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的深冬,寒风如刀,卷着街道上的枯叶打着旋儿狂舞,天地间尽是刺骨的萧索。可今日的怀远县城,却反常地热闹得诡异,街头巷尾挤满了神色凝重的百姓,窃窃私语声与日军巡逻队沉重的皮鞋声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紧绷的大网,死死笼罩着这座饱经战火蹂躏的小城。
一辆辆军用卡车缓缓驶入县城,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如鼓的声响,硬生生撕碎了清晨的宁静。队列正中的两辆车厢里,四十余名日本武士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挎着寒光凛冽的武士刀,刀身映着冷光,衬得他们面色愈发冷峻,眼神里翻涌着挥之不去的嗜血戾气。为首一人,须发灰白如霜,身形却挺拔如千年古松,虽已年近六旬,周身却毫无老态,反倒透着山岳般厚重的压迫感——正是北辰一刀流总流主,被誉为日本武道界活传奇的宫本武藏。
数日辗转,从日本九州启程,经满洲国新京,乘火车直达蚌埠,再驱车星夜奔袭怀远,这支由日本顶尖武道高手组成的精锐队伍,终于踏上了这片让他们恨之入骨的华夏土地。卡车刚停稳,宫本武藏便率先迈步下车,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眼前的怀远县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在他眼中,这座小小的县城,不过是他重振北辰一刀流威名、践踏华夏武道尊严的垫脚石,不值一提。
“宫本流主!您可算来了!”加藤次郎带着一群北辰一刀流的弟子,早已在路边躬身等候多时。此前比武场上的惨败,让他们一个个如丧家之犬,士气低落到了尘埃里,可当看到宫本武藏的身影时,所有人都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瞬间精神抖擞,眼中迸发出近乎狂热的光芒。
弟子们纷纷围拢上前,恭敬地深深躬身行礼,语气里满是谄媚与激动:“流主亲临,必定能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支那人彻底碾碎,为我们北辰一刀流洗刷前耻!”“有流主坐镇,这次我们定能扬眉吐气,让支那人亲眼见识我大日本武道的无上威力!”
加藤次郎更是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快步上前,躬身汇报:“流主,自从上次比武失利,我北辰一刀流声誉一落千丈,那些支那人更是气焰嚣张到了极点。如今您驾临,还带来这么多顶尖高手,只要军方立刻重启比武,我们定能一雪前耻,重振流派荣光!”
宫本武藏微微颔首,神色依旧冷得像冰,淡淡开口:“慌什么?武道之争,胜负本是常事,但耻辱必须用血洗刷。立刻去联系蚌埠日军司令部,就说我北辰一刀流总流已派精锐抵达,十日之后,重启怀远比武。此次奖金,提升至二十万银元,但是要在擂台旁边设定“”生死擂,一旦上台生死不论。我倒要看看,这支那大地,还能找出多少敢登台送死的武者!”
二十万银元,在这战火纷飞、物资匮乏的年代,无疑是一笔撼动人心的天文数字。无论是为了钱财糊口,还是为了武道荣耀,亦或是为扞卫民族尊严,这笔奖金都足以牵动蚌埠周边乃至更远地方所有武者的心弦。宫本武藏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以绝对的实力碾压所有华夏武者,捏碎他们的骨头,折断他们的脊梁,让整个支那武道界都为之颤抖臣服。
加藤次郎闻言,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躬身应道:“嗨!属下这就去办!”说完,便带着几名弟子,急匆匆朝着怀远日军驻军营地狂奔而去。
日军司令部内,尾崎司令得知宫本武藏亲自率领顶尖高手抵达怀远,还主动提出重启比武,甚至将奖金提升至二十万银元,顿时大喜过望。此前司令部遭袭,他们虽将脏水泼给了国民党,却始终难以平息心中的怒火,更对华夏武林高手的威胁心存忌惮。如今宫本武藏带着四十多名顶尖武士前来,正好可以借他们的手,铲除那些棘手的武林人士,同时还能借此宣扬大日本武道的“优越性”,稳定占领区的民心,简直是一举两得。随后,尾崎又厉声下令:“比武结束之日,就是我炮轰东山道观之时。非得让臭道士的道观连同所有道士,一并化为灰烬!”
