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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咆哮着对力量的贪婪，对支配的渴望，对超越一切的......
镜面开始发光。
起初是暗淡的灰白，逐渐变成淡金，光芒越来越盛，映照着鸟面具那华丽的金色鸟喙面具。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正被那镜面疯狂增强，但同时，一股更精纯、更强大的反馈似乎正在镜面深处酝酿，即将喷薄而出！
他心中狂喜。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镜面中的金色光芒骤然变得混乱、暴烈，其中夹杂进丝丝缕缕不祥的漆黑！
鸟面具感觉反馈而来的不再是纯净的力量，而是一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侵蚀感，顺着他的手臂迅猛窜入体内。
他试图抽手，却发现手掌被牢牢吸在了镜面上！
“呃啊——！”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华丽的礼服下，肌肉不自然地痉挛、隆起，皮肤下仿佛有黑色的蚯蚓在蠕动。
他那引以为傲的“傲慢”之力，此刻竟像是遇到了天敌，被那黑色的侵蚀力量疯狂吞噬、瓦解！
“不......这是......陷阱！？”
鸟面具目眦欲裂，看向尤利娅。
尤利娅依旧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如同看着一只跌入蛛网的飞虫。
“测试失败。您的‘渴望’并不纯粹，夹杂了太多虚妄的恐惧和卑怯的底色。您的‘价值’......不足以承受‘我’的馈赠。”
她的声音冰冷地宣判。
“杂质过多，按照规则......您失败了，不遵照流程，您也该消失了....”
“不——！你敢！我是海因里希·冯·瓦尔德克！我是傲慢之柱石！我了解一切！导师不会......”
鸟面具的嘶吼戛然而止。
因为尤利娅抬起了手。
她身后那对黑色羽翼虚影猛然张开，不再是若隐若现，而是变得半凝实，边缘飘散出浓郁如墨的雾气。
她朝着鸟面具的方向，轻轻一握。
镜面中的黑色光芒瞬间暴涨，化作无数狰狞的黑色荆棘，顺着鸟面具的手臂缠绕而上，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
鸟面具发出最后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那声音透过面具，扭曲变形，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黑色荆棘猛地收缩！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骨骼碎裂的声响。
只有一声仿佛空间被揉皱的、沉闷的“噗”声。
下一刻，黑色触须和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缩回镜面，镜面迅速暗淡，恢复成普通的黑色。
帷幕也缓缓合拢，遮住了一切。
原地，只剩下鸟面具那身华丽的、空空如也的礼服和手套，软塌塌地堆在地上。
那张金色的鸟喙面具，“当啷”一声，从衣物堆上滚落，在地板上转了几圈，停在尤利娅脚边。
面具上的的光芒变得空洞，映照着苍白的烛火，再无生机。
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狐狸面具手中的银叉“叮当”掉在盘子里。
猫头鹰面具的镜片疯狂转动，身体僵直。
猪面具的仆从吓得瘫软在地，猪面具本人则张大了嘴，肥肉颤抖。
白面具微微后仰，唯一露出的下半张脸，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尤利娅弯腰，捡起那张鸟喙面具，用洁白的手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她看向剩下的四位客人，黑色眼眸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处理掉了一碟不合时宜的残渣。
“测试结束。”
她宣布，声音依旧平稳。
“还有谁想尝试一下么？可以节省我们彼此的时间。”
没有人回应。
见无人说话，尤利娅将面具随手放在餐车上，推着车，走向帷幕之后。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回望。
“请各位慢用接下来的菜品。明日，‘盛宴’将继续。”
说完，她消失在帷幕后的黑暗里。
留下四位客人，面对着满桌佳肴，却只觉得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地上的那堆衣物和滚落一旁的另一只手套，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令人灵魂战栗的一幕。
“净化”......不合格......这么快的处理手法......
猫头鹰面具猛地捂住嘴，开始干呕起来。
狐狸面具脸色惨白，手指紧紧抓着桌布，指节发白。
猪面具的肥肉抖得如同筛糠，他的仆从早已晕了过去。
白面具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堆衣物旁，低头看了片刻，然后沉默地走回座位。
没有人再动一下。
但随后，客人们还是经受不住诱惑，吞下了餐品。
第二夜的“盛宴”，在无边的恐惧和死寂中，提前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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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旅馆地下更深处，一个连基本物品都未布置的隐秘石室内，微弱的光线照亮了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他赤裸着上身，身上布满新鲜的、仿佛被灼烧和侵蚀留下的暗红色痕迹，剧烈地喘息着，但确实还活着。
正是鸟面具——海因里希·冯·瓦尔德克。
石门无声滑开，尤利娅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他那张金色的鸟喙面具和一套简单的黑衣。
“表演很到位。”
尤利娅将衣服和面具扔给他，语气平淡。
“你的力量被‘吞噬’和‘净化’的过程，产生的波动和恐惧气息，足以骗过他们。”
鸟面具艰难地穿上衣服，戴上面具的手在颤抖，不仅是伤痛，更是劫后余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就在刚才，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和彻底湮灭的冰冷触感。
那不是演戏，至少不全是。
尤利娅确实抽取了他一部分力量，用那种恐怖的黑色荆棘“消化”了，也差点真的把他“净化”掉。
最后关头才将他剥离出来，送到了这个密室。
“你......你真的能控制......”
他声音嘶哑。
“控制‘净化’的程度？当然。”
尤利娅看着他。
“否则，你怎么会有机会躺在这里？记住我们的协议。你帮我‘处理’掉其他客人，制造恐惧，推动仪式。事成之后，我会给予你，你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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