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药房在负三楼,那里的生物锁只有我能开。”
华青黛刷刷两笔在病历本上签下一串鬼画符,撕下来递给公玉谨年。
她眼神有点飘,根本不敢看公玉谨年的脸,视线硬生生卡在他锁骨的位置。
口罩带子勒出的那抹红痕,都没她现在的耳根红。
“凌小姐的手需要一种特殊的生物酶制剂,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
她补了一句,试图把语气里的慌乱压下去,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跟我下来拿。”
“我也去!”
柳楚娴立马举手,跟只怕被主人遗弃的博美似的。
“家属止步。”
华青黛眼皮都没抬,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负三楼是无菌实验室,闲杂人等身上的菌落数会导致样本污染。你要是想进去,先去消毒池里泡三天。”
柳楚娴被噎得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一句“装什么高岭之花”。
公玉谨年伸手接过处方单,指尖无意间擦过华青黛戴着双层手套的手背。
就像是被烫到了神经末梢,华青黛猛地缩回手,瞳孔一缩。
这一次,她没拿酒精喷雾。
……
电梯厅。
这里是院长专用通道,四壁都是反光的金属拉丝面板,冷硬得像手术室的无影灯。
“叮。”
电梯门开。
公玉谨年迈步进去,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磨磨蹭蹭的华青黛。
“不是要带路吗?”他按住开门键,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姿态闲适得像是在自家客厅遛弯。
华青黛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小心翼翼地挪进电梯。
她背对着公玉谨年,贴着轿厢最角落站得笔直,双手死死交叠在身前,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二维纸片人,减少与空气的接触面积。
门关上了。
在这个几平米的封闭空间里,男人的气息瞬间浓度爆表。
那股像是雪后松林、又混着点深海冷杉的味道,霸道地挤占了每一寸氧气,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N95口罩,渗透进她的肺叶。
华青黛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咚咚咚地撞着胸腔。
该死。
这不科学。
她在心里疯狂背诵《人体解剖学》的目录,试图用理智压下体内那股莫名其妙的燥热。
监控室里。
宋子轩翘着二郎腿,看着屏幕里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
“想拿药?做梦去吧。”
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红色的紧急制动按钮,表情狰狞得像个小丑。
“敢在我的地盘装逼,老子让你在电梯里关到尿裤子!顺便让华医生看看你狼狈的蠢样!”
啪。
按钮按下。
“哐当——!!!”
正在平稳下行的电梯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轿厢剧烈震颤,像是一个失重的铁盒子,猛地往下坠了一截,然后生生卡住。
下一秒。
滋啦。
顶灯闪烁了两下,彻底熄灭。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啊——!”
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在黑暗中炸响。
不是那种绿茶婊娇滴滴的假叫,而是某种极度恐惧下,生理性的抽搐声。
华青黛的幽闭恐惧症,炸了。
对于一个重度洁癖患者来说,黑暗不仅仅意味着看不见,更意味着——失控。
她看不见周围有什么脏东西。
她感觉四周的墙壁上爬满了肉眼不可见的细菌、病毒、霉菌,它们在黑暗中疯狂滋生、分裂,张牙舞爪地朝她扑来。
“别……别过来……”
华青黛抱着头,身体顺着光洁的轿厢壁滑落,却在衣服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像触电一样弹起来。
地上脏。
墙上脏。
空气也脏。
整个世界都脏得令她作呕!
她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只能半蹲着,双手死死捂住口鼻,呼吸急促得像个破风箱。
“哈……哈……”
过载的恐惧让她的大脑开始缺氧,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黑斑。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
一只手,穿过黑暗,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滚烫。
有力。
“放手……脏!滚开!!”
华青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歇斯底里地挣扎,指甲在男人的手背上抓出一道道红痕。
“闭嘴。”
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沉,冷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
公玉谨年没有放手,反而手腕一用力,将那个在崩溃边缘的女人强行拽到了身前。
“这里是悬停层,氧气有限,你再这么叫唤,十分钟后我们就得做亡命鸳鸯。”
他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调侃。
但这声音,连同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冷杉气息,瞬间冲破了华青黛构筑的恐惧壁垒。
味道……
那是唯一的“干净”味道。
在这个满是“细菌”的黑暗地狱里,公玉谨年就像是一个行走的、散发着圣洁光芒的无菌隔离区。
华青黛的挣扎瞬间弱了下来。
她的理智告诉她要推开这个男人,但身体的本能却在疯狂叫嚣着:靠近他!贴紧他!只有他是安全的!
