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遂不紧不慢地道：“郝家火和陈宝娟为了给他儿子凑钱赎婚房，早就放弃了郝梦婷。
“因此，郝梦婷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估计撑不了几天了。
“她现在已经没得选，但你可以嘛。
“你最后可以再伟大一次，主动先死，提前殉情。
“说不定还有机会跟她做一对鸳鸯鬼，这样不好吗？”
黄之威听得眼睛瞪大，下意识地想往后躲：“那怎么行？”
许遂反问：“怎么不行？”
黄之威的眼珠子急速转动：“我有自己的家庭，上有老下有小，我怎么可以那么自私抛下他们？”
许遂忍不住哈哈笑道：“放什么罗圈屁呢？
“你还知道自己有家庭、上有老下有小啊？
“你帮郝梦婷做坏事害人的时候怎么想不到上有老下有小？
“你刚才说那些恶心的话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自己有家庭？”
黄之威不装了，色厉内荏地咆哮道：“我怎么说怎么做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许遂：“凭什么？就凭你的所作所为，害了我的父亲！
“黄之威，你是成年人，应该知道恶有恶报的道理。
“也应该知道，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我是没有证据，无法用法律制裁你。
“但是，除了法律，能够制裁一个人的办法还有很多。”
看着许遂冰冷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头随时会扑上来的猛兽。
黄之威越发感觉不安：“许遂，难道你敢在这里杀我？”
许遂语气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有什么不敢的？”
黄之威脸上的惊惧再也隐藏不住：“你怎么能杀人？杀人是犯法的，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
许遂呵呵笑道：“我当然知道杀人是犯法的，但是给人定罪也要有证据，不是吗？
“我杀了你，不留下证据不就行了吗？
“我要让你用一种缓慢的、绝望的、别出心裁的方式去死。”
许遂的语气越平静，黄之威就感觉越恐惧：“你到底什么意思？”
“让你回炉重造！你这种垃圾禽兽，不配继续顶着一张人皮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许遂给出了对黄之威的“判罚”。
“什么？”黄之威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的恐惧，“什么回炉重造！”
许遂解释道：“很简单，就好像做产品，不合适的产品就要回炉重造。”
黄之威看着许遂冰冷的双眸，只感觉浑身发凉。
自己这是招惹了一个什么人啊？
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冷？那么吓人？
“回炉重造”到底什么意思？
他要把我凌迟，还是彻底砍成肉泥？
“许遂，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
“外面走廊里到处都是监控，你要是杀了我，你根本跑不掉！”
许遂笑道：“原来外面到处都是监控，这是不是意味着你诊室里面没有？
“我刚才虽然已经检测了一遍，没有测出监控，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现在听到你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
“我可以放心地处理你，你也可以放心地去死了。”
黄之威额头上分泌出大量的冷汗，他擦了又擦，但总是擦不完。
很快有汗水流进了眼睛，刺激得他眼睛发酸。
他不知道许遂到底要干什么，或者说要怎么做。
许遂并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靠近他。
黄之威的身体开始发抖，许遂他要让自己怎么死？
“救——”
黄之威想要呼救，可是他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声音很小很嘶哑，好像失语了一样！
……
“检测到生命体可还原对象：瑟瑟发抖、濒临崩溃的黄之威，可根据时间线自定义选择还原状态。”
“已自定义选择状态：小蝌蚪！”
“自定义还原完成！还原对象的随身物品已做无害化处理。”
“系统备注：可以还原状态，但无法消灭意识，还原对象黄之威的意识会保留至生命彻底结束。
“初次使用自定义还原模式，积分+1500分。”
“触发小概率事件‘回炉重造’，系统达到升级条件，超级还原系统已升至中级，具体功能请宿主自行探索。”
升级了？
许遂有些惊喜，也有点懵。
怎么突然就达到升级条件了？完全摸不着头脑。
都特么升级了，升级条件到底是什么还没有弄清楚！
再往上翻字幕，黄之威的意识还在？
他现在已经是一只小蝌蚪，被系统随意甩到了墙上，居然还有意识！
系统你这是牛逼，还是垃圾？
这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许遂也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
他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平静得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刚走到楼梯口，许遂看见郝家火和陈宝娟相互搀扶着从电梯里出来。
他们俩人怎么来了？