尾崎当即拍板同意重启比武,立刻让人张贴告示,昭告整个怀远及周边地区:十日之后,重启日中武道比武,奖金提升至二十万银元,胜者独得。告示一经张贴,立刻在怀远及蚌埠周边掀起轩然大波。二十万银元的诱惑实在太大,短短数日之内,无数武者从四面八方赶来,其中不乏在江湖上声名远扬的好手。
怀远客栈内,鸿儿的伤势已基本痊愈。经过人参汤与解毒丸的悉心滋养,再加上几日的静心静养,他体内的内力不仅完全恢复,更成功突破了此前的瓶颈,变得愈发浑厚凝练。此刻,他正端坐窗边,闭目运转内力调息,周身气息沉稳而强劲,隐隐透着一股蓬勃的力量。一旁的悟道,看着鸿儿的模样,眼中满是欣慰,只是眉宇间,却始终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他拿出烟袋,缓缓点燃,一口浓烟吐出,遮住了眼底的凝重。
“爷爷,日军张贴了比武告示,奖金提到了二十万银元,十日之后重新开赛。”鸿儿缓缓睁开眼睛,语气凝重地说道。这些日子,他虽在客栈养伤,却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日军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
悟道缓缓点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二十万银元,倒是下了血本。宫本武藏亲自前来,还带来这么多顶尖高手,显然是想以绝对的实力碾压我们,彻底摧毁华夏武者的信心与尊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宸儿的伤势也快好了,我们暂且按兵不动,先看看局势再说。此次前来的华夏武者众多,其中不乏深藏不露的高手,或许不用我们出手,也能挫一挫鬼子的锐气。”
鸿儿闻言,默默点了点头。他明白,悟道是担心他们过早暴露实力,引来日军的疯狂报复,更担心他们在伤势未完全稳固的情况下遭遇不测。毕竟,宫本武藏的威名,他们早有耳闻,那可是日本武道界的传奇人物,实力深不可测。当年,正是此人将自己打下悬崖,让自己的武力大打折扣,这份仇,他一直记在心里。
此时,悟尽已带着黑宸赶到了许家寨。黑宸的伤势在续骨丹与灵泉的滋养下,恢复得极快,虽未完全恢复巅峰状态,却已能正常活动,战力也恢复了七八成,只需再慢慢调养几日便可痊愈。悟道和鸿儿商议道:“现在离比武还有好几天,我们先回许家寨吧。一来是回去看看黑宸,离开许家寨已有十余日,也该回去看看寨里的情况;二来等到比武临近,我们再赶回怀远也不迟。”鸿儿点头应允。黑宸得知日军要重启比武的消息,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咬牙切齿道:“这群狗贼,出尔反尔,这次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次日,悟道与其他赶来的武者简单交流了几句,便带着鸿儿离开了客栈,朝着许家寨返程。回到许家寨后,寨里的所有人都赶来问候,一番寒暄过后,悟道连忙赶往黑宸的房间,恰好见到了大师兄悟尽。悟尽将前几日蚌埠司令部被炸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悟道叙说一遍,又沉声道:“当年那个小泉惠子侥幸逃脱,还杀了我后来新收的徒弟。如今东山那边,灵气早已被硝烟战火洗礼得彻底枯竭,再加上上次我们大闹蚌埠司令部,日本倭贼定然会对修真寺展开报复,所以我才把宸儿带回许家寨疗养。”
悟道见大师兄与宸儿都安然无恙,又激动又开心,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这样也好,以后咱老哥俩没事就一起喝喝茶、下下棋,把寨子交给鸿儿和宸儿打理就行。大师兄你可真厉害,教出了这么出色的徒弟。”老哥俩相视一笑,哈哈大笑起来:“走,大师兄,我们先去藏兵洞里走走,明天再去师妹的坟前看看她。”说着,两人便并肩朝着藏兵洞走去。