“我……我不行了……”
华青黛带着哭腔,双腿软得像面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没有摔在冰冷的铁板上。
她跌进了一个坚硬、温热、且充满荷尔蒙气息的怀抱。
公玉谨年单手揽住她的腰。
那腰肢细得惊人,隔着白大褂都能感觉到惊人的弹性。
“唔……”
撞入怀中的瞬间,华青黛发出一声极度压抑的呜咽。
太近了。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没有任何缝隙。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胸肌的轮廓,感觉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甚至能感觉到……
某种危险温正在透过布料传递过来。
这就是……拥抱?
二十三年来,连父母都不曾这样抱过她。
预想中的恶心感完全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电流般的酥麻,顺着尾椎骨一路炸开,让她头皮发麻,脚趾都在鞋子里蜷缩起来。
“别……别动……”
华青黛的声音软得像水,完全没了平日里高冷神医的架子。
她在发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从未体验过的、极其陌生的生理反应。
她在公玉谨年怀里蹭了蹭,像是个寻找热源的幼兽,脸颊无意识地贴在他的胸口,贪婪地汲取着那股令她安心的气息。
甚至,她的手,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他的衬衫领口。
指尖隔着手套,触碰到他颈侧温热的皮肤。
轰!
脑海中仿佛有一颗原子弹炸开。
那种触感……细腻,坚韧,带着微微的搏动。
不脏。
一点都不脏。
甚至……想舔一口。
这个疯狂的念头一冒出来,华青黛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华医生。”
黑暗中,公玉谨年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上,热得烫人。
“你这是在占我便宜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胸腔的震动震得她脸颊发烫。
“没……没有……”
华青黛想要反驳,想要站直身体,恢复她高傲的姿态。
但她的腿根本不听使唤。
她就像是一块遇到强磁铁的废铁,被死死吸附在他身上,甚至下意识地把身体贴得更紧,以此来缓解体内那股莫名。
“你的心跳很快。”
公玉谨年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背上,缓缓下移,安抚般地拍了拍,
“一百四,窦性心动过速。需要我帮你人工呼吸吗?”
“流……流氓!”
华青黛羞愤欲死,张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隔着衬衫,没咬疼他,反而崩得自己牙酸。
就在这暧昧气氛浓郁得快要拉丝的时候。
“滋——”
一阵电流声划过。
紧接着,头顶传来液压杆运作的轰鸣。
“咔哒!”
电梯门被暴力撬开一条缝。
刺眼的强光手电筒光束瞬间射了进来,将轿厢内的黑暗撕得粉碎。
“快!里面的人没事吧!”
救援队焦急的吼声传来。
紧接着,宋子轩那张写满幸灾乐祸的脸挤到了门口:
“哎呀!华医生您受惊了!都怪这破电梯……我草?!”
宋子轩的下巴直接脱臼了。
光束正中央。
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连看人一眼都觉得脏的高岭之花华青黛。
此刻正衣衫凌乱,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散落下来,几缕青丝黏在潮红的脸颊上。
她像只树袋熊一样,死死挂在公玉谨年身上。
双手紧紧抓着男人的衣领,整张脸埋在他怀里,那姿势……简直就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娇羞模样!
“这……这就是洁癖?!”
宋子轩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当场崩塌。
光线刺入眼睛,华青黛猛地回过神。
理智回笼。
她看到了门口目瞪口呆的众人,看到了宋子轩那张扭曲的脸,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么……不知廉耻。
“啊!”
她惊叫一声,像是触电般猛地推开公玉谨年。
因为用力过猛,她踉跄着后退,差点崴了脚。
“看什么看!转过去!!”
华青黛红着眼眶,冲着门口吼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羞愤。
她一把扯过有些歪斜的白大褂,将自己裹紧,低着头,像是个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女孩,狼狈不堪地冲出电梯。
经过宋子轩身边时,她甚至忘了喷消毒水,只是狠狠地撞开了他。
“华……华医生……”
宋子轩想要伸手去拉。
“滚!!”
华青黛留下一声怒吼,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公玉谨年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衬衫领口,推了推眼镜,神色淡然地走出电梯。
“既然华医生身体不适,那这药,下次再拿吧。”
他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宋子轩,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走廊拐角处。
华青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她缓缓摊开一直死死攥着的右手掌心。
那里。
静静地躺着一颗黑色的衬衫纽扣。
那是她刚才在慌乱中,从公玉谨年胸口硬生生拽下来的。
纽扣上,仿佛还带着他滚烫的体温。
华青黛看着那颗纽扣,眼神迷离,鬼使神差地,她摘下了口罩。
然后。
将那颗纽扣,轻轻含在了自己发烫的嘴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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