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新房子，真亮堂，坐着吃饭都觉得舒坦。”哥哥扒了一口饭，憨笑着说。
“是啊，窗子大，透气，阳光也好。”娘夹了一筷子鱼，细细品味着，目光柔和地扫过四周，“这都是画儿的功劳。”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给娘夹了一块鸡肉：“娘，哥，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等稳居宴办完了，我想……就把和柳二叔合作家具图纸的事情，正式落实下来，您看咋样？”
提到正事，娘放下了筷子，神色认真起来。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哥哥，缓缓道：“这事儿，我琢磨好几天了。画儿，你那个主意——图纸不卖断，按柳二叔用图纸做成的活计抽成——确实是个长远的好法子。咱们不用操心接活、管人那些麻烦事，就能有一份稳定的进项。柳二这个人，”她顿了顿，肯定地点点头，“我看着他长大的，人品实在，手艺好，也会管事，不是那种偷奸耍滑、过河拆桥的人。跟他合伙，我看行。”
得到娘的明确支持，我心里更踏实了。我继续说道：“嗯，柳二叔那边也一直惦记着这事。我想着，稳居宴后，就找个时间，请柳二叔来新宅堂屋，咱们泡壶茶，坐下来把合作的章程一条条理清楚。比如，具体怎么抽成，是按家具件数算，还是按盖房子的间数、大小算；新画的图纸怎么定价；账目多久核对一次；钱怎么结算……这些都得白纸黑字写明白，双方签字画押，以后按章程办事，谁都安心。”
哥哥在一旁听着，虽然有些细节他未必完全理解，但知道我是在筹划正经的赚钱营生，脸上也满是兴奋和骄傲：“妹妹，你真厉害！不光会画图盖房子，还会谈生意！以后咱们家是不是就能常有肉吃了？”
我和娘都被他这朴实的愿望逗笑了。娘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跟着你妹妹好好学，以后咱们家不光有肉吃，还要送你上学堂，考功名呢！”
哥哥嘿嘿笑着，挠挠头，眼里却闪着光。
“不过，画儿，”娘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忧虑，“这合作的事，你出面谈最合适，图纸是你画的，主意也是你拿的。只是……你毕竟年纪还小，又是个女孩子，虽说咱们农家没那么大规矩，但总归……娘是怕你太抛头露面，惹来闲话。而且，”她压低了些声音，看了一眼客房方向，“家里现在还有这么一位……情况特殊的客人。咱们行事，恐怕得更谨慎些。”
娘的顾虑合情合理。我想了想，说：“娘，我明白。谈的时候，您和哥哥也在场，咱们一起。有些话，您或者哥哥来说，比我更合适。我就主要负责把图纸和合作的条款说清楚。至于宸大哥那边……” 我顿了顿，“他是聪明人，既然用了‘投亲侄子’的身份，自然会配合咱们。而且，我看他也不是多嘴多事的人。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把他牵扯进咱们的生意里，应该无妨。说不定……” 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等他伤再好些，能出来走动时，咱们的合作说不定已经谈妥，步入正轨了。那时他就算看出点什么，咱们也有了根基，不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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