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来临,并未带来往年的沉寂。
伏地魔归来的消息像一场无声的瘟疫,在魔法界谨慎而恐惧地蔓延,给这个夏天蒙上了一层铅灰色的沉重。
奥克塔维亚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到地窖,而是收到了一封由凤凰福克斯送来的、措辞简洁却不容置疑的信件,指示她前往格里莫广场12号。
再次站在这扇熟悉又阴森的黑漆大门前,奥克塔维亚的心情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这里不再是那个藏着短暂温馨的秘密基地,而是成为了凤凰社——一个对抗伏地魔的秘密组织——的总部。
门开后,扑面而来的不再是单纯的霉味,还有一种紧绷的、混合着焦虑、决心和秘密行动的特殊气息。
韦斯莱一家几乎都挤在这里,使得老宅难得地有了些人气,但那种无处不在的警惕感冲淡了任何家庭式的温馨。
墙壁上覆盖着厚重的帷幔,据说是为了隔绝布莱克夫人肖像的尖叫,但也像极了这个组织目前的状态——在黑暗中隐藏,伺机而动。
哈利比她早到几天,看到她时,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宽慰和忧虑的复杂表情。
格里莫广场成了他们临时的避风港,却也预示着外面世界的风暴已然来临。
最初的日子,奥克塔维亚像一个透明的幽灵,在拥挤的老宅里小心地移动。
她听着韦斯莱夫妇低声讨论着安全屋和掩护计划,看着莱姆斯·卢平(他作为凤凰社成员经常出入)带着一身疲惫归来,感受到双胞胎兄弟弗雷德和乔治试图用玩笑驱散压抑,却效果甚微。
她与哈利和小天狼星的关系,也因环境的改变而变得更加微妙。
小天狼星依旧被困在这所他憎恶的老宅里,脾气比去年更加暴躁易怒。
他对哈利的保护欲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而对奥克塔维亚,则是一种更加复杂的矛盾态度。
他感激她间接帮他洗刷冤屈,也认可她在密室和墓地事件中表现出的能力,但“斯内普”这个姓氏,以及她与莉莉酷似的容貌,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一次晚餐时,当奥克塔维亚提到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魔法部否认伏地魔回归的报道时,小天狼星嗤笑一声,语气尖锐:
“福吉那个蠢货,宁愿把头埋进沙子里!就跟当年很多人一样,对显而易见的危险视而不见!”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奥克塔维亚,仿佛在影射着什么。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哈利试图打圆场,但奥克塔维亚能感觉到,在这所房子里,她父亲的存在,即使不在场,也像一个巨大的、充满敌意的阴影,笼罩在她与某些成员之间。
真正的考验发生在一个傍晚。
厨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股熟悉的、混合着魔药与阴冷气息的风灌了进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门口,黑袍上还带着旅途的尘埃,脸色比平时更加蜡黄疲惫,眼神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冰水。
他是来向邓布利多汇报的。
厨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韦斯莱夫人正在搅拌汤勺的手停了下来,卢平抬起头,眼神警惕,金妮和赫敏下意识地靠拢在一起。
小天狼星的反应最为激烈,他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狼,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魔杖几乎瞬间就指向了斯内普,灰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憎恶。
“谁允许你踏进这里的,斯内普?”小天狼星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斯内普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件碍眼的家具。
他的目光径直掠过众人,先是飞快地、难以察觉地在奥克塔维亚身上停留了一瞬(她正坐在角落的阴影里,心脏骤然收紧),然后看向刚刚从楼上书房下来的邓布利多。
“我有消息需要汇报,校长。”斯内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滑冰冷,不带丝毫情绪。
“当然,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地点点头,仿佛没有看到指着斯内普的魔杖和厨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小天狼星挡在路中间,没有让开的意思。
“有什么消息不能在这里说?还是说,你又准备去角落里跟你的‘主人’悄悄通话?”他讥讽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毒液。
斯内普终于将视线转向小天狼星,那眼神轻蔑得如同在看一只嗡嗡叫的虫子。
“我的汇报对象是邓布利多,布莱克。而不是一个被情绪左右、困在祖宅里无所事事的……囚犯。”他刻意拉长了“囚犯”这个词。
“你!”小天狼星猛地向前一步,魔杖尖端迸发出火星。
“小天狼星!”卢平及时按住了他的手臂,低声警告。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书房。”
斯内普冷哼一声,无视着小天狼星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跟在邓布利多身后离开了厨房。
门关上的一刻,厨房里爆发了小天狼星压抑不住的怒吼和咒骂。
奥克塔维亚始终低着头,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微微颤抖的手指。
她能感觉到父亲经过时带来的那股冷风,也能感受到小天狼星和其他人投来的、或明或暗的视线。
她像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边是血脉相连、却行走在刀尖之上的父亲,一边是哈利和这个他视作“家”的地方。
斯内普与邓布利多的会谈持续了很长时间。
奥克塔维亚借口透气,离开了气氛压抑的厨房,走上楼梯,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停了下来,这里恰好能听到楼上书房门开关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门开了。
她听到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了句什么,然后是父亲下楼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在靠近她所在的拐角时,停顿了一下。
奥克塔维亚抬起头,看到斯内普正站在几级台阶之上,低头看着她。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比平时更加深邃,里面翻涌着她无法完全读懂的情绪——
是警告?
是疲惫?
还是……一丝极淡的、几乎不存在的关切?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沉重得仿佛要将什么信息直接烙印在她脑海里。
然后,他收回目光,继续向下走去,黑袍翻滚,消失在通往门厅的阴影里,没有回头。
奥克塔维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刚才那短暂的对视几乎抽空了她的力气。
父亲的眼神在告诉她,他所在的世界,比她所能想象的还要黑暗和危险。
而他来到这里,每一次汇报,都可能是在生死线上走钢丝。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奥克塔维亚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门外站着的是哈利,他脸上带着犹豫和担忧。
“你……没事吧?”哈利低声问,“今天晚饭时,还有斯内普……”
奥克塔维亚摇了摇头,没有让他说下去。“我没事。”
她顿了顿,看着哈利,轻声问道,“哈利,你相信他吗?我父亲……在为邓布利多工作?”
哈利的表情变得复杂而挣扎,他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回答:“我相信邓布利多。但是斯内普……”
他摇了摇头,显然无法说服自己完全信任那个憎恨了他多年的男人。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轻微的门响,似乎是有人出去了。
奥克塔维亚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一个熟悉的高瘦黑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格里莫广场的夜色中,方向与斯内普离开时截然不同。
是莱姆斯·卢平。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奥克塔维亚。
父亲的警告,卢平的深夜出行,魔法部的否认,食死徒可能在进行的秘密活动……所有这些碎片,都指向一个更加动荡、更加危险的未来。
凤凰社的庇护所,似乎也并非绝对安全。
而她,这个连接着对立双方的特殊存在,在这个日益尖锐的冲突中,究竟该如何自处?
父亲的沉默和卢平的夜行,又预示着怎样的行动与风险?
夜色深沉,答案隐藏在伦敦厚重的迷雾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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