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有意思了，李县长亲自挂帅评标，看来这项目是要被他牢牢攥在手里了。” 人群里有人低声议论。
“听说省厅拨了 2800 万，加上后续投资得有 8000 万，这么大块肥肉，谁不想咬一口？”
“可王志昊是项目组长啊，他能眼睁睁看着李建国搞小动作？”
“不好说啊，李县长背后有肖市长撑腰，王志昊毕竟只是个副书记，胳膊拧不过大腿。”
议论声中，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赵茹艳从车上下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把她丰满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曲线分明，显出诱人的魅力。她手里拿着一份招标文件，径直走进了招投标中心。她的 “盛泰建筑公司” 在丰桦市也小有一些实力，主要做些市政维修、小型建筑工程，这次听说青龙峪公路项目招标，特意托关系拿到了第一手资料。
从招投标中心出来，赵茹艳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县委县政府大楼。她知道王志昊现在是项目组长，虽然两人是亲戚，但这种涉及巨额利益的项目，不亲自打招呼肯定不行。
王志昊的办公室里，刚处理完专户设立手续的他正在整理招标相关文件，看到赵茹艳进来，连忙起身让座：“姐，你怎么来了？快坐。”
“志昊，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 赵茹艳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把手里的招标文件放在桌上，“青龙峪公路这个项目，我想让我们盛泰公司参与投标。”
王志昊拿起招标文件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姐，你们公司的情况我知道，主要做的是小型工程，青龙峪公路的主体工程对施工资质、设备和技术团队要求都很高，你们公司恐怕达不到标准。”
“我知道有难度，但这项目体量太大了，对公司发展至关重要。” 赵茹艳语气恳切，“志昊，你现在是项目组长，多少能帮衬一把吧？比如在资质审核上通融一下，或者透露点评标标准？”
王志昊放下文件，语气严肃起来：“姐，不是我不帮你，这个项目是省重点扶贫工程，全程公开透明，省市两级都在盯着，我根本没法暗箱操作。” 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而且我是项目组长，更得以身作则，要是我给你开了绿灯，其他人怎么看？以后工程质量出了问题，我怎么向老百姓交代？”
赵茹艳脸上露出些许不满：“我也没让你违规操作，就是想让你多照顾照顾。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的机会被别人抢走？”
“姐，机会是留给有实力的人的。” 王志昊耐心解释，“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盛泰公司可以参加投标，这是你们的合法权利，没人能阻止。但能不能中标，全看你们公司的实力，我绝对不会给你任何额外照顾，也不能给。”
他拿起笔，在招标文件上圈出几个部分：“你看，主体工程要求具备公路工程施工总承包二级以上资质，还要有类似山区公路建设的业绩，你们公司目前只有三级资质，而且没有大型公路施工经验，就算报名了，资质审核这一关恐怕都过不了。”
赵茹艳脸色一沉：“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司根本没机会？”
“也不是没机会。” 王志昊话锋一转，“这次招标除了主体工程，还有很多辅助工程，比如边坡防护、排水沟修建、临时便道铺设这些，这些工程对资质要求没那么高，你们公司完全有能力承接。而且辅助工程虽然利润不如主体工程，但工程量不小，风险也低，对你们公司来说是更合适的选择。”
赵茹艳沉默了，她心里清楚王志昊说得有道理，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可主体工程的利润实在太诱人了，我真不想放弃。”
“姐，做生意不能只看利润，还要看风险。” 王志昊劝道，“青龙峪公路是脱贫攻坚工程，质量是生命线，要是你们公司勉强接了主体工程，最后因为技术、设备跟不上导致工程质量出问题，不仅赚不到钱，还得承担法律责任，得不偿失。”
见赵茹艳还在犹豫，王志昊又补充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们公司符合投标条件，参与辅助工程投标，我绝对不会因为咱们是亲戚就故意打压，一切都按规则来。但主体工程，我真的不能帮你，也希望你能理解。”
赵茹艳叹了口气，知道王志昊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行吧，我听你的，先看看辅助工程的招标要求。” 她拿起招标文件，起身说道，“志昊，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后续有什么问题，我再跟你联系。”
“好，有问题随时找我。” 王志昊送她到门口，又叮嘱道，“姐，投标过程中一定要遵守规则，千万别搞围标串标那一套，现在监管很严，一旦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赵茹艳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赵茹艳的背影，王志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赵茹艳这些年做生意不容易，想抓住这个机会壮大公司，但原则问题上，他不能有丝毫让步。
与此同时，李建国的办公室里，正上演着另一番景象。张锋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李建国：“李县长，这次全靠您了，只要能拿下项目，好处少不了您的。”
李建国没有直接接红包，而是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张总，你这就见外了。肖市长特意交代过，要确保项目公平公正，我只是尽我所能做好本职工作。”
“是是是，李县长说得对。” 张锋连忙收回红包，陪着笑脸说道，“不过我也知道，这次投标竞争激烈，我这锋盛公司刚成立没多久，资质和业绩都不如那些老牌公司，还得请李县长多费心。”
李建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张总，你也别太担心。招标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已经跟招标代理机构打过招呼了，在编制招标文件的时候，特意设置了几个‘门槛’，比如要求投标人必须具备近三年山区公路施工经验，还要有相应的设备清单，这样就能把一些竞争对手挡在门外。”
“还是李县长高明！” 张锋喜出望外，“那评标环节呢？我听说王志昊安排了专业人员全程参与，他会不会从中作梗？”
“放心吧，评标委员会我已经搞定了。” 李建国胸有成竹地说，“三位县里的评委都是我的老部下，两位外地专家我也托人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他们自然会偏向你。而且我是评标组长，有最终决定权，就算王志昊想插手，也插不上手。”
