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病情反复的消息，像颗被扔进滚油的火星，不到半天就烧遍了李氏集团的股东圈。股东大会召开前的最后七天，整个集团的空气都绷得像根拉满的弓弦 —— 没人再关心月度报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几个 “摇摆股东” 身上，咖啡馆的包间、私人会所的茶室、甚至医院走廊的长椅，都成了秘密拉票的战场。
王皇后的第一站，选在了 “静云轩” 的牡丹厅。她特意给持股 4% 的李股东备了桌家宴，紫檀木餐桌上摆着李股东最爱吃的酱肘子和黄酒，墙上挂着幅泛黄的李氏家谱，最上面的 “李开山” 三个字，是李氏集团的创始人，也是两人共同的祖辈。
“李叔，您看这家谱，咱们李家传到现在，已经五代了。” 王皇后给李股东倒了杯酒，指尖划过家谱上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刻意营造的哽咽，“当年老爷子创业的时候，跟我们说‘李氏的基业，要攥在自家人手里’。可现在呢？一个姓武的外人，凭着陛下的偏爱，把集团搅得鸡犬不宁，那些跟着老爷子打天下的老臣，要么被她裁了，要么被她逼得靠边站。”
李股东端着酒杯没动，眉头皱着 —— 他本来是倾向武明空的，毕竟改革后集团营收涨了 22%，他的分红也多了不少。可王皇后这话戳到了他的软肋，他是宗亲里辈分最高的，一直以 “李氏守护者” 自居。
“她不是外人，是陛下亲自提拔的联席总裁。” 李股东嘴硬了一句，眼睛却瞟向了王皇后放在桌下的一个信封 —— 刚才王皇后的助理偷偷塞给他的，里面是张地产板块负责人的任命意向书。
“提拔？那是陛下被她蒙了！” 王皇后放下酒壶，声音压低了些，“我收到消息，她上周跟武氏集团的人见面，谈的就是咱们新能源项目的并购！她姓武，胳膊肘迟早往外拐，等她彻底掌权，咱们这些宗亲的股份，迟早会被她稀释得一干二净！”
她凑到李股东耳边，语气里全是诱惑：“李叔，您跟我干。股东大会后，我就让您当地产板块的总负责人，那个板块每年纯利至少 5000 万，人事、财务全归您管，比您现在拿着股份吃分红，实权可大多了！”
李股东的喉结动了动，酱肘子的香味和权力的诱惑搅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他沉默了半分钟，终于把酒杯往桌上一磕：“好！我信你一次！我的 4%，投给你！” 王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给李股东夹了块肘子：“李叔，您放心，以后咱们宗亲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同一时间，武明空正在集团楼下的咖啡馆见赵股东。赵股东持股 3%，自己开了家新能源配件公司，一直想跟李氏的新能源项目合作，却苦于没门路。武明空没摆总裁架子，点了两杯美式，直接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他面前：“赵总，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李氏新能源项目合资方案》，标题下面写着 “合作方：赵总新能源配件公司”。武明空指着方案里的 “利润分配” 栏：“我们出技术和生产线，您出销售渠道和客户资源，成立合资公司，利润五五分。按第三方机构的测算，项目投产后第一年，保守利润一个亿，您至少能分五千万。”
赵股东的眼睛瞬间亮了，手指飞快地滑动鼠标，从技术专利证书翻到市场调研数据 —— 里面写着 “李氏电池续航技术领先行业半年”“现有意向客户 23 价，订单金额合计 3 亿”。这些数据他之前也听说过，但亲眼看到方案，还是忍不住激动：“武总，这方案…… 是专门给我做的？”
“是给‘愿意跟李氏一起做事的人’做的。” 武明空端起咖啡，语气诚恳，“我知道您之前在观望，怕我要是输了，项目就黄了。但我今天把话放这，不管股东大会结果如何，新能源项目我都会推到底。要是您支持我，下周我们就签协议；要是您不支持，这个合作机会，我会留给别人。”
赵股东摩挲着鼠标，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他手里的 3% 股份，投给谁都影响不大，但跟李氏合作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他抬头看向武明空，发现她正平静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没有诱惑，只有自信。“武总，我信您的能力！” 赵股东伸出手，“我的票，投给您！合作的事，就这么定了！”
拉票战场从来不是一帆风顺，变数比预想中来得更快。周三早上，武明空刚到办公室，就收到了许敬宗的情报：“武总，持股 2.5% 的陈股东突然变卦了，之前跟您说好投您，现在不接电话了。”
“查原因。” 武明空没慌，她知道王皇后肯定会耍手段。半小时后，许敬宗的消息传了过来：“陈股东的儿子在国外赌博欠了 200 万高利贷，王皇后昨天派人把钱还了，还承诺帮他儿子安排进集团总部当经理。”
徐助理气得拍桌子：“太卑鄙了！武总，我们也给好处！陈股东一直想拿咱们的商业地产租赁权，给他批个三年低价，他肯定回头！”
“没用。” 武明空摇了摇头，翻着陈股东的资料，“陈股东最疼儿子，王皇后掐住了他的死穴。他现在怕我们报复，就算我们给好处，他也不敢信。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找下家。” 她立刻拨通了电话 2% 的周股东的电话 —— 周股东是做建材生意的，一直想拿下李氏新能源厂房的建材供应订单。
“周总，我是武明空。” 武明空开门见山，“李氏新能源厂房下个月动工，建材供应订单我给您留着，只要您支持我，合同现在就能签。” 周股东那边沉默了两秒，立刻答应：“武总，我现在就去集团签合同！我的票，绝对投您！”
武明空这边刚补上空缺，王皇后那边就炸了锅。周四下午，她争取到的持股 3% 的孙总，突然被媒体爆出 “旗下建材公司产品质量不合格，导致某工地坍塌”，新闻里还附了质检报告和现场照片，孙总瞬间成了众矢之的，在股东圈里的名声一落千丈。
王皇后气得摔了手机，直奔武明空的办公室，推门就喊：“武明空，是不是你搞的鬼！孙总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毁他！”
