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将最后一件衬衫叠好,放进箱子,拉上拉链。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落在行李箱的一角。
他没有再看那箱子一眼,转身走向厨房。
水壶还留在炉子上,昨天烧过一次,底部已有些发黑。
他加了点水,点火。
等水开的间隙,他拿起抹布擦拭灶台。
焦锅搁在水槽边,他没急着清洗,而是先用刷子一点点刮去锅底的糊渣。
客厅传来脚步声。
秦婉从主卧走出来,穿着米色风衣,手里握着手机。
她站在沙发旁低头打字,嘴角微微扬起。
林玄看见她点击发送,随后把手机贴到耳边。
“嗯,我刚出门。”她的声音很轻,“你订的餐厅我知道,中午见。”
林玄没有抬头,继续刷着锅。水流冲走黑色碎屑,顺着下水道流走。
电话那头是江辰。
他说今天特意推掉了会议,只为陪她吃顿饭。
秦婉听着,手指轻轻绕着发尾转了转,笑了笑:“别总花钱,我不在乎这些。”
林玄把锅放进橱柜最里面,关上门。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回到次卧,从抽屉里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开始擦拭手表。
表盘渐渐明亮起来,他系上表带,看了眼时间:七点五十六分。
秦婉走进客厅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翻一本书。
其实并没有真正在读,只是机械地翻页。
那本书是三年前买的,页边已有折痕,他并未去压平。
“你还在这?”秦婉问。
“嗯。”他答。
“江辰说你昨天又去了公司附近。”她的语气冷了几分,“保安已经接到通知,你不能再进大门。”
“我没去。”他说。
“有没有去过不重要。”她走近一步,“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别再打着做饭的名义赖在家里。”
林玄点头:“我知道。”
“还有。”她又往前一步,“别以为收拾几天卫生就能显得你多重要。你在秦家这些年,没立过功劳,全是消耗。”
林玄看着她。
她的眼神和从前一样,没有怀疑,只有彻底的否定。
他合上书,起身朝阳台走去。
晾衣架上挂着几条毛巾,风吹得轻轻晃动。
他取下来一一叠好,顺手把衣架收进柜子。
经过秦婉身边时,他说:“你昨天忘了关书房灯,电费会高。”
语气平淡,像在谈论天气。
秦婉一怔,想开口斥责他多管闲事,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盯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走路的样子变了——不急也不慢,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一般。
她心里莫名浮起一丝不适,仿佛踩在棉花上。
但她很快拨通了江辰的电话。“你到了吗?”她问,
“刚才林玄说了句怪话,我总觉得他不对劲。”
江辰在电话里笑:“他能有什么劲?一个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到最后连饭都吃不上。”
秦婉也笑了:“也是。”
她挂了电话,坐到沙发上刷朋友圈。
江辰刚发了一张餐厅预订图,配文写着:“久别重逢,不负等待。”
她点了赞,又发了个爱心表情。
林玄在厨房煮了粥。米是新淘的,水量恰到好处。
盖上锅盖后,他坐在小凳上静静等待。
时间一到,掀开盖子,热气扑面而来,他用勺子搅了两圈,盛出一碗。
另一碗他没动,倒入保鲜盒,放进冰箱。
秦婉回来时闻到香味,皱眉:“你怎么还做?”
“顺手。”林玄说。
他吃了一半,剩下的也放回冰箱。“明天还能用。”
秦婉站在厨房门口没动。
她原本心情不错,可看到这一幕,心里忽然涌上一阵烦躁。
她觉得林玄像在无声示威,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你能不能别整天坐着?”她突然说,“家里不是养老院。”
林玄没回应,起身走向洗手间。
镜子里的人面容干净,衬衫领口扣到最上面。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胡茬短而密,不像从前那样留长了。
他记得以前秦婉喜欢他留点胡子,说那样看起来温柔。
现在他剃得很干净,像是换了一个人。
晚上七点,秦婉在主卧开启视频通话。
林玄在次卧整理背包。
他把U盘放进内袋,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充电器、身份证、银行卡。
外面传来笑声。
“你真坏啊。”秦婉笑着说,“又哄我。”
林玄停下动作,听了几秒,然后继续拉上拉链。
他坐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页面空白。
他在“每日事项”那一栏删掉了“买菜”“做饭”“打扫客厅”,只留下“起床”“洗漱”“出门”。
做完这些,他合上电脑。
窗外天色渐暗。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屏幕余光映在他脸上。
他看向行李箱,箱角露出一角白色纸鹤。
秦婉的声音从主卧传来,带着笑意:“你说要是林玄知道我们今天吃饭的事,会不会生气?”
没人回答她。
她也不在意,继续聊着明天的安排。
林玄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一辆车驶过,灯光扫过墙面,一闪而过。
他轻声说:“再见了,秦婉。”
声音极轻,像风吹过空荡的房间。
他转身坐下,翻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三个字:
倒计时1天
写完,合上本子。
房内安静。主卧的笑声仍在持续。他没有回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敲一下,停住。
然后起身,将窗台上的纸鹤拿下来,放进箱子最上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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