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英灵冲进仙兵堆里，像割麦子一样放倒一片。那个扛长枪的壮汉最显眼，一枪扫过去，五六具傀儡哗啦啦散成黑雾。
痛快！壮汉大笑，比当年在葬神渊还带劲！
铁牛扒着城头看得眼热：俺要是能有这本事...
先把你的锤子修好再说。柳清鸢给他包扎背上的伤，别乱动。
陈砚靠在墙垛上喘气。左臂的伤口又渗血了，但他顾不上这个。眼睛死死盯着广场上那圈通道石——青岚界那块已经灰了一半。
撑不了多久。他喃喃自语。
底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三个黑甲副将围住了使双刀的英灵，刀光剑影碰出一串火星子。
要帮忙吗？壮汉英灵扭头喊。
管好你自己！双刀英灵一个鹞子翻身，刀刃划出两道弧线，老子当年单挑魔将的时候，这些玩意儿还在娘胎里呢！
话没说完，他左手刀插进一个黑甲副将胸口，右手刀削飞了另一个的脑袋。第三个想跑，被他甩出去的刀钉在地上。
没劲。双刀英灵啐了一口，比仙界正规军差远了。
城头上守军看得目瞪口呆。有个小兵掐自己脸：我不是在做梦吧？
梦你个头！铁牛给他后脑勺一巴掌，赶紧把伤员抬下去！
阿木突然扯陈砚袖子：陈砚哥哥，最大的那条船开门了。
陈砚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旗舰底部的舱门正在缓缓打开，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但那股子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越来越重。
要来了。他说。
壮汉英灵也察觉到了，长枪往地上一顿：小的们，来大货了！
十个英灵迅速靠拢，摆出个楔形阵。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双刀英灵现在满脸严肃，两把刀握得死紧。
黑雾从旗舰里涌出来，不像之前那些傀儡散发的黑气，这雾浓得像墨汁，所过之处连光都吞没了。仙兵们齐刷刷跪倒，脑袋埋得低低的。
装神弄鬼。壮汉英灵呸了一口，有本事现真身！
黑雾里慢慢凝出个人形，没有五官，没有四肢，就是个模糊的影子。但每个人都觉得它在盯着自己看。
上古残魂。黑影发出声音，像指甲刮过石板，不在坟里躺着，跑来找死。
你爷爷我躺够了！壮汉英灵抡起长枪就冲，吃我一记破军！
长枪带着金光扎进黑雾，像是扎进棉花堆，一点声响都没有。壮汉脸色变了，想抽枪，枪杆像被焊住了。
另外两个英灵赶紧上前帮忙。一个使斧头的砍向黑影侧面，一个用链锤的砸它后心。
黑影动都没动。斧头陷进去了，链锤也陷进去了。
陈砚在城头喊，别硬拼！
太晚了。黑影突然胀大，把三个英灵都裹了进去。黑雾里传来让人牙酸的咀嚼声。
双刀英灵眼睛红了：老枪！
他就要往前冲，被剩下六个英灵死死拉住。
别送死！一个女英灵喊，那是噬魂魔雾！
黑影慢慢恢复人形，打了个嗝。三个英灵不见了，只剩三缕青烟。
味道不错。黑影咂咂嘴，还有七个。
城墙上鸦雀无声。刚才的兴奋劲儿全没了，剩下的是透心凉的恐惧。
铁牛咽了口唾沫：娘诶，这咋打？
柳清鸢握剑的手在抖。陈砚扶着墙垛站起来，左臂的血顺着手肘往下滴。
不能退。他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见了，退了就全完了。
黑影转向城墙，虽然没有眼睛，但所有人都感觉到它在看陈砚。
你就是带头反抗的那个？黑影说，等我吃完这些老古董，再来收拾你。
它又扑向英灵们。这次英灵们学乖了，远远散开用远程攻击。金光、火焰、冰锥往黑影身上砸，效果不大，但至少没被抓住。
拖时间！双刀英灵喊，等它现真身！
黑影似乎被激怒了，雾状的身体剧烈翻腾。突然从里面射出几十条黑索，一下缠住两个英灵。
救...呼救声戛然而止。
又少了两个。
现在只剩五个英灵了。
阿木突然指着广场：石头！石头在闪！
众人回头，看见广场上十块通道石明灭不定，像是随时要熄灭的炭火。
凡力不够了。柳清鸢脸色发白。
陈砚看着底下苦苦支撑的五个英灵，又看看怀里烫手的通道石。
还有一个办法。他说。
铁牛扭头看他：啥办法？
我下去。
你疯啦！柳清鸢拉住他，伤成这样...
陈砚推开她手：总得有人去。
他扶着城墙一步步往下走，左腿有点瘸。每走一步，伤口就钻心的疼。
黑影正在追双刀英灵，没注意这边。陈砚溜到战场边缘，捡起地上半截枪杆。
他喊。
黑影没理他，一条黑索甩向双刀英灵。
陈砚把全身凡力灌进枪杆，朝黑影掷过去。枪杆嗖的飞过去，扎进黑雾里。
这次不一样。黑雾发出嘶的一声，被扎中的地方冒起青烟。
黑影猛地转身：你...
话没说完，壮汉英灵突然从它背后冒出来——原来刚才没被吃掉，一直藏在影子里。
吃爷爷一枪！
长枪从后心扎进去，前胸穿出来。枪头上挑着个红彤彤的光球，还在扑通扑通跳。
黑影僵住了，雾状的身体开始崩溃。
核心...它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你怎么知道...
壮汉英灵把光球捏碎：老子当年弄死的魔将比你见过的都多！
黑影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彻底消散在空中。
剩下的仙兵像断了线的木偶，哗啦啦倒下一片。
城墙上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赢了！我们赢了！人们又哭又笑，互相拥抱。
陈砚腿一软坐在地上。柳清鸢和铁牛跑过来扶他。
还没完。陈砚指着天空，正主儿还没出来呢。
众人抬头，看见旗舰那个黑窟窿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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