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和摩尔加多等人返回地表的岩喉要塞后,与等候在此的商队护卫队、南境军团护送士兵汇合,随即踏上返回罗德里斯王国的旅程。
回程一路顺遂,商队沿着商道前行,未再遭遇大规模食人魔部落,途中虽几次偶遇小规模地精部落,但这些欺软怕硬的地精见商队有众多护卫与正规军护送,瞬间四散奔逃。
商队日夜兼程,仅用九天,帕彭堡的轮廓便出现在远方地平线上。
时隔一个多月再度见到帕彭堡,商队众人与南境军团护送士兵齐声欢呼——这意味着他们基本脱离了危机四伏的达沃斯山脉,即将重返王国领土。
精神振奋的商队车夫挥鞭轻抽拉车角牛,催促它们加快脚步;南境军团中,一小队角马骑兵疾驰而出,提前前往帕彭堡报信。
天黑前,商队抵达帕彭堡南门外。
此番与来时不同,门外站满了迎接的贵族及其护卫。队伍最前方,有三人尤为显眼:一位身着学者长袍的青年男子,一位穿着华丽长袍、大腹便便的老年贵族,还有一位身着南境军团高级军官制服的中年军官。
三人身后,三十余名王室近卫整齐列阵。
商队管事摩尔加多与护卫队长多姆斯见此阵仗,满心疑惑——他们跑这条商路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隆重的迎接场面。
倒是伊凡眼尖,一眼认出穿学者长袍的青年是墨丘利。作为王室御用学者康斯坦丁大学者的学生,墨丘利曾担任助教,与伊凡相熟。
看到墨丘利和王室近卫队,伊凡心中一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这些贵族显然是为迎接他而来。
商队刚一停稳,最前方的三人便带着贵族们迎上前来。
阅历丰富的摩尔加多也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与领头三人见礼,随后引他们来到伊凡乘坐的货车旁。伊凡并未端着架子,带着多米尼加下车相迎。
众人会合后,伊凡率先发问:“墨丘利师兄,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在大姐那儿担任政务顾问。”
墨丘利微笑回应:“我奉女王之命,来迎接殿下从矮人王国归来。殿下接下来要视察南境,女王特地让我带这队王室近卫随行保护。”
伊凡点头,又问:“那这两位是?”
墨丘利侧身介绍:“这位是帕彭堡之主,帕彭家族当代家主飞利浦?帕彭伯爵。”
“老臣飞利浦?帕彭,见过伊凡殿下。”老贵族躬身行礼。
伊凡连忙回应:“久仰伯爵大名,帕彭堡在您治理下蒸蒸日上,已是王国南部重要边境重镇。劳您亲自迎接,实在惶恐。”
这番客气话让老贵族布满老人斑的脸上露出笑意:“殿下乃王室嫡系,是我等共主,迎接您是分内之事。”
待伊凡与老贵族寒暄完,墨丘利继续介绍:“这位是驻守帕彭堡的南境军团第 3步兵团查尔?杜克将军,护送商队的士兵便归他统领。”
伊凡看向查尔将军:此人身材不算高大,肌肉结实,将制服撑得笔挺;一脸络腮胡,神情刻板严肃。
见伊凡看来,查尔将军面无表情,上前半步,右手捶胸行了个军礼:“下臣查尔?杜克,见过殿下。”伊凡看出这位将军不善社交,却并不在意,反而热情握住他布满老茧的手:“查尔将军,多亏您派米亚罗统领护送商队。路上遭遇大规模食人魔部落,还有丘陵巨人,若不是米亚罗统领和士兵们英勇奋战,我们恐怕凶多吉少。”
听到对部下的夸赞,查尔将军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职责所在,即便没有殿下在商队之中,我等也会全力作战,殿下过誉了。”
墨丘利见查尔将军的回答险些冷场,连忙上前解围:“时辰不早了,飞利浦城主在城中备下接风宴,附近贵族都已在宴会厅等候,咱们还是进城吧。”
帕彭伯爵也附和道:“正是!殿下,贵族们都盼着一睹您的风采,商队众人奔波许久,也该进城休整了。”