张锋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连忙说道：“李县长，您真是太厉害了！以后项目开工了，还得请您多关照，工程款拨付什么的，还得麻烦您催一催。”
“没问题，只要你把工程做好，工程款的事包在我身上。” 李建国说完，话锋一转，“不过张总，丑话说在前头，项目拿到手后，施工过程中可不能太出格，至少表面上要过得去，别让王志昊抓住太大的把柄。”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张锋笑着说，“我会安排好的，保证让您满意。”
送走张锋后，李建国立刻给招标代理公司打电话：“王经理，招标文件修改得怎么样了？一定要按照我之前说的，把那些不必要的资质要求加上，确保锋盛公司能顺利通过审核。”
“李县长，都改好了。” 电话那头的王经理连忙说道，“不过有几个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恐怕会引起其他投标人的不满。”
“不满又能怎么样？” 李建国语气强硬，“这是项目的技术要求，达不到就别来投标。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出了问题我负责。”
“好的，李县长，我明白了。” 王经理不敢再多说，连忙挂了电话。
李建国放下电话，得意地笑了。他知道，只要能让张锋中标，他不仅能得到丰厚的好处，还能借此打压王志昊。到时候工程由张锋负责，他就能通过工程款拨付、质量监管等环节处处牵制王志昊，让他这个项目组长名存实亡。
投标截止日期当天，共有 12 家企业递交了投标文件，其中包括张锋的 “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 和赵茹艳的 “盛泰工程建筑有限公司”。王志昊安排的技术人员对所有投标文件进行了初步审核，发现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的资质存在明显问题， 虽然具备公路工程施工总承包二级资质，但近三年根本没有山区公路施工经验，提交的业绩证明也是伪造的。
技术人员立刻向王志昊汇报了情况：“王副书记，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的业绩证明有问题，我们查了一下，他们所谓的‘xx 山区公路项目’根本不存在，这明显是伪造资质。”
“我知道了。” 王志昊脸色凝重，“把相关证据整理好，评标会上提交给评标委员会。”
“可是李县长是评标组长，他会不会偏袒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 技术人员担忧地问。
“不管他会不会偏袒，我们都要把证据摆出来。” 王志昊语气坚定，“这是我们的职责，就算不能改变结果，也要让大家知道真相。”
评标当天，招投标中心的评标室里，气氛异常紧张。李建国坐在正中间，旁边是五位评委，王志昊作为项目组长，也被邀请列席旁听。
评标开始后，首先进行资质审核。当技术人员提出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资质造假的问题时，李建国立刻打断道：“这位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的资质文件都是齐全的，而且经过了相关部门的认证，怎么可能造假？”
“李县长，我们已经核实过了，他们提交的业绩证明确实是伪造的。” 技术人员拿出相关证据，“这是我们从省住建厅查到的信息，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近三年没有任何山区公路施工业绩。”
李建国看都没看证据，就说道：“可能是省住建厅的信息更新不及时，不能仅凭这个就认定人家资质造假。我看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的投标文件做得很规范，资质也符合要求，应该通过审核。”
其他三位县里的评委立刻附和：“李县长说得对，可能是信息更新不及时，我们觉得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可以通过审核。”
两位外地专家对视一眼，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就这样，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顺利通过了资质审核。
接下来是技术方案评审，李建国更是明目张胆地暗箱操作：他提前将评标标准透露给张锋，让盛达公司的投标文件精准契合评分要点；评标时，他又拉拢其他几位评委，对盛达公司的方案大加赞赏，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的技术方案写得天花乱坠，但仔细一看全是抄袭其他公司的，而且存在多处技术漏洞。王志昊当场指出了问题：“李县长，各位评委，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的技术方案存在严重缺陷，比如在边坡防护设计上，没有考虑到青龙峪山区的地质条件，很容易引发滑坡；在路面结构设计上，厚度不符合标准，通车后很可能出现开裂、塌陷等问题。”
李建国却不以为然：“王县长，这只是技术方案的初步设计，后续还可以修改完善。而且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的报价很低，比其他公司低了近 20%，从成本控制的角度考虑，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的方案更有优势。”
“报价低不代表就可以牺牲质量！” 王志昊据理力争，“青龙峪公路是扶贫工程，关系到老百姓的切身利益，不能只看报价，不看质量。”
“王副书记，我是评标组长，评标审核是由评标委员会决定。” 李建国脸色一沉，“继续评审。”
在李建国的主导下，其他评委对其他实力更强的施工单位则吹毛求疵，极尽打压，评标委员会最终给出了评审结果：锋盛工程建筑有限公司以报价最低、技术方案 “可行” 为由，成功中标青龙峪公路主体工程；赵茹艳的盛泰工程建筑有限公司凭借合理的报价和完善的技术方案，中标了边坡防护和排水沟修建等辅助工程。
得知结果后，王志昊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李建国在暗箱操作，但却无能为力。赵茹艳虽然中标了辅助工程，但心里也很不满，她觉得如果不是李建国偏袒张锋，就凭她的盛泰工程建筑有限公司实力完全超过锋盛工程建筑公司，是可以在主体工程上拼一把的。
工程招标结束后，王志昊立即动身前去部队找王聪麟副军长，联系协调部队援助青龙峪公路工程建设的相关事宜。到了营区找到王副军长的秘书，刘秘书告诉他王副军长今天有一个重要会议，让他明天下午二点再来。
王志昊只能告辞出了军营，想了想还是先到省城凌江市找张厅长，为他老父亲进行复诊针灸，主意打定便开车向凌江市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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