又过了几日,黑宸在悟尽的精心调理下,身体已基本康复;鸿儿的气息也愈发沉稳,身形也更加健硕。
许家寨的会议室里,杨博士、杨蕾、张敏、悟尽、悟道、苏芮、诗涵、黑宸、鸿儿等一众营级干部纷纷落座,气氛严肃而凝重。苏芮站起身,向诸位详细汇报:“除了被李涛和李彪带走的人马之外,现如今许家寨能够战斗的战士共有三千七百人,还有上次战斗中受重伤、暂时无法参战的一百四十二人。加上上次李先洲部送来的二十万斤粮食、五千把枪支、三十挺捷克式轻机枪、五十五挺汤姆逊冲锋枪、十万发子弹、五千发炮弹,另外还有十二箱珍贵的医疗器械与药品,以及两千件军用大衣、两千条棉被。再加上我们寨里原本储备的枪支弹药和粮食,只要节省使用,等过完年田间地头的青菜长势起来,足够全寨上下支撑到明年收麦子了。”
悟道点燃烟袋,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缓缓升腾;悟尽则闭目静坐,神色平静却难掩凝重。悟道开口道:“现在鸿儿和宸儿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再过三天,怀远的那群日本倭贼就要重新开启比武叫嚣了。我们必须重新调整部署,防止鬼子一边假装比武,一边对许家寨发动军事行动。”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让所有守寨的连级以上军官、机枪手,全部配备一把冲锋枪或轻机枪,每人配发两千发子弹,全力守护好寨子;把所有粮食全部转移到藏兵洞里,就算房子被鬼子夺去也无妨。”
悟道看向苏芮:“苏芮丫头,你手上的‘夜鸮’特战队还有多少人?”苏芮立刻起身回答:“还有一百四十二人。”
“好!”悟道点头,继续下令,“还要从夜鸮队里扩充狙击手队伍,由诗涵统一指挥,埋伏在寨子外围,多挖一些地窨子。以前都是单岗值守,现在必须改为双岗制,做到两明两暗;同时配备铜锣和哨子,时刻警惕,防止日本贼寇偷袭许家寨。”诗涵当即起身接命。
随后,悟道转向杨博士兄妹:“杨博士,咱们现在有了五千把枪支,却没有足够的火药制造子弹。你兄妹俩带领技术人员,重点改进迫击炮和平射炮;剩下的钢轨,命令寨里所有铁匠全力打造大刀,记住,钢火一定要硬,必须监督铁匠们反复锻打。我们都和那些倭寇较量过,他们的武士刀不仅硬度远超我们的大刀,而且轻便锋利,我们以前总在这方面吃大亏,前些日子的华夏武者,也大多栽在了这上面。”杨博士与杨蕾起身领命。
最后,悟道敲定部署:“现在许家寨依旧由苏芮和潇静怡指挥;诗涵带领夜鸮特战队负责寨外警戒;武器改进交给杨博士,杨蕾带领三百人,负责藏兵洞的物资安全;张敏负责医药储备与伤员救治,其他战术保持不变。”
安排完毕后悟道接着说道:大师兄就留在藏兵洞修炼,顺便帮苏芮丫头主持一下大局。
悟尽听完悟道师弟的话后,缓缓站起身,轻摇拂尘,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
“多载烽火连天烧,富庶江淮变哀嚎。
道观封却旧拂尘,道袍高挂待回巢。
不炼金丹提钢刀,誓为家国斩狼貂。
此去若能平倭患,再与山河共天娇。”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被这番话深深触动,热血沸腾,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这位本已归隐山林的修真之人,在国家危难之际,即便年过古稀,依旧选择挺身而出。吾辈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撕下鬼子一块肉来,这便是华夏儿女的血性,更是安徽人的铮铮铁骨!
