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幕知道不能再多待了，她对然也使了个眼色，示意保持联系，然后便被路绵半带着离开了角落。
走向人群的路上，路绵状似无意地问道：“姐姐和然也很投缘吗？”
谷幕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还行，她说话挺有意思的。”
路绵没再追问，只是挽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接下来的时间，谷幕更加心不在焉。然也说的那些话，一直在她心头盘踞不散。
顶替……
系统之前提到的那个古老案例，那个被顶替后彻底消失的角色。
难道羡锦纾就是遇到了这种情况？
而这个叶语，就是顶替了她存在的新灵魂？
如果真是这样，那羡锦纾……还可能找回来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她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待线索了。羡锦纾的消失，厉尘的绑架，还有那些乱入的角色……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指向这个位面更深层的问题。
她必须主动做点什么。
就在她暗自下定决心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的人群，忽然定格在一个身影上。
那是一个穿着朋克风格铆钉皮衣的女孩，正百无聊赖地靠在一个雕塑旁，手里摆弄着一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变形金刚手办。
那张脸……
谷幕瞳孔骤缩。
虽然妆容风格和穿着与记忆中那个温暖阳光的女孩截然不同，但那张脸的轮廓，那眉眼分明就是羡锦纾。
不，不对。
谷幕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第一反应。然也说的话涌入脑海。
更冷一些，也更叛逆，看她的眼神会让她不舒服。
这不是羡锦纾，是然也口中的那个叶语。
她竟然也在这里？
叶语似乎感觉到了谷幕的注视，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谷幕脸上。
那双眼睛里，没有羡锦纾的清澈和热情。深沉的见不到底。
她对着谷幕，扬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然后，她抬起手，对着谷幕的方向，轻轻晃了晃手中那个变形金刚手办。
谷幕心里警铃大作。这不像是什么友好的打招呼。
她下意识地想上前质问，但手臂却被路绵牢牢挽住。
“姐姐，在看什么？”路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个朋克打扮的女孩，眉头微蹙。那张脸……有点眼熟，但她确定自己不认识。
“没什么，一个奇怪的人。”谷幕收回目光，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不想让路绵察觉更多。
路绵也没再多问，只是将谷幕的手臂挽得更紧，仿佛宣示主权般，带着她走向展览的主办方，完成了必要的社交寒暄。
接下来的时间，谷幕如坐针毡。
叶语的出现，扰的她心神不宁。这个和羡锦纾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晃动手办是什么意思。挑衅，还是某种暗示。
她几次想找机会再接近叶语，但路绵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让她根本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艺术展终于在一片虚伪的欢声笑语中结束。
回程的车上，气氛有些沉闷。谷幕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子里全是叶语那张脸和然也疲惫的神情。
路绵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但微微颤动的睫毛显示她并没有睡着。
“姐姐，”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今天那个朋克装女孩，你认识？”
谷幕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不认识，就是觉得……有点眼熟。”她含糊道。
路绵睁开眼，侧头看向她，眉头轻蹙：“眼熟？”
“嗯……可能记错了。”谷幕避开她的视线。
路绵没再追问，只是重新闭上眼睛，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别墅，路绵笑眯眯地说要处理点工作，然后进了书房。
谷幕心事重重地走回卧室，立刻尝试联系系统，却发现系统还在升级中，毫无回应。
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蠢东西。
她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叶语的出现，让羡锦纾消失的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她现在急需更多的信息和帮手。
她不能告诉路绵这些，暂时不能仗着路绵的人脉问。
而且她现在还有钱，要打架逼问也可以……
突然，脑子灵光一闪。
毛悦。
她想到了还被林天翊看着的毛悦。
毛悦人脉广，脑子活，或许能帮她查到一些关于叶语，甚至关于厉尘的线索。
但是，要把毛悦也彻底拉进这摊浑水吗。
谷幕犹豫了。
她知道自己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普通的商业对手或者街头混混，还有涉及到位面系统这种超自然力量的危险。
毛悦虽然能打，但也只是个普通人，把她卷进来，会不会害了她……
可是，单靠她自己，还有那个时不时掉链子的系统，真的能解决这一切吗
就在谷幕心里几个小人都在打架的时候，书房里的路绵正对着电脑屏幕，面色有些凝重。
屏幕上显示着刚刚查到的关于叶语的信息。
是一片空白。
没有任何身份信息，没有教育背景，没有家庭关系，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路绵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点着桌面。
查不到……
和姐姐刚回到她身边时一样，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她们是一路人吗。
路绵眼神暗了暗。她不这么认为。
姐姐是独一无二的，这种人怎么可以和她媲美。
她不在乎叶语是谁，也不在乎那个什么羡锦纾到底存不存在。
她在乎的，只有谷幕。
姐姐因为然也说的那些话，明显变得心事重重。
姐姐烦恼的事，就是她的事。
既然姐姐不想说，或者有难言之隐，那她就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世界上讨厌的人真是消失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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