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博气得嘴唇都有些哆嗦，指着叶蓁蓁，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你……你以为杜衡那个残废能给你什么？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你跟着他，就只有一辈子窝在这个破地方，当牛做马的命！
我……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别不知好歹！”
叶蓁蓁的眼神瞬间结冰。
她没有动怒，反而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有一片寒凉。
“他能给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家。”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这比某些只会花言巧语、欠债不还的人，强了千百倍。”
“你！”赵文博被噎得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卫生院里其他人的注意。
王护士长从药房门口探出头来，另外两个在病房里忙活的护士，也停下手中的活儿，朝这边张望。
赵文博感受到周围投来的视线，如芒在背。
他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更加难看。
他眼神阴鸷地瞪着叶蓁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行，叶蓁蓁，你别后悔！”
说完，他猛地转身，快步走向卫生院大门。
见人走了，王护士长才走向叶蓁蓁问道：“蓁蓁，刚才那不是红星小学的赵老师吗？
我看他脸色不好，没为难你吧？”
叶蓁蓁转过身，面对王护士长，脸上已经恢复了温和从容：
“没事儿，护士长。一个同村，来找我还钱的。”
她轻描淡写，将一场情感纠葛简化成了“欠债还钱”。
王护士长是何等精明的人，看看赵文博刚才那失态的样子，再看看叶蓁蓁此刻云淡风轻的态度，心里早已明白了七八分。
她不再多问，只是了然地点点头，拍了拍叶蓁蓁的胳膊：
“还了就好，还了就好。”
“嗯。”叶蓁蓁点头，“那我去整理药材了。”
晚上回到家，叶蓁蓁先将这十块钱交给了杜老爷子。
“爷爷，这钱您收着，是……之前借出去的钱，人家还了一部分。”她没说赵文博的名字，只含糊带过。
杜老爷子看着那十块钱，愣了一下，随即眼眶有些发热。
他知道叶蓁蓁娘家条件不好，嫁过来时也没带多少东西，这钱想必也是她压箱底的钱，如今却毫不犹豫地拿出来贴补家用。
“不用，这钱你自己留着……杜衡这个月的津贴也已经下来了，家里还有钱。”老爷子推拒。
“爷爷，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叶蓁蓁语气温和却坚定，
“家里开销大，杜衡也需要营养，这钱放在一起用。
等我发了工资，会更有宽裕。”
最终，杜老爷子颤抖着手收下了钱，看向叶蓁蓁的目光里满是认可。
这个孙媳妇，是真心实意要跟这个家过下去的。
接下来的日子，叶蓁蓁更加专注于跟胡医生学习。
胡医生见她悟性高，又肯下苦功，便开始系统地教她诊脉、辨识更复杂的药材，甚至让她尝试处理一些简单的皮外伤。
“医者，仁心为先，但也要有仁术。你这双手稳，心也静，是块好料子。”
胡医生看着叶蓁蓁熟练地为一个割伤手指的村民清洗、上药、包扎，满意地点点头。
叶蓁蓁的学习进度飞快，她前世的基础加上原主的记忆，再结合胡医生的倾囊相授，许多知识点一点就透，还会举一反三，提出一些让胡医生都觉得新颖的见解。
与此同时，空间里的作物迎来了第一次收获。
那些白菜和菠菜已经长得郁郁葱葱，叶片肥厚水灵，颜色翠绿，散发着一股远超寻常蔬菜的清新气息。
玉米更是颗粒饱满，沉甸甸地挂在秸秆上。
叶蓁蓁收割了一批成熟的韭菜、菠菜和玉米。
她将收获的东西依旧存放在空间里保持新鲜，只拿出一小捧菠菜和两根玉米，准备带回家。
这天晚上，杜家的饭桌上多了一盘清炒菠菜和一锅新鲜玉米粥。
那菠菜入口鲜嫩无比，带着一丝清甜，完全没有寻常菠菜的涩味。
玉米粥也格外香甜，喝下去胃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怪了，”杜老爷子咂咂嘴，一脸惊奇，
“今年的菠菜味儿咋这么好？还有这新鲜玉米你从哪弄来的！”
叶蓁蓁心里早有准备，她夹了一筷子菠菜，神色自然地说：
“爷爷，您也觉得这菜好吃？这是我今儿在卫生院后头那片野地里发现的。
许是靠着墙根暖和，长得比别处早，我看着水灵就摘了点。”
她又指了指玉米：“这玉米是回来路上碰见个走村串户的货郎，说是南边来的晚熟种。
我看着新鲜就换了两根，没想到煮出来这么香。”
杜老爷子眯着眼嚼着菠菜，点点头：“是了，卫生院那墙根底下是暖和。
这菠菜味儿是真足，比咱自留地里的强。”
叶蓁蓁悄悄松了口气，又给杜衡盛了半碗粥：“多喝点，这玉米粥养人。”
杜衡安静地喝着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夜深人静，叶蓁蓁再次进入空间。
看着那些水灵灵的蔬菜和饱满的玉米，一个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清晰起来。
光靠卫生院那点微薄工资和偶尔“讨”回来的旧债，想要尽快带杜衡去县医院找周医生看病，还是远远不够。
这些品质超好的蔬菜，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只是，在这个年代，私下买卖是绝对不允许的，风险太大。
她必须想一个更稳妥的办法。
第二天，她趁着午休，找到了王护士长。
“护士长，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叶蓁蓁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我娘家那边捎来点自己种的菠菜，白菜，韭菜，还有新鲜的玉米，品相特别好。
我寻思着咱们卫生院食堂，或者有没有哪家条件稍好的同志需要，能不能……换点东西或者钱票？我想给我们家杜衡添点营养。”
她选择王护士长，是因为经过这段时间观察，王护士长为人热心，路子也广，而且对她颇多照顾。
王护士长一听，立刻明白了叶蓁蓁的难处，也理解她的想法。
她看了看叶蓁蓁布包里的蔬菜和玉米，确实不错，菜都长得水灵灵的。
“这菜看着是真不错！”王护士长压低声音，
“食堂采购有固定渠道，怕是不行。
不过……我帮你问问几个相熟的人家，你这些东西，换点鸡蛋或者粮票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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