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上,大部分学生在操场进行着常规活动,而剑道馆内则回荡着竹刀破空的锐响。
楚子航独自一人留在馆内,进行着远超课程要求的额外训练,他穿着已经被汗水浸透的剑道服,每一次挥劈都精准而用力,仿佛要将某种无形的压力斩碎。
剧烈的运动和新近觉醒的血统,让他的黄金瞳偶尔不受控制地泛起微光,那熔金色泽虽一闪即逝,却足以让偶尔经过门口的学生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不敢多看,匆匆离开。
沈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剑道馆门口,他背靠着门框,安静地看了几分钟。
楚子航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但直到练习完成才缓缓收刀,转身面向门口,呼吸因为运动而略显急促。
“你有事吗?”
他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沙哑。
沈夜的视线落在楚子航那双尚未完全平息下来的眼睛上。
“你眼睛里的光,最近不太稳定。”
他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楚子航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擦汗,动作停顿了一下。
“这你也看出来了?”
他并不意外沈夜能察觉,毕竟眼前这个人是能与奥丁化身正面抗衡的存在。
“很明显。”
沈夜走进道馆,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
“控制不住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目光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思绪却仿佛沉入了某个雨夜。
“雨夜,高架桥,那个独眼的神。”
他顿了顿,补充道。
“还有你的……那台巨大的机甲。”
沈夜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意里没有嘲讽,更像是一种了然。
“是恨它摧毁了你认知中的世界,还是想拥有它,获得足以复仇的力量?”
他问得很直接。
楚子航摇了摇头,眉头微蹙。
“我不明白它是什么,就像我同样不明白,你是什么?”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沈夜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眼前的人拥有神鬼莫测的力量,却混迹于普通高中,行为模式难以捉摸。
“一个路过的机甲驾驶员。”
沈夜给出了一个模糊却也不算敷衍的答案,他走近两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楚子航耳中。
“想控制力量,得先学会控制情绪,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弦随时会断。”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楚子航站在原地,握着竹刀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沈夜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
控制情绪?他回想起雨夜那刻骨的愤怒与无助,以及面对奥丁时的渺小感,这些情绪确实如同野火,点燃了他体内的力量,却也让他感到失控的危险。
他看着沈夜消失在门口的光影里,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除了挥刀,是否还需要别的方法来驾驭这份突然觉醒的血脉。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如同潮水般涌出教室,今天是路明非所在的小组值日,他正苦哈哈地拿着扫帚清理着座位下的垃圾,嘴里小声抱怨着运气差。
一抬头,却发现沈夜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本看起来很深奥的课外书,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了过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夜哥,你还没走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扫帚漫无目的地划拉着地面。
“嗯。”
沈夜头也没抬,只是简单应了一声。
路明非习惯了这种冷淡,自顾自地往下说:
“夜哥,你有没有觉得,楚师兄最近好像更冷了?以前就够生人勿近了,现在简直像块移动冰山。”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好奇。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看你俩说话的时候挺多的。”
沈夜翻过一页书,语气没什么波澜:
“能有什么事。”
“哦……”
路明非讪讪地应道,知道自己可能问多了,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沈哥,周末陈雯雯组织文学社活动,去图书馆整理书籍,顺便可能……聊聊天,你说我去不去啊?赵孟华肯定也去……”
他的语气充满了纠结,既想有机会接近陈雯雯,又怕面对赵孟华那伙人的嘲讽。
沈夜终于从书本上抬起视线,瞥了路明非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路明非莫名感到一阵压力。
“想去就去,不去就拉倒,这点事也值得啰嗦?”
他的话语直接得近乎刻薄,却奇异地戳破了路明非的犹豫不决。
路明非挠了挠头,像是被点醒了:“也是……哎,夜哥,你要不要也去玩玩?就当放松一下?”
“没兴趣。”
沈夜重新低下头,拒绝得干脆利落。
路明非也不意外,反而因为沈夜刚才那句话下定了决心,他一边继续打扫,一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对周末活动的期待,担心自己会出丑,又幻想能和陈雯雯说上几句话。
沈夜不再回应,只是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表明他还在教室里,这种单方面的倾诉,反而成了路明非排解紧张的一种方式。
他逐渐意识到,沈夜虽然态度冷淡,但似乎并不反感他的接近和这些无聊的唠叨,这让他心里那点抱大腿的窃喜感又踏实了几分。
周末的高档公寓内,沈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景象,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根据近期观察,滨海市范围内的混血种能量活动频率比上月同期略有增加,虽然幅度不大,但趋势明显,似乎有外来混血种进入了本市,目的不明。”
貉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另外,对夏弥的背景调查已经完成,表面信息非常干净,父母早亡,与哥哥相依为命,转学手续齐全。但正是这种干净,显得过于普通了。
尤其是她那位据说身体不好、需要照顾的哥哥,相关信息几乎是一片空白,像是被刻意抹去过。”
沈夜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关于夏弥和她哥哥,不用再深查了。”
他转过身,“我知道她是什么来路,继续留意卡塞尔学院那边的动静,奥丁的傀儡被毁,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应该快坐不住了。”
貉点头领命,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您似乎对那个叫楚子航的学生,比较关注?”
她注意到沈夜会特意观察楚子航的训练,甚至会主动与之交谈,这在他对待其他人的态度中是极少见的。
沈夜走到沙发边坐下,指尖轻轻敲着扶手,像是在思考如何措辞。
“算是吧。”
他承认道,“他觉醒的力量品质不错,更难得的是心性坚韧,像一块尚未经过充分打磨的稀有金属。
观察他在迷茫和压力下如何摸索、如何成长,最终能将自己锤炼成什么模样,这个过程……”
沈夜停顿了一下,找到一个合适的比喻。
“比单纯地去消灭几只张牙舞爪的怪兽,要有意思一点。”
貉明白了沈夜的意思,对于拥有压倒性力量的他而言,楚子航这样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值得期待的观察样本或潜在实验对象,而非需要庇护的弱者。
这种关注,源于强者对有趣事物纯粹的好奇与期待,她不再多问,便悄然退下,继续执行监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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