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骄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车门内侧暗格中的刀柄,那柄名为村雨的御神刀即将出鞘。
他不能冒险让楚子航和这个神秘的沈夜暴露在死侍的攻击下,必须尽快清除威胁。
“正合我意。”
沈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和着阴寒的雾气立刻扑面而来。
他没有立刻召唤黑暗电光机王组件,而是想先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个世界的死侍究竟是何成色。
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融入黑暗,再出现时,已在一个试图扑向车门的死侍身侧。
他甚至没有动用多少黑暗能量,只是简单直接的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死侍的脖颈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那死侍的身体软软倒下,化为黑雾消散,只留下些许微弱的力量被沈夜体内的暗曜核心悄然吸收。
“啧,能量纯度太低,杂质太多。”
沈夜内心评价道,仿佛在品尝一道劣质菜肴。
另一边,楚天骄也已下车,村雨出鞘,狭长的刀身在绝对的黑暗中竟自行泛起幽幽青光。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刀光掠过,两只从侧面袭来的死侍瞬间被拦腰斩断,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历经百战淬炼出的狠辣与精准。
他警惕地守护在车旁,眼角余光却始终分出一丝关注着沈夜。
看到沈夜那轻描淡写解决死侍的方式,楚天骄心中的疑虑更深了——这绝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言灵或格斗技,更像是一种……本能的高位碾压。
楚子航紧紧攥着拳头,隔着车窗看着外面黑暗中不断亮起又熄灭的金色瞳孔,以及父亲和沈夜模糊闪动的身影。
他的心脏狂跳,既有对未知怪物的恐惧,也有一种莫名的、源自血液深处的躁动。
他感觉自己的视线似乎变得异常清晰,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勉强捕捉到高速移动的轨迹,双耳能听到远处风雨中夹杂的细微脚步声和嘶吼。
一种灼热感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让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车门上的扶手,指节发白。
“待在车里,锁好车门!”
楚天骄头也不回地低喝道,语气严厉。
他挥刀格开一只试图用利爪攻击车窗的死侍,腥臭的黑血溅在车身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战斗持续了大约几分钟,在楚天骄和沈夜联手之下,这些低阶死侍并未构成太大威胁。
楚天骄的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刀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而沈夜则更像一个优雅的收割者,动作效率极高,往往一击毙命,并且暗中吞噬着散逸的力量。
周围的雾气似乎被战斗搅动,稍微淡薄了一些,露出了脚下湿滑的路面和扭曲诡异的树木轮廓。
就在楚天骄稍微松了口气,以为暂时安全时,沈夜却突然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向雾气最深处的方向,那双伪装的黄金瞳微微眯起。
“看来,杂兵清理完了,正主……要来了。”
他的话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让楚天骄的心猛地一沉。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种无法形容的压抑感笼罩了整个空间。
原本狂躁的雨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下坠的速度变得异常缓慢,最终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中。
远处,低沉而富有韵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每一次蹄铁敲击路面的声音,都如同重锤狠狠擂在每个人的心脏上,让楚子航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胸闷。
雾气如同拥有生命般向两侧翻滚、退散,让出一条通道。
在那通道的尽头,无边无际的黑暗被硬生生挤开,一个巨大、威严、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神性光辉的身影,缓缓显露出其轮廓。
祂身披暗沉如凝固血液般的古老甲胄,上面蚀刻着复杂而神秘的卢恩符文,流转着暗淡的光泽。
胯下是一匹神骏到超乎想象的八足巨马,斯莱布尼尔,马匹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毛皮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只马蹄踏在虚空,每一次落下都荡开熔金般的涟漪,灼烧着凝固的空气。
祂的面容被一张覆盖着青灰色金属面甲的头盔遮蔽,只留下一只独眼的视孔,而从那视孔中投射出的目光,冰冷、淡漠,仿佛在审视蝼蚁,直接穿透迈巴赫的车窗,烙印在楚子航的眼底深处。
奥丁!
北欧神话中的众神之王,此刻以梦魇般的姿态,降临于这暴雨中的高架桥。
楚天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村雨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浩瀚如海、远超凡物想象的威压,这绝不是普通的死侍或者次代种所能比拟的!这是真正的、位于混血种世界顶点的存在之一!
