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的会面请求很快就得到了矮人大长老多伦的回应。
被引入大长老的办公室后,伊凡再次见到了大长老多伦。
老矮人见伊凡走进办公室,便暂时停下手中批阅文件的工作,对伊凡说道:“参观完工坊了?听所罗门说你对冶铁和炼钢也有所研究,那就说说你对我们的冶铁工坊有什么看法?”
伊凡明白这是老矮人在考验自己。要想获得老矮人的信任,为之后提出炒钢法的技术思路,以换取矮人火药的配方打好基础,自己必须系统地阐述一遍所看到的矮人冶铁炼钢工坊的工艺流程。
于是,伊凡将自己总结的矮人冶铁炼钢工艺流程及一部分技术原理阐述了一遍,还着重夸赞了矮人工匠们利用熔岩地热炼铁的巧妙思路。
伊凡头头是道的讲述,让老矮人不时点头,同时也让老矮人对伊凡自称对冶铁和炼钢有几分研究有了些许认同。
伊凡讲述完毕后,老矮人问道:“总结得不错,看来你确实对冶铁和炼钢有所研究。那你对我们矮人一族的冶铁和炼钢工艺有什么建议吗?”
这本是老矮人的一句客套话,没想到伊凡真的提出了一条建议:“矮人一族的工艺水平已是大陆顶尖,不过我还是有个不太成熟的改进思路,您看看是否可行。”
听到伊凡这么说,老矮人顿时来了兴趣,对伊凡说道:“哦?你倒是说说看。”
见老矮人没有明显不悦,伊凡便说道:“我看到矮人工匠们在炼钢时,采取的是将生铁和熟铁交替叠放后放入熔炉,再用焦炭加热至生铁融化,与熟铁熔合,最后将熔合后的生铁与熟铁混合块反复锻打,排除杂质后才能制作出成品钢铁。”
见老矮人点头表示认可,伊凡继续说道:“这套工艺流程自然没问题,毕竟这是目前大陆上主流的炼钢工艺。但它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效率不高,需要耗费大量人力才能大规模炼制出适合制作武器的钢铁。”
老矮人再次点头,然后说道:“你这么说,是有更好的工艺思路?”
伊凡答道:“确实有些思路,您看看是否可行。我称这种工艺为炒钢法,将硬铁(生铁)放入炉中加热,当硬铁达到液态或半液态时,通过鼓风设备向炉内鼓入空气,然后用工具搅拌,让硬铁溶液与空气充分接触,最后待其冷却后,通过反复锻打就可直接获得硬度与韧性兼备的钢铁。”
老矮人听完,眯着眼睛沉思半晌才说道:“工艺倒是不复杂,但你确定有用?”
伊凡坦然道:“有用没用,您可以让工匠们试一试就知道了。”
闻言,老矮人豁然起身,一边向办公室外走去,一边对伊凡说道:“那就去工坊试一试。”
伊凡也赶忙起身跟上。出了办公室后,
老矮人带上所罗门和几名卫兵,伊凡则带着多米尼加,众人径直向北门外的铁料加工工坊走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再次来到加工坊门口。
这次有矮人大长老亲自带领,卫兵自然没有阻拦,就连多米尼加也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工坊。
进入工坊后,工坊的矮人工匠主管见老矮人到来,立即亲自迎了上来,其热情的态度与伊凡上次来参观时不闻不问的态度截然不同。
工坊的矮人工匠主管在矮人王国这个崇尚工匠的国度里,地位其实并不低。但为何他对大长老如此尊敬和热情呢?这和矮人王国的政治体制有很大关系。
矮人王国名为王国,国中也有国王作为最高领袖,从表面上看,这与大陆上的人类王国并无不同。但实际上,矮人王国的国王与人类王国的国王完全不一样。
因为地底世界危机四伏,强大的个体生物层出不穷,传奇位阶的个体生物在地底世界并不罕见。
也正因如此,矮人一族的国王由矮人王国中最强的战士担任,这个职位每隔二十年就会通过国内的比试,选举出一位最强的传奇阶战士来担任。而这位最强的战士主要负责统领矮人一族的军队,在地底世界中割据一方,为矮人一族赢得足够的生存空间。
矮人国内的民生行政事务,在矮人王国内属于长老议会管辖。
也就是说,矮人王管的是军事方面的事,就像蓝星华夏的中央军委;而民生等行政事务则是长老议会的管辖范围,就像蓝星华夏的国务院。
这么一说,各位看官就明白为何矮人工匠主管对待大长老多伦如此热情了吧?
