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粮危机刚过,鹰嘴崖的硝烟味还未散尽,新的凶险已悄然而至。林缚收到探报,北狄主力集结了上千骑兵,正朝着鹰嘴崖疾驰而来,而更让他心惊的是,营中竟混入了北狄的死间,暗中破坏防御工事。
“林哥,北狄人来势汹汹,咱们只有一百来人,怕是难以抵挡。”赵虎瘸着腿,脸色凝重地擦拭着长枪。经过几次恶战,他们的兵力损耗严重,伤员占了近三成。
林缚站在崖顶了望塔上,望着远处扬起的漫天尘烟,眼神沉凝:“挡不住也得挡。鹰嘴崖是战略要地,一旦失守,北狄人就能长驱直入,危及雁门关。”他顿了顿,又道,“而且,营中的内奸不除,咱们腹背受敌,死得更快。”
他早已察觉营中异动——加固好的拒马深夜被人破坏,箭囊里的箭矢莫名减少,甚至有士兵在训练时“意外”受伤。经过暗中排查,锁定了五个形迹可疑的士兵,他们都是上次补充兵中看似老实巴交的汉子。
“二牛,你带十人,假装换防,暗中监视那五个内奸,等他们动手时一网打尽;赵虎,你带三十人,加固西侧防御,多堆滚石和火油,北狄人擅长骑兵冲锋,咱们就用地形克制他们;剩下的人跟我,检修军械,分发箭矢,做好迎战准备。”林缚有条不紊地部署着,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
深夜,那五个内奸果然行动了。他们偷偷摸向粮草库,想要放火烧毁粮草,制造混乱。刚靠近粮草库,就被王二牛等人团团包围。“你们这些北狄狗,竟敢在营中作乱!”王二牛大喝一声,挥舞着长枪冲了上去。
内奸们见状,立刻拔出弯刀反击。他们的武艺不弱,显然是北狄精心挑选的死士。王二牛等人虽然勇猛,但一时之间竟难以拿下。林缚听到动静,带着人赶来支援。他手持长刀,刀光一闪,便砍断了一个内奸的手臂。
“降者不杀!”林缚大喝一声。内奸们深知被俘也是一死,个个拼死抵抗。激战了半个时辰,五个内奸全部被斩杀,粮草库得以保全,但王二牛也受了重伤,左臂被弯刀划开一道深口,鲜血直流。
刚处理完内奸,远处就传来了震天的马蹄声。北狄人的骑兵到了!林缚立刻下令:“弓箭手就位,滚石队准备,长枪队守住窄路,听我号令再动手!”
北狄骑兵呼啸着冲到窄路前,为首的头目挥舞着弯刀,嘶吼着冲锋。“放箭!”林缚大喊一声,箭矢如雨般射下。北狄骑兵纷纷中箭倒地,但架不住人数众多,很快就冲到了窄路中段。
“推滚石!浇火油!”林缚下令。滚石从崖上滚落,砸得北狄人仰马翻,火油顺着窄路流下,点燃后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阻断了北狄人的冲锋路线。北狄人惨叫着后退,阵型大乱。
但北狄头目十分凶悍,挥舞着弯刀,逼着士兵们继续冲锋。“杀进去!拿下鹰嘴崖,烧杀抢掠,随心所欲!”在他的威逼下,北狄士兵们如同疯魔般,冒着大火和箭矢,再次冲了上来。
林缚手持长刀,身先士卒,站在窄路尽头,斩杀了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北狄士兵。他的刀又快又狠,专挑要害下手,鲜血溅满了甲胄,脸上也沾满了血污,如同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
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振,纷纷跟着林缚奋勇杀敌。王二牛不顾重伤,挥舞着长枪,刺穿了一个北狄士兵的胸膛;赵虎带着人,从西侧冲了过来,偷袭北狄人的侧翼,形成夹击之势。
激战了一整天,天色渐暗,北狄人的攻势才渐渐减弱。林缚的士兵们也伤亡惨重,原本的一百来人,现在只剩下五十多号人,个个带伤,疲惫不堪。北狄人也损失惨重,上千骑兵死伤过半,只能暂时撤退,在崖下扎营,伺机再攻。
林缚靠在石墙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的旧伤和新伤一起发作,疼得他眼前发黑。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还有幸存的弟兄们,眼神里满是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坚毅。
“清理战场,收集北狄人的武器和粮草,救治伤员。”林缚声音沙哑,“北狄人不会善罢甘休,今晚必然会再次偷袭,咱们必须轮流值守,不准有丝毫懈怠。”
深夜,北狄人果然发动了偷袭。他们趁着夜色,派出五十多个死士,想要从崖下的冰坡爬上来,偷袭营中。但林缚早有准备,在冰坡上布置了暗哨和陷阱。死士们刚爬到一半,就被暗哨发现,箭矢如雨般射下,陷阱也纷纷触发,死士们惨叫着摔下冰坡,无一生还。
连续的恶战让士兵们极度疲惫,但林缚知道,只要他们稍微松懈,就可能万劫不复。他亲自带着人值守,不断鼓励士兵们:“兄弟们,坚持住!只要我们守住鹰嘴崖,魏将军的援军很快就会到!到时候,咱们就能反杀北狄人,立下大功!”
就在众人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号角声。是援军!秦岳带着一队骑兵,赶来了!北狄人见状,知道再攻下去也讨不到好,只能悻悻地撤退了。
援军赶到,林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看着身边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弟兄们,心里一阵刺痛。这就是底层士兵的命运,在战场上浴血奋战,随时可能牺牲,却只能靠着微薄的军饷和渺茫的希望活下去。
秦岳走到林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林缚,你又立了大功!守住了鹰嘴崖,挡住了北狄人的主力,魏将军一定会重赏你!”
林缚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不求重赏,只求能让弟兄们好好活下去,不再受这等磨难。”
秦岳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心思。放心,我会向魏将军禀明一切,让他给你部补充兵力和物资。”
夜色渐浓,鹰嘴崖的营地里,士兵们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林缚站在崖顶,望着远处的星空,眼神深邃。他知道,这次能活下来,全靠自己的谨慎和援军的及时赶到。但他也清楚,属于他的征途,依旧充满了凶险和磨难。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往上爬,拥有足够的权力,保护好身边的人,再也不让他们遭受这样的苦难。总有一天,他要站在权力的顶峰,将所有算计他、伤害他的人,一一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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