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县的晨雾还没散，长宁镇政府的小院里就挤满了人——省农科院的专家团队刚到，带着仪器和图纸，要给长宁镇的水稻深加工项目做实地论证。王志昊早早就到了，手里拿着前几天整理的《长宁镇水稻种植数据手册》，里面记着近五年的亩产、品质、销售渠道，连粮贩子压价的幅度都标得清清楚楚。
“王副书记，这数据太详细了！” 省农科院农产品加工研究所的张所长翻着手册，眼里满是赞许，“咱们先去田里看看水稻品质，再回镇上讨论加工方案，这样更有针对性。” 王志昊点点头，陪着专家往稻田走，赵亮和几个村干部跟在后面，脸上满是期待——这可是关系到长宁镇未来的大事，要是论证通过，老百姓的水稻就再也不用“贱卖”了。
田埂上，老农们早就等着了，手里捧着刚割的稻穗，递到专家面前：“张所长，您看看这稻子，颗粒饱满，就是卖不上价，您要是能帮我们搞深加工，我们以后就不用靠天吃饭了！” 张所长接过稻穗，剥出米粒放在手心，又用仪器测了测水分和淀粉含量，笑着说：“这水稻品质不错，适合做大米粉和低度米酒，附加值能翻三到四倍，咱们的加工方案可行！”
回到镇政府会议室，张所长打开投影仪，展示出详细的加工流程：“第一步，建一个小型清理车间，去除水稻里的杂质；第二步，搞大米分级，好米做米粉，次米做米酒；第三步，建一个包装车间，印上‘长宁生态米’的品牌，往市里的超市和电商平台推。整个项目投资不大，大概150万，省里的专项基金能覆盖80%，剩下的让老百姓以水稻入股，年底分红，风险小，收益稳。”
“150万？咱们镇能承担得起吗？” 有村干部小声问。周志强正好赶过来，听见这话，笑着说：“财政这边已经对接好了，专项基金下周就能批下来，剩下的30万，县里先垫付，等加工厂盈利了再还，不用老百姓掏一分钱！”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响起掌声，老农们笑得合不拢嘴：“这下好了，咱们的水稻终于能卖上好价钱了！”
论证会结束后，王志昊想起小红上学的事，赶紧往李二婶家走。刚到门口，就看见李二婶正坐在院里缝鞋垫，小红在旁边收拾行李，地上放着一个旧书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王书记，您来啦！” 李二婶赶紧起身，手里还拿着没缝完的鞋垫，“我给小红缝了两双鞋垫，学校里路远，穿着舒服。”
王志昊坐在石凳上，从包里拿出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小红，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五年制大专，‘农产品加工与质量检测’专业，学费全免，住宿费和生活费从县里的‘乡村振兴助学基金’里出，不用家里花钱。” 小红接过通知书，手指反复摩挲着上面的校名，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王书记，我真能去读书了？我以后真能当技术骨干了？”
“当然能！” 王志昊笑着帮她擦眼泪，“我已经跟学校的班主任刘老师联系好了，她会帮你安排住宿，还会帮你申请助学金，你要是学习上有困难，随时跟我打电话。” 李二婶也红了眼：“王书记，谢谢您，要是没有您，小红现在说不定已经被逼着嫁人了。以后她要是敢不学好，我第一个不饶她！”
第二天一早，王志昊特意开了自己的车，要送小红去学校。镇口早就挤满了村民，有人给小红塞煮鸡蛋，有人给她递笔记本，周大爷拉着小红的手说：“孩子，到了学校好好学，回来帮咱们搞加工厂，咱们长宁镇的希望就靠你们年轻人了！” 小红点点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大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车驶出长宁镇时，小红趴在车窗上，看着渐渐远去的稻田和村民，小声说：“王书记，我以前觉得村里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现在我觉得，以后的日子肯定会不一样。” 王志昊笑着说：“会不一样的，等你毕业回来，咱们的加工厂早就开起来了，到时候你就是技术骨干，让村里的姐妹们都能像你一样，有自己的工作和梦想。”
市职业技术学院在市区的东郊，门口挂着“乡村振兴人才培养基地”的牌子。刘老师早就等着了，她穿着浅蓝色的职业装，手里拿着小红的报到表：“王副书记，您放心，小红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宿舍在三楼，向阳，跟另外三个同学住一起，都是农村来的，好相处。”
