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说一声。不过咱家最近动静一直不小,大家也都习惯了。”娘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又有一丝隐隐的骄傲,“就是这大晚上还叮叮当当的,怕扰了老人孩子清静。你一会儿去,客气些,就说家里急着收拾屋子,明天有客来,实在对不住。”
“我晓得。”我点点头。和娘一边说着话,手里的动作也没停。蒸馒头需要时间,第一锅上汽后还得蒸上一阵。趁着这个空隙,我开始准备晚上的菜。
猪肉是肥瘦相间的五花,早已洗净切成核桃大小的块。白菜撕成大片,土豆和豆角也都切好备着。我往大锅里舀了足足两大勺猪油,看着那白色的膏体在热锅里滋滋融化,变成清亮的油脂,然后将切好的姜片、葱段扔进去爆香。浓郁的香气瞬间腾起,充满了厨房。接着,我把猪肉块倒进去,快速翻炒,看着肉块表面渐渐变色,渗出油脂。加入酱油、盐和少许我从空间拿出来的八角和花椒磨,继续翻炒上色。然后,将白菜帮子、土豆块和豆角这些耐煮的先放进去,翻炒均匀后,加入足量的开水,水面几乎与菜齐平。盖上厚重的木头锅盖,大火烧开,再转成中小火慢慢炖煮。
另一个灶眼上,米粥已经熬得差不多了,我把它端下来,换上一个小炒锅。打了几个鸡蛋在碗里搅散,又把西红柿洗净切成小块。准备做个简单的西红柿蛋花汤,清爽解腻。
我和娘在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外面的动静也一直没停过。锯木头的声音、敲击声、偶尔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透过门窗传进来。天色彻底黑透,院子里点起了好几盏气死风灯和火把,将干活的地方照得亮堂堂的。橘黄色的火光跳跃着,映照着那些忙碌而认真的身影,也驱散了深秋夜晚的寒意。
馒头蒸好了,一笼笼白白胖胖,热气腾腾,散发着纯粹的面食香气。我把它们捡到大竹筐里,用干净的棉布盖好保温。锅里的炖菜也到了火候,打开锅盖,浓郁的肉香和蔬菜的甜香扑面而来,汤汁收得恰到好处,土豆和豆角炖得绵软,白菜吸饱了汤汁,五花肉颤巍巍的,色泽诱人。我尝了尝味道,咸淡合适,便将它也端离灶火。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我解下围裙,对娘说:“娘,饭菜差不多了,我先去里正爷爷家说一声。”
“快去快回,路上小心。”娘叮嘱道。
我应了一声,出了厨房,绕过前院叮当作响的施工区域,从侧门出了宅子。夜晚的柳树湾村很安静,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窗户里透出灯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我提着一个小巧的灯笼,快步朝里正家走去。
敲开门,里正爷爷披着外衣出来,看到是我,有些惊讶:“辞画丫头?这么晚了,有啥事?”
我连忙将准备好的说辞道出,态度恳切:“里正爷爷,实在对不住,打扰您休息了。是这样,我家里明天要接待一些重要的客人,是从县城来的合作伙伴,宅子有些地方急着规整出来,所以请了柳二叔和几位师傅连夜赶工。动静大了些,怕吵着村里叔伯婶子们休息,特意来跟您说一声,请您多包涵,也麻烦您跟左近的邻居们解释一下。就今晚一宿,明天上午准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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