“王皇后，说话要讲证据。” 武明空坐在办公桌后，手里翻着文件，头都没抬，“孙总的质量问题，是消费者投诉到市场监管局，监管局公示后被媒体扒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替陈股东儿子还赌债、承诺给李股东升职，这些‘贿选’手段，要是被证监会查到，你觉得你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吗？”
王皇后的脸瞬间白了 —— 贿选是大忌，要是曝光，她不仅会失去股东支持，还可能被追究法律责任。她指着武明空，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狠狠甩了门走了。
这场拉票战的关键，渐渐集中到了长孙无忌身上。他持股 5%，还是三个元老股东的 “主心骨”，他的态度能影响至少 10% 的股权。所有人都在猜他会站哪边，可他一直闭门不出，既不见王皇后，也不接武明空的电话。
直到周五中午，长孙无忌在 “聚贤楼” 摆了桌饭，请了三个元老股东。饭桌上，他没提支持谁，只夹着菜说了句：“我跟着老爷子干了三十年，最清楚李氏的病根 —— 不是姓武还是姓李，是守着老摊子不敢动。谁能把集团带起来，谁能让咱们的股份升值，就该支持谁。”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了股东圈的水里。三个元老股东本来摇摆不定，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当天下午就悄悄给武明空的助理发了消息：“武总那边，我们会支持。”
股东大会前夜，办公室的灯亮到了凌晨。裴怀古拿着票数统计表，手指都在抖：“武总，算出来了。王皇后那边有张董、李股东、孙总等七个股东，合计持股 32%；我们这边有赵股东、周股东、三个元老股东等八个股东，合计持股 30%；剩下的 18%，在五个小股东手里，他们的票，是胜负手。”
武明空看着统计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32% 对 30%，只差 2%，那五个小股东每人持股 2% 到 5% 不等，只要能争取到两个，就能反超。她刚想让苏晴联系这五个股东，手机突然响了，是李治的主治医生打来的，声音比之前更严肃：“武总，您快来医院一趟。陛下今晚又高烧到 40 度，肺部感染加重，我们用了最强的抗生素，效果还是不好。现在必须绝对卧床，要是再折腾，可能有生命危险 —— 股东大会，他绝对不能出席了，可能性低于 10%。”
手机从手里滑落到桌上，屏幕摔得亮了又暗。武明空靠在办公椅上，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浑身无力。李治是她最后的底气，那些摇摆的小股东，之所以没彻底倒向王皇后，就是因为忌惮李治的态度。现在李治来不了了，那些人大概率会选 “更稳妥” 的王皇后。
“武总，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堵那五个股东的家门？就算跪一夜，也要把票争取过来！” 裴怀古急得红了眼。
武明空摇了摇头，慢慢捡起手机，屏幕碎了一道缝，像她此刻的处境。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的霓虹闪烁，却照不进她眼底的疲惫。“不用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狠劲，“该给的好处、该讲的道理，我们都做了。他们信我，自然会投我；不信我，跪也没用。”
她转身看着裴怀古和苏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把述职报告和证据汇编再检查一遍，尤其是王皇后贿选和贪腐的证据，要做到拿出来就能锤死她。明天股东大会，我们不拼人情，拼实力。”
苏晴点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 U 盘：“武总，证据都按编号存好了，每个股东座位上都会放一份简化版汇编，还有对应的 ppt，您指哪我放哪。”
裴怀古也定了定神：“我联系了审计部的同事，明天让他们在会场外待命，要是王皇后质疑数据，随时进来作证。”
凌晨两点，办公室终于安静下来。武明空趴在桌上，想眯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拿出手机，翻到李治的照片 —— 那是股东大会前他视频参会时的截图，老人脸色苍白，却依旧眼神坚定地说 “我支持武总”。她的指尖划过屏幕，轻声说：“陛下，明天我一个人，也会赢。”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长孙老董让我转告您，五个摇摆股东里，张、刘、周三位，已答应投您。明早八点，聚贤楼见。”
武明空猛地坐直身体，心脏狂跳。她立刻回拨过去，对方却已经关机了。她看着短信，突然笑了 —— 长孙无忌果然没让她失望，他不仅自己投她，还帮她争取到了三个摇摆股东的票！
30% 加 6%，已经 36% 了，超过了王皇后的 32%！
她抓起外套，对徐助理喊：“备车，去聚贤楼！”
徐助理愣了一下，连忙答应：“好！”
车子驶出集团大门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武明空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街道，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这场票仓绞杀战，她赢了上半场，但真正的决战，还在明天的股东大会上。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医院 IcU 里，李治躺在病床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那条发给武明空的短信。他看着窗外的晨曦，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对旁边的护工说：“扶我起来，明天的股东大会，我就算爬，也要爬过去。”
李治带伤出席，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拿出王皇后更早的贪腐证据，彻底锤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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