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士琳望着杏子低垂的后颈,忽然想起这个婢女曾说过的话:“公主的字像打磨过的檀木,温润含光;婢女的字风化的浮木,粗粝带刺。”
她看向杏子,低着头,背却是直的,和刚才背锅的她有些相似,可这低垂的头却恰似字迹上平白多出的“枝节”,有些碍眼。
从刚才起一直沉默的圆士休在此刻终于开了口,“瞧瞧这字,连婢女都比你写得周正,三公主的脸面啊,怕不是让狗吃了?”
若说字迹周正,与自幼习字的二殿下相比,两人也只是半斤八两,但作为兄长,圆士休显然对妹妹十分了解,知道如何才能更扎心。
他晃着金镶玉的指套,声音里浸着恶意,“早说过你不是读书的料,偏要学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如今闹成笑话,可别连累圆士家的名声!”
圆士琳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家族荣誉向来是她指摘圆士休的借口,此刻却被对方攥在手里嘲讽,更遑论眼前人方才说她不如一个婢女。
迎上其眼底翻涌的恶意,她指尖攥紧裙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兄长确定要我说出……你第一次求我代笔时,是在何时何地吗?”
圆士休甩了甩金冠上的流苏,“呵,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会怕你?”鎏金腰带在转身时撞出清脆声响,“不过是给‘繁星’写几封信,难不成你还想说是我逼你学写字的?”
他忽然逼近半步,鼻尖几乎碰到妹妹的额角,“别装得像个受害者。”
四目相撞时,兄妹眼底翻涌的暗火几乎要将彼此灼烧。
两人的对话像把无形的刀,剖开了贵族阶层与忍界暗网间心照不宣的遮羞布。
在场大臣们听得瞠目结舌,面面相觑间满是震愕:给‘繁星’写信这种事,什么时候这么光明正大了?关键是,当着忍者的面说这些,不太好吧……火影的脸都黑了。
住口!大名的沙哑怒吼被梁柱吸收,只剩尾音在空旷的厅内打转。
大名的心腹大臣还没来得及告退,偷瞥厅内对峙的兄妹,惊觉这场看似失控的争吵,每一句都精准避开了最致命的真相。
山中亥一与卡卡西交换眼神,兄妹两人一唱一和倒是避开了关键信息。
给“繁星”写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尚且不知,与雪之国合作的人到底是谁,火之国的消息又是谁传出去的?
兄妹二人显然也认识到争论下去没有意义,圆士休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破罐破摔的狠戾。
“无论何时,我都不用装。”
他扯下金冠掷在地上,露出额角被发带压出的红痕,“至少我敢承认,想要的东西就该抢过来——不像有些人,明明骨子里比谁都野,却偏要装!”
这话让圆士琳指尖一顿,她抬头望向兄长,在对方眼底看见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野火。
“呵,那兄长为何现在才说出这些话,是因为能忍吗?”第一次,圆士琳没有避讳任何人,直言道:“怪不得那般喜欢养狗。”
……
怪异!
圆士休:“密信是我写的,与旁人无关。每一笔资金都从我私库流出,你拿什么抵赖?”
“密信是我写的,舆论亦是我散的,兄长不必替我担责。”圆士琳从容展摊开手,面露感激。
木叶众人面面相觑——方才还在互相拆台的两人,此刻却默契地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又在同一呼吸间将矛头对准对方。
厅内气压骤降,圆士休的冷笑卡在喉间,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你以为撒些野话就能混淆视听?合作的资金可是实打实从我的私库里搬出去的。资金流水清清楚楚,你拿什么争?”
“争?是有人要和我争。”圆士琳轻笑出声,指向木叶截获的密信上“资助黎明学院”的字样。
“信上正是兄长口中令人羞愧的字迹......”她望向怔愣的父亲,“况且父亲的查账记录,不也写着‘三公主生辰贺礼’么?”
无法证明字迹系婢女伪造,圆士琳转瞬便认了下来。
大名猛然抬头,自己亲手炮制的“伪证”,此刻正被女儿当作筹码,可让琳“认罪”本就是他的本意,休又为什么要跳出来承认?
厅内气氛诡谲,两人的争执早已脱离“争吵”范畴,更像是“辩”,前一刻还在互相推诿的兄妹,此刻竟抢着认罪。
双方各执一词,大名在震惊、愤怒与疑惑的交织中已无心细究,事态失控的烦躁感让他不愿再多费唇舌。
在木叶的要求下,他不耐地应下了探查请求。
片刻后,获得大名许可的卡卡西调查归来,却见等候在房间的众人已是一头雾水。
通灵兽凭借敏锐嗅觉,加上木叶手里有截获的情报源,很快锁定了传信源头,然而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具“哑然无声”的尸体。
很明显,这是针对忍者手段的布局:即便能从死者身上榨取情报的忍者,此刻也因尸体被刻意处理而束手无策。
活人倒是现成的,可大名显然不会允许对府中子女动用刑讯。
众人无奈之下只得着手探查尸体身份,杏子在见到尸体的瞬间便认出了对方,那张脸上,赫然留着熟悉的瓷器碎片划伤的痕迹。
随之一同展现的,是木叶忍者手中的情报源:
歪歪扭扭的【火】字,笔触生涩,似是被人反复描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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