“下……车。”
楚天骄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面对这样的存在,躲在车里和站在车外没有任何区别。
他必须站出来,履行作为父亲的职责,也是作为卡塞尔学院执行专员的使命——保护楚子航,以及尽可能获取情报。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熔金色的瞳孔燃烧得更加炽烈,那是狮子面对绝境时最后的骄傲与决绝。
他提着村雨,脊梁挺得笔直,毅然决然地走到了车头前方,直面那神话中的身影。
楚子航几乎是无意识地推开了车门,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踉跄着站到父亲身边,双腿还在发软,但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奥丁,少年清瘦的身体在神威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一种不肯屈服的倔强。
沈夜站在楚天骄侧后方几步远的地方,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奥丁,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一种充满探究意味的审视。
“这就是奥丁?看起来……能量反应倒是还凑合,不过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奥丁虽然气势磅礴,但总给人一种空壳或者投影的感觉,缺乏某种更深层次的灵魂底蕴。
这让他更加确定,这或许只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傀儡或化身。
奥丁那独眼的目光扫过楚天骄,掠过楚子航,最后定格在沈夜身上。
祂似乎对楚天骄和楚子航并不十分在意,反而对沈夜这个变数投注了更多的关注。那目光中带着审视,以及……难以言喻的疑惑?
“离开这里,这不是你们该涉足之地。”
奥丁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宏大,仿佛来自悠远的神话时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祂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似乎还在评估。
楚天骄紧握村雨,横跨一步,将楚子航更严密地挡在身后。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他厉声问道,尽管心中恐惧,但气势上绝不能输。
奥丁没有回答楚天骄的问题,祂的独眼依旧看着沈夜。
“异界的来访者,你的身上,缠绕着不属于此界的光与暗,离开,否则,你将与这命运之线一同被抹除。”
沈夜挑了挑眉,果然被看出来一些端倪了。
他轻笑一声,语气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抹除?就凭你现在这个状态?一个依靠特定地点和仪式才能维持存在的……投影?”
他故意点破,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奥丁的独眼中,金色的光芒似乎波动了一下,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凝滞,压力陡增,斯莱布尼尔不安地刨动着马蹄,雷光在蹄间闪烁。
“沈夜!”
楚天骄低喝一声,示意他不要激怒对方。他虽然听不懂投影具体指什么,但能感觉到奥丁的情绪变化,现在激怒祂,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就在这时,奥丁缓缓抬起了手臂,祂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造型古朴的长枪。
枪身似木非木,似金非金,通体呈现一种暗沉的色泽,上面流动着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符文。
当这柄长枪出现的瞬间,整个尼伯龙根的空间都开始微微震颤,所有的光线仿佛都被它吸了过去,枪尖所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昆古尼尔!
命运之枪,必中之枪!传说中投出则必定命中目标的神器!
楚天骄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气息,那柄枪锁定了他……不,不仅仅是锁定了他,还有一种更隐晦的指向,似乎绕过了他,直指他身后的楚子航!
保护儿子的本能让他瞬间忘记了恐惧,村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青芒,他怒吼一声,就要不顾一切地发动攻击,哪怕是以卵击石!
楚子航也感受到了那股致命的威胁,仿佛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他看着父亲决绝的背影,眼眶瞬间红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夜动了。
他并没有像楚天骄那样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恰好挡在了楚天骄父子与奥丁之间,也挡在了昆古尼尔那无形的瞄准线上。
他抬起右手,掌心对着奥丁,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伪装的黄金瞳深处,一点极致的黑暗开始凝聚,旋转,仿佛一个微型的黑洞。
“我对你们的命运纠葛没兴趣。”
沈夜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但这个样本(楚子航),我现在看着还算顺眼,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奥丁手中的昆古尼尔,以及祂胯下的八足天马,眼神中闪过一丝看到“高级食材”般的兴趣。
“你这具化身和这把枪蕴含的力量,看起来比那些杂鱼要美味得多,就这么毁了,怪可惜的。”
此言一出,不仅是楚天骄和楚子航愣住了,连端坐于马背之上的奥丁,那亘古不变的独眼中,也首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错愕的情绪。
这个凡人……不,这个异界来客,竟然在觊觎神的力量?
空气中的杀意和神威,因为沈夜这石破天惊的发言,陡然变得复杂起来。
一场看似不对等的对峙,因为沈夜这个最大的变数介入,走向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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