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吃完了悠哉悠哉往回浪的时候,正好遇到迎面跑来的抢饭大队,杜明拙侧过身,“啧”了一声,下意识把徐逢往旁边揽了揽,怕有人刮到她。
广场上已经开始预热一些歌了,应该是在调试广播,鼓风机把门口红色橡胶拱门充满了气儿,机器轰鸣。
还有那种带着竖型条幅飘上天的巨大可反复利用版的气球,特别像超市开业或者搞活动的时候弄的。
看着莫名喜庆又土得要命。
他们回到教室,教室空了大半,都去吃饭了,剩下的活人阴气很重,像被吸了精气,半死不活的,要么啃着没滋没味的面包,要么困的人快过去了,趴在桌子上睡觉。
杜明拙其实能理解,鏖战到现在知识都学的差不多了,成绩也基本上定型了,现在就是苦熬着,学了不一定能进步多少,不学说不定会被落下。
百日誓师又能怎样?又不能晚到学校一秒钟,甚至食堂估计都没啥好饭了,一大早还又赶着去抽血,和别的学校“成人礼”大相径庭,别说礼服化妆意气风发了,更是上线就送十连抽。
杜明拙陪着徐逢折腾一早上,不禁在心里默默感叹:
恭喜你中大奖啦!!!
王建国还站在讲台上,背着手看着下面,面色阴沉沉的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杜明拙和徐逢是从中楼梯上来的,索性顺便就准备从前门进去,结果一进门就和亲爱的建国脸贴脸,建国头转过来,一双眼睛盯着他,明显是知道他俩提前跑了去吃饭了,但话到嘴边滚了滚又咽下去了。
这咋说,他还能说什么?第一次见家长带着违法乱纪的。
杜明拙把徐逢小小一只完全挡在身后,看到建国右手握拳,学秀才凑近嘴边,装作不经意偶遇,笑了一下,有点尬尬的,“呦老师,您吃过没呐?”还灵魂性地单腿往后蹦了两步,差点撞到徐逢。
徐逢伸手抵住杜明拙后背,无语地抿了下唇。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建国这下彻底无计可施了,糟心地把头拧回去重新看下边儿,忽略了杜明拙带着徐逢大摇大摆回座位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都回来了,在楼底下赶鸭子一样赶人的杜鹏也回到自己的地方去迎接校长和一众领导了。
快九点了,应该差不多都放家长进来了,虽然教学楼距离广场有点距离,但难免还会有点吵嚷的声音传过来。
王建国派了个男生扛着他们班班旗下楼,把他们班的家长聚在一处,方便找位置。
一阵强劲的入场音乐响起。是《运动员进行曲》,杜明拙一听脸就黑了,这种日子还放这个,又锣又鼓的,听的人心脏不舒服,浑身难受不得劲儿。
麦克风广播适时候响起,杜鹏的声音夹杂在节奏强劲的音乐里,让各班人搬着自己凳子按序入场。
没错,搬个凳子入场,搬下去码齐了给家长坐,自己依旧是在旁边站着。
周围是叮叮哐哐楼上楼下,还有本班挪凳子的动静。
杜明拙打了个哈欠,眼尾发红,桃花眼潋滟,像提前解冻的春水。
他有点睡眠不足,今天早上没有时间补觉了,一鼓作气从躺椅上站起来,一把把黑色长款羽绒服拉链拉到底,“欻”一声,脱掉扔在躺椅上。
杜明拙下意识回头找徐逢,就看到搬着凳子的徐逢看着他已经傻掉了,他抹了下眼角溢出来的眼泪,熟练弯腰从她桌洞里抽了张卫生纸,一把拍到脸上擦了下眼角,单手折了两下塞进裤兜里。
另一只手抄起徐逢手里的凳子,撴了一下,让徐逢松手。
徐逢猛地回过神,在家的时候杜明拙的羽绒服是半敞的,现在是全脱掉了,露出西装皮肤的完全体。
杜明拙把凳子掉了个个儿,抓着下面边沿,徐逢拿着有点费劲的东西在他手里像是缩水了。
他就这样站在走道尽头,笑吟吟地看着徐逢,光恰好透过后窗户,角度刁钻地照在他靠窗那一边肩膀上。
他为了显得成熟特地选了有些沉闷黑色西装,现在像披了层金光闪闪的活佛袈裟,又或者是金色绶带。
另一只手插兜露出腕子上的表和腕骨,显得莫名有些二世祖大少爷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杜明拙戴过如何配饰,戒指,手链,项链,表。
不知道为什么杜明拙戴配饰总是显得很色情,好像本来就是天性自由没有什么能束缚住他留住他,光溜溜的,完完全全的一个天生地养的一个人,因此任何印记能在他身上留存都很罕见。
先是左耳因为答应她去打的耳洞,再就是箍在腕子上的表。
话又说回来了,穷玩车富玩表,她不知道这块表多少钱,但一看就不便宜,像和她腕子上的像同一个系列的。
哦对,除了脖子上的那块玉,不知道第几天的时候就跑到她脖子上了。
已经习惯玉挂在脖子上的她,忽然感觉玉的存在感又强了起来,硌在她心口。
但杜明拙骨子里依旧不正经,没个正形,不紧不慢地等徐逢过来,不急也不催,髋骨抵在旁边课桌上。
就这样长久地等着,仿佛能这样等一辈子,仿佛无论她何时回头或走过来,他好像都会在原地。
杜明拙这一脱不要紧,他似乎也低估了自己这身皮相的冲击力,徐逢和他长久相处一年多尚且会被他震惊,周围人更是。
一堆人先知后觉惊呼鬼叫地往后门的方向看,大半和他关系还不错的男生都在起哄,杜明拙歪头,正好看到凌安一手一个拎着凳子,另一个是下楼扛旗的那个男生的凳子。
凌安空不出手和他打闹,只能嘴上感叹“我去——”
后面一对此起彼伏的:“我去——”
杜明拙一挑眉,学他们,“我去——吁吁吁~”
徐逢低头抽了两张纸塞在自己兜里,以备不时之需,抬头把已经聊美了的杜明拙拐走,路过他飘然又神神秘秘地留下一句,“你知道现在什么人穿西装吗?”
凌安跟着杜明拙肩并肩,又因为距离过近凳子磕到一起,认真和他讨论现在什么人穿西装。
徐逢一出门走在前面,口罩围巾帽子都摘掉了,给拎着凳子的杜明拙腾地方。
脸上的热气和粉红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吹散了,杜明拙和凌安吹牛逼的声音还在后头追着,徐逢两手空空漫不经心地听着,顺着人流走进阳光里。
等到了地方,远远看到班旗,一堆家长已经聚在那边聊天了,广场上以旗子为中心一团一团的。
杜明拙和凌安讨论半天,没讨论出个一二三四,反而东扯西扯在吹牛逼,凌安越看杜明拙越心动,甚至萌生了一个也要给自己整一身的念头。
丝毫不考虑建模身材皮相等硬功底以及这套行头它本身的身价。
李想的含金量还在上升,“总有bro认为弄个和彭于晏一样的发型就会和彭于晏一样帅。总有bro认为在李想这理发就会和杜明拙一样的帅。”
总有bro认为穿身西装就能和杜明拙一样帅。
杜明拙帅的聚焦全场,在开阔又一眼望得到头的地方,家长,别的班的学生一水儿地眼睛往杜明拙身上瞟。
王建国统一安排,把凳子按照要求摆好,杜明拙严谨地把凳子摆好,摆在最后一个,和凌安进行新一轮最后一排争霸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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