伊凡有些尴尬地松开查尔将军的手,与后方贵族简单寒暄后,便在帕彭伯爵引领下,登上马车,驶向宴会厅。
帕彭堡伯爵府邸的宴会大厅内,百余名贵族携家眷齐聚。城堡的主人飞利浦?帕彭伯爵正向众人引荐伊凡。
南境军团的军官们因驻守此地的查尔将军为人严肃古板,对宴会这类社交场合兴致缺缺,故而集体缺席。
伊凡的行程此前一直处于保密状态。直至他与商队抵达前两天,墨丘利才率领一队身着便装的王室近卫现身帕彭家族,表明身份,并说明伊凡将代表王室视察南方。
因此,今日赴宴的贵族,多为帕彭家族旁支或依附的小贵族,仅有寥寥几位恰好在帕彭堡处理生意的南境贵族。其余南方贵族,要么未获消息,要么因路途遥远未能及时赶到。
对此,伊凡反倒觉得人少些更好,免得被一众南方贵族围观。
宴会开始后,伊凡与贵族们简单寒暄,随意吃了些食物,便以旅途疲惫为由,向飞利浦?帕彭伯爵告辞,前往伯爵特意安排的小别墅。
这座位于帕彭城东郊的小别墅,原是帕彭家族的度假之所,如今被改作伊凡的临时行宫。
伊凡回到别墅后,让人准备了一浴池滚烫的洗澡水,美美地泡了个澡,驱散了大半的疲惫,随后前往别墅二层的小书房。
此时墨丘利早已在书房等候。伊凡一进门,墨丘利便递上一杯泡好的卡普兰果粉茶。待伊凡一饮而尽,又续上一杯,才开口道:“殿下,您若有疑问,现在可以问了。”
伊凡迫不及待地抛出一连串问题:“墨丘利师兄,母亲为何派你来?不是要对我的身份保密吗?怎么现在南境人尽皆知?还有,我何时说过要视察南境?我当初和母亲说的是想去南特城参观王国的冶铁和铸造工坊,怎么变成视察南境了?”
墨丘利不慌不忙地回应:“殿下莫急,我逐一为您解答。女王陛下派我来,是为协助您处理在南境视察时的各类事务。据我所知,您对南境贵族势力与南境军团错综复杂的关系了解有限。日后与他们打交道,难免会遇到诸多状况,我便是作为您的幕僚,为您出谋划策。”
伊凡面露苦恼,不解地问:“若继续隐瞒身份,不就无需面对这些麻烦了?”
墨丘利轻笑:“殿下,若不表明身份,南特城的冶铁工坊和铸造工坊怎会任您参观?在南特城,您的身份根本无法保密。一旦南特城贵族知晓,其他南境贵族得知也只是时间问题。”
伊凡一时语塞,过了许久,仍不甘心地追问:“即便身份曝光,我看完南特城的工坊就回王都不行吗?为何非得视察整个南境?”
墨丘利摇头解释:“这样是不行的。殿下试想,您身为王室成员来到南境,却只视察南特城便返程,南境贵族会作何感想?他们定会猜疑王室是否对他们不满。届时,南境人心惶惶,恐生事端。”
伊凡听后,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许久说不出话。
墨丘利见状,安抚道:“殿下不必忧虑,我们无需走遍整个南境。从帕彭堡出发,首站前往号角堡,见过南境军团高层后,再前往南特城。待南特城西部的两大伯爵领的领主卡尔文伯爵和亨利伯爵前来觐见,您参观完工坊便可返回号角堡。之后东行至罗勒盆地的罗伯茨侯爵领,便可以启程回王都了。”
伊凡疑惑:“为何卡尔文伯爵和亨利伯爵会主动来南特城见我?”
墨丘利自信满满:“这两位伯爵依赖领地内的露天铁矿维持生计,而依据与王室的约定,王室在南特城的炼铁工坊是他们铁矿石的唯一买家,如此您该明白了吧?”
伊凡嘟囔:“他们的经济命脉掌握在王室手中,自然对王室恭敬有加,这有何难理解。”
墨丘利满意点头,说道:“殿下赶了一天路,想必十分疲惫,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要视察帕彭堡防务,虽知您兴趣缺缺,但走个过场也是必要的。”
伊凡起身告辞,前往卧室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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