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鞋跟又松了,她没低头。
手指在茶几边缘一划,那枚米粒大小的追踪器被发簪挑起,悬在冰美式上方三秒,然后轻轻一抖——沉了底。
手机震了一下。
程野的消息:“‘胭脂’信号还在爬榜,但路径已经暴露。你要的图谱,做好了。”
她点开文件,嘴角微扬。
直播间的标题早就设好:《素人演技挑战·结果揭晓》。报名人数破百万,热搜挂了三天,江晚舟那边炸锅似的带节奏,说她搞“低门槛选秀”,是在拉低行业水准。
“低门槛?”她冷笑,“那群天天轧戏八小时、台词背到吐血的人,才是门槛?还是你们觉得,眼泪得靠玻尿酸填充才算真?”
摄像头亮起的瞬间,弹幕炸了。
【姐姐今天唇色好淡,是生病了吗?】
【听说有人举报挑战赛造假,是不是真的?】
【楼上的,你信不信江晚舟自己投了十个号?】
她没急着说话,先把ppt调出来。
大屏一亮,一张动态网络图缓缓展开——密密麻麻的节点,像星群般闪烁,其中一条红线从曼谷出发,经金边、马尼拉,最终汇聚到国内报名系统,每一跳都标注着时间戳和Ip特征。
“姐妹们。”她端起翡翠茶盏,喝了一口,“知道什么叫工业级复刻吗?不是AI换脸,是真人批量复制。”
她点下播放键。
画面切到一段剪辑:十几个“参赛者”依次出镜,清一色暗红偏紫的口红,带金属光泽。她们说着不同台词,可眨眼频率完全一致,面部肌肉抽动的节奏像被同一个程序操控。
“看出来没?”她轻笑,“你们以为是素人海选,其实是克隆人 audition。”
弹幕瞬间安静。
三秒后,【!!!】刷屏。
“这种口红,代号‘胭脂’,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她把图谱放大,“它原本是某种神经抑制剂的载体,涂上它的人,情绪会被压制,反应变得机械——适合执行命令,不适合演戏。”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镜头:“所以,当一群‘人’在同一时间、用同一种表情、讲着不同故事却节奏一致……这不是演技,是提线木偶。”
【卧槽……这是拿真人做实验?】
【这不就是江晚舟那套“圣女养成计划”?】
【知微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没回答,只把背景墙上的挂钟轻轻拨了一下。
指针停在3:07。
“时间到了。”她说。
下一秒,名单公布。
不是角色名,不是艺名,是五个真实的名字,连带着他们的职业、城市、甚至报名视频里的原声片段。
第一个,场务小妹。食堂角落咬着筷子强笑那段,被放成全屏静音画面,足足十秒。
“她妈癌症复发那天,她没哭。”沈知意说,“她怕电话那头听见,就坐在角落,一边笑一边吃饭。这种情绪,演不出来,只能活出来。”
弹幕开始掉眼泪表情。
第二个,外卖员。暴雨天摔了一跤,保温箱开了,他蹲在路边一盒盒检查餐品,手抖得拿不稳,却对着客户电话说“没事,马上到”。
第三个,听障学生。用手语讲了一段独白,背景里隐约有涂鸦,红蝎形状的纹身图案一闪而过,没人注意。
第四个,单亲爸爸。抱着发烧的孩子拍戏,镜头外咳嗽不停,可一入戏,声音立刻稳住。
第五个,养老院护工。给临终老人喂饭时,老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说“闺女,我梦见你妈了”,她愣住,眼泪憋回去,继续笑。
全场静默。
然后,热搜爆了。
#知微公布素人名单#
#这才是真正的演技#
#我们不是蝼蚁,我们是活人#
导演组在会议室看得手心冒汗。
副导演吞了口口水:“这……这下真成行业地震了。”
“地震?”沈知意走进来,把手机往桌上一放,“这才哪到哪。你们觉得江晚舟为什么急着封杀素人渠道?因为她知道,真正有故事的人一旦站出来,她那种靠‘完美人设’撑起来的虚假流量,一碰就碎。”
她扫视一圈:“从今天起,《破晓》不是一部剧,是一面镜子。谁在演,谁在活,观众看得清清楚楚。”
话音刚落,手机又震。
匿名弹幕截图,来自她刚结束的直播回放。
一排刷屏:【你选的不是演员,是炮灰。】
她盯着那句话,忽然笑了。
转身打开剪辑软件,把一段压箱底的视频导出来——谢临渊坐在轮椅上,右肩缠着绷带,脸色发白,可眼神像刀。他正在对戏,一句“我不会让你死”反复拍了十七条,最后那条,他咳出一口血,把剧本摔在地上:“重来!情绪不对!”
视频播完,她切回直播画面。
“炮灰?”她端起茶盏,冰美式映着她眼底的冷光,“我沈知意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判生死。”
她声音沉下去:“十年前,他为一部戏拼命。今天,我为这群素人拼命——这戏,我们拍定了。”
弹幕炸了。
【姐姐杀疯了!】
【这段视频哪来的?临渊哥太狠了!】
【谁再说知微蹭热度,我跟谁急!】
她没再说话,只把视频结尾定格在谢临渊抬眼的瞬间。
镜头里,他左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无名指上一枚戒指闪过一道寒光——子弹壳打磨的,边缘粗糙,刻着极小的数字:07.13。
她盯着那枚戒指,眼神没动。
手机震动第三下。
程野的消息:“‘胭脂’源头锁定了,滨海新区废弃生物科技楼,地下三层信号未断。谢临渊的军用系统同步确认,时间戳一致。”
她回:“知道了。”
然后把直播回放里的红蝎涂鸦截图发过去,附一句:“这个图案,查它。”
程野秒回:“已经在比对了,有点眼熟,像是某种地下组织的标记……等等,这风格,跟江晚舟地下室那些鞭子上的刻痕,是不是一模一样?”
她没回。
目光落在茶盏底部——那枚追踪器静静躺着,像一颗被封印的毒牙。
她忽然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街角,那辆没牌照的黑车还在。
车窗 tinted,看不清人,但副驾位置,似乎有反光一闪。
她没叫安保,也没换鞋。
只是把袖口那截钢丝拿出来,在掌心轻轻一划。
金属凉得刺骨。
她低头,右脚鞋跟又松了。
这一次,她没去抠。
而是抬脚,用力踩在地毯上,发出“咔”一声闷响。
像是某种信号。
手机亮了。
谢临渊的信息:“3:07的钟,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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