王志昊跟着刘老师和小红去宿舍，帮着铺床单、整理行李，又从车里拿出一个新书包，里面装着笔记本、笔和几本农业技术的入门书，扉页上写着：“小红，知识能改变命运，实干能实现梦想——王志昊”。“刘老师，” 王志昊拉着刘老师走到一边，小声说，“小红之前经历过包办婚姻，心里可能有点阴影，麻烦您多关心她的心理状态，要是她有什么不开心的，您随时跟我联系。”
刘老师点点头：“您放心，我们学校有心理咨询室，我会经常跟小红聊天，也会让同学们多关心她。她这么上进，肯定能学好。” 小红站在旁边，看着王志昊忙前忙后，心里暖暖的——长这么大，除了爸妈，还没人这么为她操心过。
临走时，王志昊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塞给小红：“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你要是想买点生活用品，就用这个，别跟家里要。学习上有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要是有空，就来看你。” 小红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王书记，谢谢您，我一定好好学，以后回来帮您搞加工厂。”
从学校出来，王志昊没直接回白清县，而是去了市里的农产品批发市场。他想看看大米粉和米酒的市场行情，也好给长宁镇的加工厂定个合理的价格。市场里，卖大米粉的摊位前挤满了人，摊主笑着说：“现在的人都喜欢生态食品，要是你们的大米粉是原生态的，肯定好卖！” 王志昊赶紧记下摊主的联系方式，打算以后让加工厂跟他合作，拓宽销路。
回到长宁镇时，已经是傍晚了。赵亮迎上来，手里拿着一张图纸：“王副书记，省农科院的张所长把加工厂的设计图发过来了，咱们明天就可以选厂址，老百姓都推荐在镇东头的空地，离稻田近，运输方便。” 王志昊接过图纸，看着上面清晰的车间布局，心里满是干劲：“好，明天就组织村民选厂址，争取下个月动工，赶在秋收前把车间建好，让今年的新稻就能用上！”
李二婶听说王志昊回来了，特意炖了鸡汤送过来：“王书记，您为了小红的事跑前跑后，又为了加工厂的事忙到现在，喝点鸡汤补补身子。小红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好，她已经开始上课了，还说第一次上实验课，觉得特别有意思。”
王志昊喝着鸡汤，心里暖暖的——一碗鸡汤，不仅是李二婶的感谢，更是老百姓的信任。他想起小红在学校里的样子，想起加工厂的设计图，想起村民们期待的眼神，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之前在长宁镇遇到的包办婚姻，让他更清楚地知道，发展产业不仅是为了让老百姓赚钱，更是为了让年轻人有出路，让农村有希望，再也不会因为贫穷而被迫放弃梦想。
晚上，王志昊给小红发了条微信：“小红，好好学习，有什么困难随时说，加工厂的进度我会经常跟你说，等你放假回来，就能看到厂房了。” 没过几分钟，小红回复了，还发了一张她在实验室的照片，配文：“王书记，我会加油的，等我回来，咱们一起把长宁镇的水稻卖向全省！”
看着照片里小红灿烂的笑容，王志昊想起自己刚参加工作时的样子，心里满是感慨。他知道，小红的路还很长，长宁镇的产业路也还很长，但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干，只要守住“为老百姓干事”的初心，就没有走不通的路，没有实现不了的梦想。
窗外，长宁镇的夜空很亮，星星缀满了天空，就像小红眼里的希望，就像长宁镇稻田里的新稻，充满了无限可能。王志昊拿出笔记本，在“长宁镇水稻深加工项目”下面写了一行字：“9月：选厂址、动工；10月：设备安装；11月：秋收后试生产；小红第一次月考——跟进。”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心里充满了期待——他仿佛已经看到，明年的这个时候，长宁镇的加工厂里机器轰鸣，小红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检测大米粉的品质，村民们拿着分红的钱，笑得合不拢嘴。这，就是他想要的“实干结果”，也是白清县最动人的“乡村振兴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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