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蛇谷的瘴气像化不开的浓墨，将日光滤成惨淡的灰白。林辰一行人戴着慕容雪特制的防毒面罩，踩着湿滑的苔藓往前走，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脚下的腐叶下，可能藏着毒蛇，也可能是深不见底的泥潭。
“跟着向导留下的红绳走，别偏离路线。”林辰走在最前面，工兵铲拨开挡路的荆棘，铲尖偶尔敲击地面，试探着虚实。面罩过滤掉了大部分瘴气，却挡不住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像血混着腐草的味道。
柳清颜紧随其后，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刻有“引水灵”符号的玉佩。经过灵泉水连日滋养，玉佩已透出温润的白光，此刻正微微发烫，仿佛在感应着什么。“前面有邪气。”她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左侧的密林，“很浓，比张启明令牌上的还重。”
慕容雪立刻从背包里掏出测邪仪，指针疯狂转动，发出尖锐的嗡鸣：“距离不到一百米，应该是个小祭坛。”她往众人手里各塞了一包艾草粉，“撒在衣服上，能暂时隐藏气息。”
楚梦瑶握紧腰间的铜钱袋，指尖在袋口轻轻摩挲：“要不要绕开？我们的目标是暗河。”
“绕不开。”林辰摇头，工兵铲指向密林深处隐约可见的石堆，“那是黑蛇的哨卡，想进谷深处，必须从这里过。”他压低声音，“清颜，你用玉佩感应邪气的源头；慕容雪，准备好迷瘴药；梦瑶，你的铜钱阵对付小喽啰；我去端掉祭坛核心。”
分工既定，四人悄然潜入密林。石堆前果然守着四个黑蛇守卫，穿着黑色皮甲，脸上涂着蛇形油彩，正围着一个石制祭坛打转，祭坛上插着七根白骨，骨头上缠着发黑的布条，邪气顺着布条往上冒。
柳清颜的玉佩烫得更厉害，她悄悄对林辰比了个手势——邪气源头在祭坛底下，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林辰点头，突然吹出一声呼哨。守卫们警觉地转头，楚梦瑶已将铜钱撒向空中，铜钱落地成阵，金光一闪，将守卫们困在原地。慕容雪趁机甩出迷瘴药，白色的粉末遇瘴气化作浓雾，守卫们咳嗽着倒地，很快没了声息。
林辰冲到祭坛前，用工兵铲狠狠挖向地面。泥土翻开的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底下埋着一具尚未腐烂的尸体，胸口插着一枚蛇形匕首，正是黑蛇用来献祭的活人祭品。
“畜生！”柳清颜气得发抖，眼眶通红。
“别分心。”林辰迅速用艾草粉撒在尸体周围，“这是‘引魂阵’，用活人精血指引邪气流向核心祭坛。我们得毁掉它，不然黑蛇会提前察觉。”他挥动工兵铲，将石制祭坛砸得粉碎，白骨和黑布散落一地，被慕容雪用特制火焰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
处理完哨卡，四人继续往谷深处走。瘴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耳边开始出现奇怪的嘶嘶声，像无数蛇在暗处吐信。秦雨烟的通讯设备早已失灵，只能靠指南针和拓片辨认方向。
“前面有水流声！”秦雨烟突然喊道，侧耳倾听，“是暗河！”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一条黑色的河流横在谷底，河水泛着诡异的光泽，两岸的岩石上布满了蛇形刻痕，邪气顺着刻痕流入水中，让整条河都透着一股阴寒。
“引水灵的符号！”柳清颜指着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的符号与玉佩背面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清晰，符号中间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显然是暗河入口。
林辰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灵泉底的蚀灵金母石粉末，他将粉末均匀地涂在每个人的袖口和衣襟上：“这粉末能防河水腐蚀，进去后紧跟我，千万别碰河水。”
就在这时，洞口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一个黑影从水里钻了出来，半个身子露在水面上——那是个披着鳞片的人形怪物，脸像蛇一样扁平，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黄。
“是‘蛇人’！”楚梦瑶脸色一变，“古籍上说，是被邪气侵蚀的活人变异而成，刀枪不入！”
蛇人发出嘶嘶的低吼，猛地朝最近的柳清颜扑来。林辰眼疾手快，将柳清颜拉到身后，工兵铲带着母石粉末的白光，狠狠劈向蛇人的鳞片。“当”的一声脆响，鳞片竟被劈出一道裂痕，蛇人吃痛嘶吼，转身扎进水里，消失不见。
“它跑了？”秦雨烟握紧折叠刀，警惕地盯着水面。
“不，是去报信了。”林辰看着平静下来的河面，眼神凝重，“黑蛇知道我们来了。”他深吸一口气，率先走向洞口，“没时间犹豫了，进暗河。”
四人依次钻进洞口，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河水流动的声音。柳清颜的玉佩发出微弱的白光，照亮前方狭窄的水道，水道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蛇形刻痕，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属于他们的最终之战，已在这暗河深处，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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