悟道连忙起身,语气激动:“那我和大师兄坐镇,宸儿、鸿儿随我一同前往怀远!”悟尽摆了摆手,说道:“拿把剪刀来。”不一会儿,卫兵递过一把剪刀,悟尽脱去身上的道袍,举起剪刀,“咔嚓咔嚓”将银白色的胡须尽数剪下,又将满头仙风道骨的银发也剪得参差不齐。
苏芮见状,连忙上前:“祖师爷爷,我来帮您。”片刻之后,悟尽已然焕然一新,再也没有了那种跳出三界、不染凡尘的仙家风范。苏芮又取来两身俗家服装与棉服,悟尽换上之后,与先前判若两人,多了几分江湖武者的凌厉。
指挥室内,鸿儿接着黑宸的话起身说道:“此次前来的日本武士实力远超以往,我们这次绝不能冲动。先看看其他武者的表现,若是实在无人能敌,我们再出手不迟。”黑宸心中虽怒火中烧,却也知道鸿儿说得有理,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缓缓点了点头。
三日之后,怀远比武场再次人山人海,比上次还要热闹几分,却也更加压抑。来自各地的华夏武者齐聚于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色,有对奖金的兴奋,有对战局的紧张,有扞卫尊严的坚定,也有对未知的恐惧。而在日本武士的区域,宫本武藏端坐于主位,四十多名日本顶尖武士分列两侧,一个个眼神凌厉如刀,气势逼人,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
北辰一刀流的弟子们,此刻更是嚣张至极,对着台下的华夏武者指指点点,肆意嘲讽:“上次不过是侥幸赢了一场,这次看你们还怎么狂!我们流主亲自驾临,还有这么多顶尖高手,你们这些支那人,注定只有惨败的份!”“识相的赶紧滚下台去,免得丢了性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台下的华夏武者们闻言,一个个怒目而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却也不敢轻易发作。他们心里清楚,此次前来的日本武士绝非等闲之辈,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擂台,得不偿失。
随着日军军官一声厉喝,比武正式开始。第一场,便是一名日本武士对战一名来自河北沧州的武术世家子弟袁庆。袁庆自幼习武,一手劈挂拳使得虎虎生风,刚猛有力,在当地颇有声名。可面对那名日本武士,他却渐渐显得力不从心。日本武士的刀法快如闪电,招招狠辣,每一刀都直指要害,逼得袁庆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仅仅十几个回合,袁庆便因心神慌乱露出了破绽。日本武士抓住机会,一刀狠狠劈中他的肩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擂台。袁庆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可那日本武士却丝毫没有留情,上前一步,一脚狠狠踩在袁庆的胸口,手中的武士刀高高举起,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
“噗嗤!”一声闷响,鲜血溅起数尺高,袁庆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圆睁,眼神中还残留着无尽的不甘与恐惧。
台下的百姓们见状,顿时发出一阵惊呼,愤怒的情绪瞬间蔓延开来。可日军早已在比武场周围布满了士兵,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人群,百姓们只能将满腔怒火憋在心里,眼中满是悲愤与无力。
第一场比武,日本武士完胜,而且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斩杀了华夏武者。这一幕,让所有前来参赛的华夏武者都心头一紧,原本的信心也瞬间消散了大半。
接下来的几日,比武一场接一场地进行着。前来参赛的华夏武者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成名已久的高手。有来自河南嵩山少林寺的武僧,他们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罗汉拳、伏虎拳使得炉火纯青,刚劲十足;有来自武当山的道士,他们身形飘逸,太极剑法圆转如意,蕴含着道家“以柔克刚”的玄妙意境;有号称大刀王五的徒孙,一手刀法大开大合,勇猛无比,颇有其师当年的风范;还有来自河北沧州、山东梁山等地的武术世家传人,他们各有所长,皆是一方好手,实力不容小觑。
可即便如此,华夏武者依旧难以抵挡日本武士的凌厉攻势。日本武士们不仅刀法精湛,招式刁钻,而且个个心狠手辣,出手便是杀招,根本不给华夏武者留任何余地。每场比武,几乎都是一边倒的碾压,华夏武者败多胜少,伤亡惨重。
一名少林武僧,在与日本武士对战时,凭借着一身铜皮铁骨硬抗了对方数刀,刀身劈在身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可最终还是被日本武士抓住破绽,一刀精准刺穿了咽喉,倒在了擂台上,鲜血顺着脖颈汩汩流下;一名武当道士,太极剑法虽精妙绝伦,却终究抵不过日本武士快如疾风的刀势,被一刀斩断双臂,鲜血淋漓,最终因失血过多而亡;大刀王五的弟子,勇猛有余,智谋不足,被日本武士诱入圈套,陷入重围,乱刀砍伤,最终力竭而死,死状惨烈;沧州武术世家的传人,与日本武士激战数十回合,难分伯仲,最终还是因实力悬殊,被对方一刀劈成了两半,内脏散落一地,触目惊心。
短短几日,比武场上便倒下了数十名华夏武者,尸体一具接一具地被抬下台,鲜血浸透了擂台的木板,顺着缝隙缓缓流下。伪军们不敢耽搁,连忙将擂台上的红地毯换了一张又一张,可那浓郁的血腥味,却始终挥之不去。
日本武士们则越发嚣张,每一场胜利之后,都会发出狂妄的笑声,对着台下的华夏百姓和武者肆意挑衅,眼神里满是轻蔑。
“支那人的功夫,不过如此!不堪一击!”“简直是浪费时间,也配和我们大日本武士交手?”“二十万银元,终究还是我们大日本武士的囊中之物,谁也抢不走!”