许遂一个闪身躲进了楼梯间，看着夫妻二人步履蹒跚地朝黄之威的门诊室走去。
这俩人，不会又来找黄之威要钱吧？
不是说榨不出油水来了吗？
……
时间回到1分钟之前。
黄之威望着许遂，许遂的双眼好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嘴角甚至还露出残忍而平静的微笑。
黄之威感觉自己好像一块砧板上的肉，许遂就是那个烹饪者。
但不知道他要如何炮制自己。
黄之威想呼喊，但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想到了报警按钮，为了应对医闹以及可能出现的风险，每个医生的办公桌上都有一个报警的按钮。
他的手几乎已经接触到了那个圆形的装置。
正待他打算重重按下的时候，黄之威感觉自己手好像消失了。
不只是手，还有腿、脚、躯干、头……身上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好像一团棉球，或者一缕空气，在极速飞升。
然后他触碰到了墙壁，便牢牢地吸附在上面。
黄之威在最初的不知所措之后，变得极度惊恐。
他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蝌蚪。
无色，透明，渺小，吸附在白色的墙壁上不得动弹。
他在白色的涂料上完美地隐身，如果不用显微镜去看，就难以发现。
整个办公室的一切似乎都尽收眼底，他似乎能“看到”自己刚刚坐过的椅子。
上面空空如也，自己的身体真的消失了。
他能“看到”那个许遂平静地站起身，然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变得空旷、安静。
黄之威能“看到”一切，但他不能移动、不能发出声音，只能“干看着”。
就好像处于思维空间的一缕意识，或者变成了灵魂状态。
这种感觉太恐怖，黄之威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感觉自己随时会疯掉！
这一会儿的工夫，黄之威的思绪几乎跨越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30多年的时间弹指一挥间，他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后悔。
或许，当初没有遇到郝梦婷就好了。
或许，当初没有答应帮郝梦婷的忙就好了。
或许……算了，人生没有或许！
自己现在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好像催命一样，执着地响着。
黄之威知道，上班时间已经到了，估计分诊台护士发现自己一直不叫号，来询问情况。
电话没人接，很快，护士亲自跑了过来，推开门看了一眼，满脸惊讶。
门诊室就这么大，也没有藏人的地方，黄医生根本不在诊室。
打座机没人接，打手机仍然没人接。
护士有些不会了，人去哪了？
刚才明明看到他已经来上班了。
卫生间没有，诊室里也没有。
也没看到他出去，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黄之威想要叫住迷茫的护士，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他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能做出任何动作，他就像墙壁上一粒透明的灰尘。
护士还是关上门出去了。
黄之威终于绝望，他放弃了努力，一切都是徒劳。
就在这个时候，门诊的门再次被大力推开，急切而暴躁。
黄之威内心涌起一丝希望，终于有人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了吗？
下一刻，郝家火和陈宝娟那两个老家伙走了进来！
是那两个老畜生！
在黄之威眼里，这就是两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各种威逼利诱道德绑架撒泼耍赖，把自己手里的钱全部掏走。
如今，自己的账户比办公室还干净。
黄之威的“心”再次沉入谷底，绝望之后还有绝望。
……
郝家火和陈宝娟也不敲门，直接闯进了黄之威的办公室。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横冲直撞。
因为黄之威是个软得不能再软的软柿子，任他们拿捏。
夫妻俩没看到黄之威在诊室里，不禁有些意外。
“人呢？他今天是上班的吧？”陈宝娟问道。
“上的吧？”郝家火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陈宝娟疑惑：“不会是看到我们来，提前躲起来了吗？”
郝家火想了想，同意道：“保不齐。”
陈宝娟不甘心，决定把事情闹大，逼黄之威现身，她开始大声叫嚷：“黄之威，黄之威，你给老娘出来！”
陈宝娟的吵嚷，很快把分诊台的小护士引了过来。
小护士很快败退，她根本安抚不了火力全开的陈宝娟。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整层楼的患者都被吸引过来看热闹。
不多时，一群保安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许遂饶有兴致地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戏。
陈宝娟以丰富的撒泼经验以一敌众，和一群护士、保安斗个旗鼓相当，甚至还有点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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