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她掌心的伤口往下淌,滴在婚戒上,发出轻微的“嗒”一声。
直播信号已经接通,暗网、公网、军方通道三线并行,画面正同步推送至全球三百多个平台。她的声音穿过扩音器,清晰得像刀划过玻璃。
“刚才那颗子弹,是冲你来的。”她没看谢临渊,目光盯着悬浮在空中的全息投影,“但今天这直播,是冲所有人来的。”
话音刚落,意识像是被猛地拽进漩涡。无数画面砸过来——火场、手术台、太平间、暴雨夜……她的呼吸一滞,喉头泛起血腥气。她咬破舌尖,痛感让她清醒了一瞬。
谢临渊立刻抓住她的手,掌心贴着掌心,血混在一起。他另一只手按在婚戒边缘,低声道:“别松开我。”
下一秒,两股心跳频率在系统里同步,蓝光转为深金,形成一道环形屏障,将记忆洪流挡在外围。直播画面稳住了。
投影开始展开。
左侧是婴儿时期的基因图谱,标注着“F-01 凤凰·主源”。右侧跳出谢临渊小时候被绑在实验台上的影像,右肩还未长成的弹痕清晰可见,标签写着:“m-01 夜枭·激活器\/守护程序”。
中间那段数据链起初是断的。
沈知意抬手,取下发簪,毫不犹豫刺进自己颈后。一阵钝痛传来,芯片被强行激活,二十年前的原始档案开始导出。投影闪烁几下,终于补全。
一个女孩的照片浮现出来,穿着校服,笑容干净。可dNA序列旁赫然标注:“F-01-b 复制体·不稳定变异株”。
“江晚舟不是我妹妹。”她对着镜头说,“她是拿我基因克隆出来的第二代试验品。失败的那种。”
弹幕炸了。
【卧槽??】
【所以现在活着的那个是假的?】
【那知微到底是人还是AI?】
她冷笑一声,抬手调出一段录音文件:“想听点更猛的吗?”
音频播放。
一个女人的声音虚弱却坚定:“……若凤凰觉醒,必有夜枭同行。他们不是怪物,是我的孩子。”
全场静默。
那是她母亲,死前最后一段语音。
谢临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扯开军装右肩。伤口裂开,血渗出来。他将血抹在婚戒核心处,轻声说:“我妈留下的密钥,只有我的血能开。”
数据库瞬间扩容,整个绿洲的晶体同时震颤。更多资料涌出——
江晚舟每隔十三天注射“记忆清除剂”的记录;
L医生用沈知意前世眼泪制作标本的清单;
谢临渊一百四十七次重启时间线的行动轨迹……
一条条,一页页,全是藏在光鲜背后的腐肉。
她盯着那些编号,忽然问:“你说你是‘容器’,那你到底是什么?备用零件?还是复活道具?”
谢临渊没躲,直视她的眼睛:“我是被造出来等你的人。每一次你死,我就重来一次。第一百二十三次,我学会避开监控摄像头;第一百八十九次,我搞到了军方权限;第二百零一次,我终于听见你说第一句话。”
“哪一句?”她声音有点抖。
“你说,‘这咖啡太苦了,加点糖。’”他嘴角动了动,“那时候我在窗外站了十分钟,才敢确定——这次是真的你。”
她喉咙发紧。
画面忽然跳转,出现第一百四十六次死亡的记忆片段:火场中央,她躺在地上,胸口插着玻璃碎片。谢临渊跪着抱她,脸上全是灰和血,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声音。
但她知道他在喊什么。
她在每一次轮回里都听过。
“别走。”
直播间的弹幕慢慢停了。
有人打出一行字:【原来不是他不来救你,是他根本带不走你。】
她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里没了怀疑,只剩沉甸甸的痛。
“所以你每次出现,都不是巧合?”她问。
“不是。”
“你看着我死了一百多次?”
“嗯。”
“你还记得我每一次是怎么死的?”
他点头:“火场那次,你咽气前抓着我的手腕,指甲快抠进肉里。第十七次,你在片场坠楼,落地前还在笑。第三十三次,你喝下那杯毒酒,说‘这次我要活得久一点’……我都记得。”
她突然抬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他没反抗。
“你他妈真狠。”她嗓音沙哑,“让我一个人疯了这么多年。”
“我不敢说。”他喘着气,“说了你会崩溃,会不信,会直接抹脖子。我试过太多次了,每一次改结局,都会让你更惨。”
她没松手,眼泪却掉了下来,砸在他锁骨上。
“那你现在敢说了?”
“因为这一次,”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掰开,“我们终于站在同一个时间线上了。”
她松了手,转身面向投影,抬高声音:“各位,现在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不是怪物,他是。我们也不是什么克隆体,是被人从娘胎里就开始设计的‘项目’。”
她顿了顿,眼神冷了下来。
“但他们漏算了一点——就算被关在实验室二十年,就算被杀了上百回,我还是会站起来,把他们的遮羞布一层层撕下来。”
全息投影再次刷新。
三组dNA链并列旋转,最终合并成一朵火焰形状的符号,缓缓升空。
**验证完成:夜枭与凤凰——非克隆,非工具,乃彼此唯一的答案。**
婚戒突然震动,蓝光化作金色量子云,将两人温柔包裹。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光点,像是散落的星尘,围绕着他们缓缓流转。
她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笑了下:“你说我们是答案?”
“嗯。”
“那要是这个世界不要答案呢?”
“那就逼它接受。”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将婚戒重新贴在太阳穴。系统界面弹出:【是否启动证据追加模块?】
她点了确认。
下一秒,所有平台同步更新内容——
江氏地下金库坐标;
L医生跨国交易流水;
谢父洗钱路径图谱;
甚至还有程野私下整理的“娱乐圈黑账本”压缩包……
每一份文件都附带原始签名、时间戳和生物认证码。
弹幕彻底疯了。
【这姐是要掀桌子啊!!】
【我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吗?】
【建议直接成立新政府】
她靠在晶体柱上,呼吸有些不稳,但眼神亮得吓人。
“还没完。”她说,“这才刚开始。”
谢临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她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把发簪别回他衣领:“你说过,你是来陪我走到最后的。”
“对。”
“那就别废话。”她抹掉脸上的血迹,直起身,“现在,去把剩下的真相,一条条念给他们听。”
他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烧焦的档案残页,上面还能辨认出几个字:“夜枭计划·最终阶段”。
她接过,指尖抚过那行字,冷笑:“最终阶段?我看是送终阶段才对。”
投影切换,新的数据链开始加载。
画面中出现一间手术室,江晚舟躺在台上,脊椎处嵌入一段金属装置,标签写着:“神经同步率测试——目标:覆盖主源意识”。
她瞳孔一缩。
“她想取代我?”
“不止。”谢临渊盯着屏幕,“她想把你变成植物人,然后用你的身份活下去。”
“哈。”她笑出声,“她以为披张皮就能当凤凰?”
“她不知道,”他看着她,“真正的凤凰,是从灰烬里爬出来的。”
她没再说话,只是抬手,将那份残页投入婚戒光罩中。文件瞬间被扫描解析,新的证据链自动生成。
直播信号仍在持续。
量子云未散。
她站在光里,像一柄出鞘的刀。
谢临渊握住她的手,低声问:“怕吗?”
她反手扣紧他手指,望着满屏滚动的数据,说:
“不怕,反正我已经死过一百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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