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赵大强，叶蓁蓁利落地系上围裙，卷起袖子，就在灶房里忙活开来。
她先麻利地把那块油亮亮的腊肉切片，又去处理案板上切好的大白菜。
杜衡跟着走进灶房，想帮忙烧火或者递个东西，却被叶蓁蓁轻轻推了出来。
“你呀，”她佯装板起脸，眼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胡医生的话都忘了？不能劳累，好好养着才是正理。快去堂屋陪爷爷说说话，这里用不着你。”
杜老爷子也在一旁帮腔，拉着孙子的胳膊就往堂屋带：
“对对对，听蓁蓁的！来来来，衡子，陪爷爷坐会儿，跟爷爷说说，今天卫生院那边……
丽华丫头情况咋样了？王铁柱那两口子没再闹吧？”
杜衡被这一老一少“赶”出了灶房，无奈又窝心地笑了笑，顺从地跟着爷爷在堂屋的木桌旁坐下，低声讲述起今天在卫生院发生的事。
灶房里，叶蓁蓁动作麻利得像一阵风。
她先是麻利地用火柴引燃了一把稻草，待火苗蹿起，再熟练地添上几根耐烧的柴火。
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映亮了她专注的侧脸，也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铁锅烧热，她将切好的、油亮亮的腊肉片“刺啦”一声滑入锅中，快速煸炒。
肥肉部分的油脂被热力逼出，透明的油脂渐渐变得金黄焦香，独特的咸香混合着烟火的气息，瞬间在小小的灶房里爆炸开来。
接着，她将一旁备好的、切得整齐的大白菜倒入锅中，与腊肉一同翻炒。
白菜叶子遇热迅速塌软，吸收了腊肉的咸香油脂，变得油润诱人。
她适时地加入少许盐和酱油调味，动作行云流水。
不一会儿，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腊肉炒白菜就出了锅。
她又就着锅里的余油，飞快地做了个简单的萝卜汤。
热汤的蒸汽混着炒菜的香气，将整个灶房熏得暖意融融。
一顿简单却暖意融融的晚饭，在堂屋的木桌子上进行着。
杜老爷子吃得赞不绝口，连说这腊肉炒得比馆子里的还香。
杜衡虽然没说话，但从他吃饭的动作可以看出，这顿饭他也是吃得相当满意。
晚饭后，叶蓁蓁根本不让杜老爷子和杜衡沾手，利落地收拾起碗筷。
她将碗盘叠放得到一起，然后进灶房，先用热水将油污仔细涮洗一遍，然后又用清水过了两遍，确保干干净净，不见一丝油花。
洗好的碗筷被她用干净的布巾里外擦干，然后按照大小顺序，稳稳地码放进碗橱里。
接着，她又开始擦拭灶台。
抹布在她手里仿佛有了生命，锅台、案板、甚至风箱都被她擦得一尘不染，连烧火时溅出的一点草木灰，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原本还有些凌乱的灶房，经她一番收拾，立刻变得井井有条，清爽利落。
做完这一切，她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重新往大锅里舀上水，塞了把柴火，准备烧些热水，一会儿给杜衡烫烫脚。
杜衡靠在门框上，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叶蓁蓁正要弯腰去提地上的水桶，一只大手却抢先一步握住了桶梁。
“让我来。”杜衡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叶蓁蓁抬头，不赞同地看向他，鼻尖上那点不小心蹭到的灶灰让她看起来格外灵动：
“你忘了胡医生怎么交代的？这只手现在可不能使劲。”
她语气轻柔却带着坚持，顺势从他手中拿回水桶，
“这点水我能提动，以后等你手好了，家里这些重活累活，你想偷懒都不成。”
杜衡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头一软，松开了手。
他的目光落在她鼻尖那点灰痕上，眼底泛起笑意，很自然地抬手，用指腹轻轻为她拭去。
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他心神微荡，动作不自觉地加重了些力道变成了摩挲。
叶蓁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一怔，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云，像抹了最好的胭脂。
她有些慌乱地垂下眼睫，借着往灶膛里添柴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羞涩。
新添的柴火被火焰舔舐，发出噼啪轻响，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相顾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温暖而暧昧。
“今天……累坏了吧？”杜衡看着她被火光映照得格外柔和的侧脸，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低。
他顺手将她耳边一缕散落的碎发，轻柔别到耳后。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
叶蓁蓁轻轻点头，声音也放软了些：“是有点累，”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火光，带着满足的笑意，“不过，看到你和爷爷吃得香，我心里就高兴，再累也值了。”
“今天累坏了吧？他轻声问，顺手将她散落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杜老爷子在堂屋门口瞧见这小两口的身影，会心一笑，故意提高嗓音：“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我先回屋歇着了。”
老爷子踱着步子回了屋，还贴心地掩上房门。
灶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锅里水将开未开时细微的声，和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叶蓁蓁利落地兑好一盆热水端进屋里，又从柜子里取出胡医生开的那瓶褐色药油。
对杜衡说道：“来吧，该上药了。”
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将房间笼罩在一片暖融融的静谧里。
杜衡顺从地在炕沿坐下，有些僵硬的手指慢慢地解开胸前的衣扣，将上衣一脱，整个上半身就赤裸地暴露在叶蓁蓁眼前。
煤油灯的光线在他紧实的肌肤上流淌，勾勒出明暗交错的沟壑。
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空，叶蓁蓁感到自己的呼吸猛地一滞，喉咙有些发干。
她不是没有见过他的身体，她已经帮他洗过无数次澡，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她不知所措。
屋里一下子安静得能听见灯芯噼啪的响。
叶蓁蓁手里还攥着热毛巾，一时间竟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
那热腾腾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混着点汗味和药油的特殊气味，搅得人心跳都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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