前院门口,向宁王请罪。
和她一同来跪着的,还有周姨娘。
宁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这两人,只问竹砚,白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竹砚立刻将玉珠被周姨娘身边的丫鬟梅儿撞到、而后出血‘小产’一五一十说了。
只是,在说到被王妃请去的是李郎中而不是金郎中时,宁王眉梢微挑。
之前诊脉发现玉珠疑似有“喜脉”的是金郎中,可金郎中并不笃定,只说也许是脉象紊乱,这件事宁王早就知道。
可这次负责给玉珠诊脉确定小产的,却是当初王妃带来的陪嫁李郎中。
崔婉如此刻面上的哀戚不似作假。
那可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竟然还未出世就早早没了,若是能顺利出生,不管是男是女,她都有了仪仗。
她是真心实意地希望这个孩子能留下来。
这般想着,她跪得笔直,道:“妾身未能保护好王爷子嗣,玉珠已然小产,还请王爷恕罪!”
面前的宁王一语不发,只是一双凤眸静静盯着跪了一地的人。
恰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周姨娘平静开口了:“妾罪该万死!还请王爷王妃责罚!”
那张清秀娴静的面容上,此刻无悲无喜,只有麻木和僵硬。
崔婉如顺着话音看过去,心中顿时腾起一股火气:
“你自然是罪该万死!那可是王府的第一个孩子,身为主子不严加管教,致使侍女如此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周姨娘嘴唇嗫嚅,将头埋的更低了:“妾无话可说,任凭王爷王妃责罚……”
“她人在何处。”宁王忽然开口,竹砚立刻答道:“回爷,玉珠姑娘在正院。”
宁王旋即动身,一个眼神都不曾给王妃和周姨娘,大步流星往正院的方向走去。
崔婉如一怔,只好连忙起身跟上。
周姨娘也在两个婆子的押送下跟着一起往正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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