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璟殇的眼神像燃着冰焰，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他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护着的，怎么能让别人染指？哪怕对方是人族皇帝，也不行！
“璟殇！”黄小权反手按住他的手背，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肌肤，轻声道，“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张璟殇的冰翼颤了颤，翼尖的冰晶几乎要刺破窗纸，“就为了那个夏伟力？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你要把自己搭进去？而且我们强攻也不是不行，管他什么条约！”
“不是不相干。”黄小权抬起头，眼底没了平日的嬉闹，只剩沉静的坚定，“陛下被魔气侵蚀成那样，宫里的人一个个活在恐惧里，夏伟力还在他们手里……我走了，谁来查？谁来救？”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我是为了救人，也是为了给这宫里的人族一个交代。”
张璟殇死死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冰蓝色的灵力在周身翻涌，却终究没再强行拉他。他知道黄小权的性子，看似跳脱，骨子里却比谁都执拗，一旦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
殿内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姜月华和姜月璃识趣地退到外间，轻轻带上了门。
“我不会让他碰我的。”黄小权忽然踮起脚，飞快地在张璟殇的唇角印下一个吻。
很轻，带着他刚吃过的桂花糕的甜香，像一片雪花落在滚烫的心上，瞬间化开。
张璟殇猛地僵住，所有的怒火、担忧、挣扎，都在这突如其来的触碰里烟消云散。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黄小权，对方的睫毛上还沾着点方才逗锦鲤时蹭到的水汽，亮晶晶的，像落了星子。
“我会想办法，比如……让陛下睡个安稳觉。”黄小权看着他发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他冻得发红的耳垂，“你信我吗？”
张璟殇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耳朵里嗡嗡作响，刚才黄小权说的话像是隔着一层水，模糊不清，只有唇边那点残留的甜味，真实得让他心慌——那是他从未想过的触碰，软得像云，甜得像蜜，让他连呼吸都忘了。
见他这副模样，黄小权心里的紧张也散了些，他抬手抚平张璟殇皱紧的眉头：“等我回来。”
张璟殇还是没说话，只是缓缓垂下冰翼，周身的寒气渐渐敛去。他看着黄小权转身去梳妆，看着姜月璃进来为他整理宫装，看着那抹石榴红的身影在烛火下渐渐清晰，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个吻——原来，他的小权，吻起来是这个味道。
张璟殇走到梳妆台前，将小权连人和椅子一起转了过来，张璟殇将黄小权一把抱起，再次品味了起来，黄小权被张璟殇这一波操作弄得手足无措，如同一个初登舞台的孩子一般。
张璟殇继续品味，冰蓝色的灵力四溢，黄小权的九彩神光不自觉化作一缕缕光线外泄，与张璟殇的灵力纠缠在一起，环绕在一起。
黄小权大脑一片空白，感受着熟悉且令人安心的凉爽，哪里被抓痛了，哪里被顶到了，哪里被咬住了，黄小权这时候根本没心思注意这些，空白的大脑让黄小权此刻犹如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具。
直到殿外传来太监催促的声音，黄小权才猛地回神，打断了意犹未尽的张璟殇。张璟殇从袖中摸出一枚冰蓝色的玉佩，塞进黄小权手里：“捏碎它，我立刻就到。”
玉佩触手冰凉，却带着他的灵力温度。黄小权握紧玉佩，冲他眨了眨眼：“放心，我可是‘苏婉清’，机灵着呢。”
看着黄小权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张璟殇才缓缓靠在门框上，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桂花糕的甜，双手残留着小权的沁香和温暖。他低声骂了句“笨蛋”，眼底却漾起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外间的姜月华轻声道：“师兄，小权他……”
“他心里有数。”张璟殇打断她，声音还有些发哑，“我们守着瑶光殿，备好接应。”
只是没人看见，他攥紧的拳头上，已凝出细小的冰晶——那是藏不住的担忧，和势必要护他周全的决心。
黄小权随着引路的太监穿过一道道宫廊，夜色如墨，宫灯在风里摇曳，将他石榴红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袖中的冰玉佩被他攥得温热，张璟殇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尖，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定了些。
养心殿的门槛比别处都要高些，跨进去时，殿内的沉水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扑面而来，那腥气阴冷刺骨，与香氛格格不入，正是魔气特有的气息。
他被引至内殿偏室等候，这里陈设奢华却透着一股死寂，鎏金烛台上的蜡烛燃得正旺，却照不暖空气中的寒意。黄小权静坐片刻，耳尖捕捉到外间传来的压抑的咳嗽声，那声音嘶哑破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喉间撕扯。
不多时，太监低眉顺眼地来请：“苏姑娘，陛下召您过去。”
黄小权定了定神，敛衽步入主殿。龙涎香在此处更为浓郁，却依旧压不住那股越来越清晰的魔气。视线越过层层纱幔，落在龙榻边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上时，他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那人一身玄色龙袍，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在烛火下流转着暗哑的光。身形颀长挺拔，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透着睥睨天下的威严。待他缓缓转过身来，黄小权才真正看清——那是一张极其俊朗的面容，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本该是气宇轩昂的帝王之相，此刻却被浓重的灰败之色笼罩。
他的肤色透着不正常的青黑，眼窝深陷，原本该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此刻浑浊不堪，眼底翻涌着沉沉的黑气，像是随时会挣脱理智的束缚。最显眼的是他额间，本该凝聚人皇气运的位置，此刻只剩下淡淡的金色光晕，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被周遭盘绕的黑气不断蚕食。
“你就是……苏婉清？”皇帝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非人的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有砂砾在摩擦喉咙。他的目光扫过来，带着审视，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暴戾，那是魔气侵蚀心智的征兆。
黄小权屈膝行礼，声音放得柔和：“臣妾参见陛下。”他刻意模仿着女子的声线，尾音微微上挑，却掩不住话音里的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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