老矮人见到工坊的工匠主管后,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位人类小朋友对冶铁炼钢也有所研究,参观我们的工坊后,在我这儿提出了一套新的工艺流程,以改善我们的技术。所以我带他过来,就是要看看他提出的工艺流程是否可行。你派几个工匠过来,按照他的工艺流程试试。”
工匠主管听闻伊凡是来“砸场子”的,虽然脸上有些不悦,但碍于大长老的威仪,也不敢发作,只得找来几名矮人工匠,让他们听从伊凡的指示,尝试新的工艺流程。
伊凡对这位工匠主管的臭脸自然装作没看见。
待被指派来的矮人工匠们齐聚后,伊凡就向他们解释起炒钢法的工艺流程。
伊凡把工艺流程完全解释清楚后,矮人工匠们开始按照伊凡的要求行动起来。
他们找来一个用耐高温黏土制作的大坩埚,放入熔炉内,然后将加热至液态的生铁(也就是矮人们口中的硬铁)倒入其中,用鼓风设备向熔炉内鼓风,并用玄武岩制作的工具不断搅拌。
伊凡紧盯着不断搅拌的生铁溶液,待其与空气充分接触,完成脱碳反应后,伊凡让矮人工匠们将其倒入矮人的秘制冷却液中冷却。
冷却成型后,伊凡又让矮人工匠们把成型的钢胚夹出,通过不断锻打,去除表面杂质,再度放入坩埚加热至液态,重复之前步骤。
就这样反复加热锻打数次后,一块硬度与韧性俱佳的高碳钢出炉了。
在一旁观看的工匠主管和一众工匠们,开始时满脸不屑,嘲讽伊凡不自量力,竟大言不惭地说要改良矮人最引以为傲的冶铁炼钢工艺。
后来钢坯成型,这些经验丰富的工匠们已看出了一些门道。随后钢坯不断被锻打,锻打时钢坯表现出的特性,让矮人工匠们开始激动起来。
最后,随着钢坯不断被加热、搅拌、冷却、锻打,钢坯的硬度和韧性不断增加,围观的矮人工匠们也越聚越多。
成品出炉后,一位与大长老同样须发皆白,下颌胡须长辫束满金环的老矮人工匠排众而出,亲自上手观察这块成品钢坯。
这位老矮人工匠一边观察,一边不断用手中的锤子在钢坯表面轻轻敲击,仔细聆听钢坯被敲击后发出的声音,还时不时把钢坯在铁砧上摩擦几下,观察摩擦后的钢坯表面。
老工匠观察完毕,把钢坯放回铁砧上后,大长老多伦亲自上前,客气地问道:“班尼特大师,您看这块钢坯性能如何?”
这位叫班尼特的矮人工匠大师,原本目光还恋恋不舍地黏在这块钢坯上,听到大长老的问话,才抬起头来说道:“嗯,这块钢坯性能还不错,虽然比起我们的最高标准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我听人说,制作这块钢坯的工艺流程比我们之前用的方法要简单、省事许多。”
一旁的伊凡一直在听所罗门实时同步翻译,听到这儿,赶紧上前两步插话道:“这位班尼特大师,其实钢坯的性能还能提高。我们可以用我的炒钢法,继续将其加热搅拌后再锻打,重复几十上百次后,才会达到这块钢坯最巅峰的性能状态。我称其为百炼钢。”
工匠大师班尼特显然也能听懂通用语,于是用通用语回问道:“哦?性能还能提升,那倒是不错。人类小朋友,你给这种新工艺取的名字叫炒钢法吗?嗯,倒也算贴切。”
这时,大长老也上前说道:“看来小伊凡你的这种新工艺确实可用,也确实能提高效率,改进我们的工艺流程。至于钢坯的性能么……”
大长老对几位负责配合伊凡的矮人工匠吩咐道:“你们继续按照这个方法加工这块钢坯,看看它最终能达到什么样的性能。”
几位矮人工匠轰然领命,刚学会新工艺的他们兴奋地一拥而上,再度对这块钢坯重复起之前的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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