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清最近和陈立军相处的也很微妙，只要不提结婚，不提见她妈，不提房子的事，陈立军都对她还挺好，一旦话题涉及以上内容，那陈立军变脸比川剧演员还快！
胡洁看着张富清最近上班都有点心不在焉，想问问她怎么了，但心中一想，张富清都没主动跟她说，自己何必去主动问呢，肯定是跟陈立军出问题了呗。
陈立军跟张富清在食堂吃饭，看起来跟之前没什么区别，但张富清总有一种空落落心里没底的感觉。吃完饭陈立军照例去了舞厅，张富清端着陈立军塞给她的一堆脏衣服，慢慢往水房走去。
随着衣物跟搓板有节奏地摩擦声，张富清忍不住去想，万一陈立军和她到最后结不了婚怎么办！她本来就比陈立军大，如果跟陈立军吹了，很有可能她再找对象就只能找二婚的了，她不想当后妈。越想越心慌，跟陈立军这婚，必须要结！
胡洁今天跟几个同学约了吃饭聚会，大家都喝了点酒，胡洁也不例外。吃完饭有个男生提议去舞厅跳会儿舞，其他人都积极响应，胡洁也不好搞特殊，就跟大家一起去了。
到了舞厅，也是凑巧，胡洁碰到了一位他们厂销售科的小伙子，出于礼貌，一起跳了几支曲子。
舞厅人很多，音乐响起的时候舞池里一对一对接踵摩肩，搞不好还会踩到别人的脚，胡洁自知喝了点酒，就更加小心，怕踩到人。
前两支曲子都很平淡地就跳完了。第三支舞曲的时候，突然感觉酒醒了一半，胡洁和销售科的小伙子同时看见陈立军搂着一个风情妩媚的女人，俩人四目相对配合默契，仿佛舞池里只有他们俩一般。销售科的小赵和胡洁对视了一下，又看向陈立军，又对视了一下，这次确定大家都没看错，那个人就是张富清的对象，陈立军。
胡洁没了继续跳舞的心思，跟小赵表示了歉意自己站到了舞池边上。自从看到了第一次，之后随便就能在舞池边上捕捉到陈立军和那个女人的身影，那叫一个旁若无人啊。一曲终了，陈立军的手还在那个女人的腰上，俩人有说有笑地朝休息区走去。那个女人对陈立军说话的时候嘴贴着他的耳朵，还用一只手虚掩着，胡洁简直觉得没眼看啊，这要是张富清知道了，不得发疯。等等，自己要冷静，陈立军来舞厅，张富清是知道的，那这个女人呢？张富清知道吗？
到底是该装不知道还是该如实告知，胡洁纠结了一宿，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张富清还问了她几次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帮她请假。胡洁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当初是她鼓励张富清追陈立军的，现在陈立军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这算怎么回事啊。
相比胡洁犹豫不决要不要告诉张富清，小赵嘴可就没那么紧了，半天不到的功夫，除了销售科，几乎半个果酒厂的人都知道那个叫陈立军的临时工，背着张富清在和外面的女人搞破鞋，各种版本传的活灵活现的。中午陈立军和张富清在食堂，总觉得有好多人在看他们，好像还在对他们指指点点，陈立军没太在意，张富清却感觉十分不舒服。
陈立军快吃完的时候，和他同宿舍不同车间的一个男同事，走到陈立军身边，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一脸轻佻表情玩味地给陈立军使着眼色：“兄弟，可以啊，本事不小，有空也给哥们传授一下啊，有好事别光想着自己。”说完笑嘻嘻地走了。
陈立军和张富清两脸懵，根本没有听懂到底在说什么。
张富清心里一直琢磨着怎样能尽快缓和她和陈立军的关系，能好好谈谈结婚的事情，她真的很想今年就结婚，她不想拖了。
陈立军室友的行为她并没有放心上，直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在光线昏暗且被水雾笼罩的澡堂子里，张富清听到了隔壁喷头下正在互相搓背的两个女工的对话。
女工甲：“我跟你说，爱出风头的男人根本就不能找，啥时候都跟孔雀开屏一样，肯定不会安分。”
女工乙：“可不是么，你看元旦舞会上他那风头出的。不过，我觉得脑子不清醒的女人也没那么多。元旦舞会后那么多喜欢陈立军的，最后就张富清来真的了。这丫头是不是傻呀。”
女工甲：“那还不得她自己乐意，临时工就算了，现在还在外面的舞厅跟别的女人搞破鞋，还被单位的人看到，现在全厂子都在说他们的事。”
女工乙：“这事厂里管不管啊，这是作风问题吧，陈立军这临时工还能干么？”
女工甲：“真不好说呢，性质太恶劣了，肯定会影响咱们厂的名声，本来今年效益就不比往年……”
张富清已经听不清楚她们在说啥了，脑子里全是那句：“在外面的舞厅跟别的女人搞破鞋……”
舞厅门口，张富清湿哒哒的头发滴着水，浸湿了外套，夜里的秋风吹来，凉意渗入皮肤，她却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
大口喘着粗气，张富清冲进人群，正好一曲终了，人都往旁边散去，只有她跟人群反方向，硬挤到舞池中央，环顾四周，正好被她看见陈立军正在和一个好看的女人贴着耳朵有说有笑，他们俩的手都在对方的身上，那画面把张富清的怒火激到了顶点。
张富清不顾一切地冲向他们，照着那个女人的脸就是一顿耳光，整个舞厅炸锅了，陈立军被吓到了，他甚至还没看清楚这个披头散发还湿漉漉的女人就是张富清。
陈立军的舞伴于老师被张富清完全碾压，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就是没人上手拉架，陈立军拉了半天才把人拉开，终于看清这个疯女人，原来是张富清，顿时觉得脸又红又烫，这下丢人丢大了，心中不禁对张富清涌出了厌恶。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带走张富清还是先检查于老师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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