台下的百姓们早已泪流满面,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几乎要冲破胸膛,可在日军黑洞洞的枪口之下,他们只能将呼喊声咽回肚子里,化作无声的悲愤。前来参赛的华夏武者们,看着同胞们一个个惨死在擂台上,心中满是无力与痛苦。他们之中,有的心生退缩之意,想要逃离这片伤心地;有的则依旧咬牙坚持,却也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怀远客栈里,悟尽、悟道、鸿儿和黑宸通过客栈伙计的转述,得知了比武场上的惨状。黑宸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咔嚓”一声,坚实的木桌瞬间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这群狗贼!简直是在屠杀!祖师爷爷,爷爷,大师兄,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只会有更多的同胞死在他们手里!”
鸿儿的眼中也布满了血丝,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声音沙哑地说道:“师祖,爷爷,宸儿师弟说得对,让我上去吧!我一定能杀了那些狗贼,为死去的同胞报仇雪恨!”
悟尽和悟道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两人却早已没了下棋的心思,脸色凝重得可怕,双手紧紧攥着棋子。黑宸站在窗边,望着远处比武场的方向,眼中满是痛苦与浓烈的杀意。悟尽相比之下稍显镇静,可悟道何尝不想立刻冲上台去,斩杀那些日本武士,可他心里清楚,宫本武藏实力深不可测,当年他便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打落山崖,如今自己武功衰退不少,更是难以匹敌。更何况,宫本武藏身边还有四十多名顶尖高手,他们四人若是贸然出手,就算能打败部分日本武者,也未必能占到便宜,甚至可能身陷险境,毕竟比武场周围全是日本鬼子的真枪实弹,一旦被包围,便是插翅难飞。
可每当想到那些惨死在擂台上的华夏武者,想到他们临死前不甘的眼神与痛苦的嘶吼,想到台下百姓们悲愤欲绝的模样,悟道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般,痛得难以呼吸。他一生习武,坚守武道初心,以守护华夏、抗击倭寇为己任。如今,眼睁睁看着同胞被外敌肆意屠杀,华夏武道的尊严被肆意践踏,他怎能坐视不理?怎能苟且偷生?
“够了!”悟道猛地站起身来,椅子被带得向后倾倒,发出一声巨响,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能再让他们这样杀下去了!华夏武道的尊严,绝不能被他们如此践踏!我去!”
“爷爷!”“师弟!悟尽,”鸿儿和黑宸同时惊呼出声,满脸担忧地看着悟道,眼中满是焦急。
悟道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安抚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我虽然年过古稀,身体也因常年抗日留下了不少旧伤,炼气境的功底也衰退了很多,但对付几个小小的倭寇浪人,还不在话下。”说着,他抬手拍了拍黑宸和鸿儿的肩膀,眼神坚定。
悟尽抬手捋了捋胡须,突然想起自己的胡子早已剪下,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沉声道:“是啊,现在确实是时候给那些倭奴一点颜色看看了。切记,登台之后见好就收,不可恋战。鸿儿和宸儿虽然伤势痊愈,但为了稳妥起见,还需要再给他们俩运气疗养一日,多调养一天,便多一分胜算。”
“我明白,师兄,你放心。”悟道点了点头,又点燃一锅烟袋,吧嗒吧嗒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愈发坚定,“我先去收拾几个倭奴,再不赢几场,我们华夏武者的气势,恐怕就要彻底没了。不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同胞们一个个死去,哪怕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知道,我华夏武者,从不屈服,更不会低头!”
黑宸还想上前劝说,却被悟道凌厉的眼神制止了。他知道,爷爷一旦做出决定,就绝不会轻易改变。黑宸看着悟道苍老却依旧挺拔的身影,眼中满是敬佩与担忧,沉声道:“爷爷,那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悟道摇了摇头,语气不容反驳,“你伤势虽然好了,但根基尚未完全稳固,留在客栈保护好自己,也帮着你祖师照顾好鸿儿。鸿儿,你也留下,好好接受你祖师的运气调理。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继续抗击倭寇,守护好这片华夏大地,守住我们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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